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清现在对柳燕并非全是恶感，便说道：“大少爷不必心急，依我看来，柳夫人并非沽名钓誉之辈，听闻她长辈行医多年，药方亦是柳夫人主动请我把守，有疑问之处，我自会找柳夫人询问，大少爷不必忧心。”

    “如此，甚好。”罗瑞忠不相信柳燕，可相信沈天清，“一切仰仗沈大夫了。”

    有沈天清看着，不会出纰漏。

    “大少爷言重了。”沈天清站起来拱手道，“沈某先去向老夫人回禀药方之事。”

    “沈大夫，请。”罗瑞忠赶紧起身说。

    罗老夫人正在等沈天清，为免罗老夫人过于担心，沈天清并未对罗老夫人说什么，他需先和柳燕争辩一番。

    不需要柳燕过多说明，沈天清能看懂柳燕的药方，知晓罗大夫人有何不便言明的症状，只是有几味药，沈天清无法认同柳燕的用量。

    “沈大夫，这几味药确有毒性，但妾身认为只有用过后才能知晓罗大夫人能承受多大的用量。”柳燕说，“我观之前一次的药方，酌情加了量，罗大夫人病情反复亦说明药量不对。”

    “大夫人的身体很难承受。”沈天清考虑的是另外一个方面。

    柳燕却不赞同，道：“如若不用猛药，大夫人的身体会被病痛折磨得更弱，以后会更难用药。”

    沈天清用药更求稳妥，可柳燕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你可曾想过，大夫人身体承受不了会如何？”沈天清沉声问道。

    柳燕却点点头，说：“我已有对策。”

    “我交代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近些日，她们会整日守着大夫人，一旦出现异样便来唤我。”柳燕将一张药方放在沈天清的面前，“若是药量所致，我会用此方缓解，再减少用量。”

    沈天清拿起桌上的药方看了看，确实有解毒之效，只是如此折腾罗大夫人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可柳燕考虑得也对，药量用轻了，没有效用。

    “如若大夫人用药后，并无不妥，我会加大药量。”柳燕的话让沈天清心里猛跳了几下。

    “此举实在过于冒险……”沈天清很犹豫。

    可柳燕想的没有错，如果药量用得轻了，能起到的效用十分有限，就容易出现病情反复的情况，对病情的恢复没有多大的好处。但药量用重了，却很可能会药物中毒。

    一般的药物中毒无太大的危险，可罗大夫人的身体状况在病痛的折磨下，已十分不好。

    沈天清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两难情形，他多半都是采用保守的方式，以待病人有所好转，再加以变化。

    “沈大夫是害怕担责吗？”柳燕问道。

    柳燕的语气并无讥讽之意，而是很认真地在问沈大夫。

    “并不是。”沈天清摇头，身为大夫，这点责任心是具备的，如果害怕担责，那如何行医治病呢？

    “此方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沈大夫，你认为呢？”柳燕又问。

    沈天清踱着步，思忖良久。

    “大夫人再拖下去也是无益。”沈天清叹了口气，“与其在病情严重时冒险，倒不如试上一试。”

    现在出了问题，还有机会补救，以后可就来不及了。

    “这次就用这个药方吧。”沈天清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