巡逻自然是到此结束了。
    王锦谢绝了她们俩的护送请求，自己坐水母车回到了旅馆。
    钻进卫生间大吐特吐。
    王锦很不能理解，这些跟行走有关的东西副作用为什么都是晕车。
    这不明摆着的针对吗？！
    当然，严格来讲，守门人的密钥副作用已经不是晕车那么简单了。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那种感觉，就好像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维的，而自己依旧保持三维。
    分不出前后左右，一切都透着不切实际的诡异。
    这种情况下，他仅仅是抱着马桶吐一阵子，已经算是在平面行者的锻炼中前进了一大步。
    “呼…”
    伸手抚平伤口，王锦擦擦嘴角，喘了口气。
    除了头晕呕吐以外，灵界本身也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那些灰白色的生物中不乏无比强大的存在，在它们投来视线时，灵感预警确实在疯狂闪烁。
    当然，就算副作用这么可怕，守门人的密钥依旧是好东西。
    能够在原地瞬间消失，单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能够引起无数人的疯狂争抢了。
    能够凭借绿神气息在离开灵界后迅速抚平伤口，王锦已经比其他人多了很大的优势。
    晃晃乱糟糟的脑袋，王锦起身走向卧室。
    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小萝莉们都睡熟了，可惜不能再看见她们挥舞小拳头打打打的样子。
    确实挺可爱。
    将这些可能进监狱的危险想法抛到一边，王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面颊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没消失，王锦眯起眼睛。
    今天晚上有了不少意外收获，这就是他之前说过的，等子弹飞一会儿。
    王锦杀的两个人，都是精挑细选，仔细考虑他们时候会对局势产生何种影响才下的手。
    主教死了，哪怕神使加快速度赶来，愿意主动献祭自己的教徒数量依旧迅速减少着。
    连自己主教都保护不好的神确实不值得信仰。
    为了几天后北极之光号的启航，霜矛威尔康应该正在迅速搜罗信徒，被王锦杀死的鹦鹉就是干这个的。
    第三水手长死了，他们应该更着急了。
    可惜，莱恩·伍德的死亡让警署拒绝与冷冽者合作。
    如果发现水手们强行招揽信徒，警员们有权利将其逮捕，甚至是当场击毙。
    再加上大批量无信仰平民涌入毛绒绒神教，北极之光号的活动更加举步维艰。
    所有冷冽者信徒都在咒骂铁鸦哈拉尔，骂他是个突然咬主人的疯狗——那天的哈拉尔之手声势浩大，没人再怀疑他的身份。
    而海瑟薇那边…
    估计也差不多了。
    王锦在被她突然袭击的瞬间，确实怀疑过这小姑娘真想通了前因后果，跟上了自己的思路，
    当然，海瑟薇脑海中的猜想肯定是阴暗版的，否则也不可能下死手。
    王锦确实为了扮演冒险家留下了大量细节，可这几乎都是顺手为之，完全称不上“故意”。
    无他，唯手熟尔。
    至于这之后海瑟薇会不会继续公私分明地来查自己身份，找自己一起巡逻…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在事情越闹越大，铁鸦杀死最后目标——这座港口的最高统治人之前，王锦可以指挥猩红武装自己出去干活。
    铁鸦的谢幕可能需要海瑟薇上场，如果她在哪天突然被冷冽者暗杀了，王锦反而会有点困扰。
    陪着就陪着，没在怕的。
    脑海里浮现出了海瑟薇那张小麦肤色的脸，以及她投出锤子时那比雷纳德还要恐怖的压迫感，王锦叹了口气。
    神化状态…这姑娘实在是太棘手了。
    很能打不说，还是个无比执拗的性格。
    当然，王锦并不觉得她和自己中的任何一方错了。
    立场不同而已。
    如果换成王锦以外的人来，早就已经出现了跟海瑟薇你死我活的局面，那样受苦的还是百姓。
    现在这样反而挺不错的。
    在脑子里盘算着今天和以后的打算，王锦发现自己又睡不着了。
    他翻了翻身，从外套里翻出那几个小小的香炉。
    本来打算用这东西炸冷冽者神使一脸的，可惜他用完守门人的密钥就晕了。
    而且他还没来得及探索用法。
    这些得知哈拉尔的血红色粉末，据说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爆炸只是它最浅显的用法。
    王锦站起身，拉开梳妆台前的凳子，把上面一边睡觉一边啃木头的狐狸挪到一边。
    坐下，掏出贤者之石跟血色粉末放在一起。
    思考几秒后，王锦双手合十，小声嘟囔着。
    “玛格丽特·艾薇蕾丝·依耶芙特·凯瑟…”
    话还没说完，身前便升腾起了云朵般的白色雾气。
    王锦再次来到了电话亭小姐的神国。
    女神便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他身前，用抱枕狠狠砸了过去，“半夜三点诶！”
    “你过的是幽海时间？”王锦站在原地让她砸了两下，眉毛却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这说明电话亭小姐也在附近，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最近在囤积那个…诶呀，你别管了。”
    啪嗒。
    茶几底下的哈尼鱼冻噼里啪啦滚出几盒，大概是实在塞不下了。
    女神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伸出小脚把茶几下溢出的甜品盒子往回踢踢。
    原来是这个。
    看着她红起来的耳朵，王锦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被自己喂过一次就记到现在吗？
    明明是个女神...怎么一直傻乎乎的。
    “哦对！”
    女神突然反应过来，她伸手把桌上的花瓶抱住，不让王锦看里面的东西。
    可惜还是太晚了，王锦从到这里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那朵花。
    是在基律纳时，自己送给她的冰玫瑰。
    当时还说要丢掉来着，结果摆在神国里最显眼的地方吗？
    真是…
    看到女神小姐一脸羞怒地拎出棒球棍，王锦很明智地闭上了嘴。
    大失忆术警告。
    王锦轻咳两声，指着一起被带过来的血色秘藏和贤者之石。
    “这俩是一个东西吗？”
    说起正事时，女神小姐也罕见地正经起来。
    她捏起粉末在指尖搓了搓，又捧起缺了一块的贤者之石端详半天，这才给出了结论。
    “知道狗头金和纯金吗？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
    女神托着下巴，把这两件无比贵重的道具递回去。
    “当然，也是有点差别的，比如…”
    “你可能不舍得用纯金做东西，毕竟要考虑损耗等等乱七八糟的。”
    “而这种粉末随时都能拿起来用，没那么心疼。”
    “啊哈…别一脸肉疼的样子，等你知道它能干什么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女神打了个哈欠，继续解释。
    “知道神国吧？本质上是污染太严重，猛人们为了不出大乱子隔绝出的独立空间，比如我这个。”
    “也不知道有啥好的，这点东西被人模仿来模仿去，比如那个什么轮回，他不就有条小河吗。”
    “而你这些粉末，”
    电话亭小姐顿了顿，白嫩的指关节在茶几上轻轻敲打，发出笃笃声。
    “经过合理的仪式布置后，就能形成属于你自己的虚假神国。”
    “嗯…”
    王锦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用法。
    “别想了，虚假神国没什么大用，但你不是有个自己的小宗教吗？”
    女神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混蛋眷者，你应该很喜欢这种坑蒙拐骗的东西。”
    “猜猜谁刚好会，而且愿意教给你？”
    看着一脸期待的王锦，女神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着要价。
    “百分之二十的愿望点数。”
    “成交。”
    王锦毫不犹豫地点头，脸上带着捡到天大便宜的喜悦。
    女神瞬间呆滞下来，红色的美丽眸子带起泪花。
    要少了！
    ——
    “先放黑猫指甲，再放山羊的眼珠子…画个六芒星再撒点血…淦！这真不是什么邪教召唤仪式吗？”
    光是收集这些东西就很消耗时间，好在有黄泉这个可爱的小黄皮子。
    王锦看着越发不对劲的现场，忍不住嘀咕。
    这玩意儿下一秒不钻出来个长着羊蹄子的黑毛恶魔，都应该算诈骗。
    不过单看逼格，确实是拉满了。
    “最后是给自己选个神名…算了吧。”
    一想名字就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这不怪王锦犯愁，毕竟毛绒绒神教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再突然告诉他们神叫什么名字，有点晚了。
    王锦决定保持神秘。
    “用这个方法薅信仰之力，让信仰之力凝聚成红色粉末，再把红色粉末装香炉里做成炸弹…”
    王锦扯了扯嘴角。
    女神也教了他怎么激活炸弹，不过王锦一直没试，主要是太浪费了。
    不过怎么想，这东西的威力都应该比震爆弹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还是每隔一段时间自动生成的资源。
    简直太爽了。
    一声声嘟囔中，王锦手上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止。
    他终于完成了这看起来颇为邪恶的仪式。
    污染在逐渐加重，红色粉末像是没有重量般浮空而起，充斥着密闭的空间。
    可真正吸入时就会发现，它们并不呛人，反而会感受到一阵阵暖流。
    毕竟是次一等级的贤者之石，对身体有好处是肯定的。
    有点不好意思地高举双手大喊圣哉，王锦眼前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