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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夫 第二章
    作为黄家人,工作大于天,这点上黄蓉永远和黄彩云如出一辙。不过,脑子想的多了,难免会忘记很多事,就比如昨天答应了郭靖的午饭。

    第二天下午,她一下班,郭靖就死乞白赖地堵在了急诊中心的门口,耗不过,她最终还是和他一起去了一家小饭馆。

    窗外,天已完全黑透。郭靖带她来的是医大门口的一家特色小馆子,在这里,隔着窗户,远远地,可以看见外面的医大校门。因为是大学聚集区域,来这里吃饭的年轻学生众多,不少都是情侣。咕噜咕噜冒泡的部队锅,冒着腾腾的热气,整个饭馆里都洋溢着热烈的青春气息。

    玻璃窗外,灯红酒绿,而馆子里的灯光下,杯子里的鸡尾酒因映照呈现出了五彩斑斓的魔幻色泽。

    郭靖和黄蓉就坐在了这家小馆靠窗的位置上,而他们周围的小桌上,还有情侣在情不自禁地啵啵点吻。

    “我提一下啊。第一杯,咱俩把它干了,为你离婚的事,重获自由,这得恭喜吧。”郭靖冲黄蓉举起了酒杯,说得豪迈。

    黄蓉没说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郭靖也干了,然后给俩人分别满上:“这第二杯,就为三个字,为了我追你。”

    话音刚落,黄蓉立刻把杯子撂下了,见她这副反应,郭靖赶紧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不爱听咱就干喝,我先干为敬啊。”他滋的一口又干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干了不知道多少回,餐馆里的食客越来越少,郭靖也有些微醺了。

    “我得谢谢你黄蓉,真的,我必须感谢你给我一个诉说的机会。”郭靖搓搓脸,“不是我今天喝了酒才说这些话,真的。你也知道,七情致病,有事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时间长了就是疙瘩,疙瘩长大了就是肿瘤。很麻烦。”

    黄蓉看着他,听他说,脸上很平静。

    “你知道吗,咱俩原来的事,我都记着。你看这儿,就这个饭馆,咱俩谈恋爱以后吃的吃第一顿饭,就在这儿,你说你爱吃这儿的鱼。就这张桌子,你看,桌角上我刻的字还在,‘我爱黄蓉’,蓉字多刻了一划,你还训我训得跟孙子一样,记得吗?”

    黄蓉没吭声,顺着他指的方向瞥过去,桌角歪歪扭扭刻着的“我爱黄蓉”几个字还清晰可见。

    “你就是把我的大脑切一块,把负责储存记忆的那些海马体、颞叶、间脑,哪怕把大脑皮层都切了,这些事我还能记着。我第一次见你,在学校门口,因为看你,我把肩膀上扛着的干尸标本都掉地上了,摔丢了一根腓骨半截挠骨,回去差点儿让系主任骂死。第二次见你,你把头发剪短了,穿一件中性的运动服,还跟你们宿舍那个女四眼儿拉着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拉拉呢。”

    说着说着,他忽然觉得屋里空气有些不畅,他边说边起身去开窗户,因为起身的动作,衣服兜里一个方形袋子的小角儿露了出来,黄蓉顺手把它拿了出来,一看,是避孕套。

    郭靖见她拿出了自己兜里的避孕套,脸上有些尴尬:“噢。这……”

    “没事没事,你接着说。你说你的。”黄蓉马上打断他。

    “喔,我就是说呀,那个,我……”

    “说我是个拉拉。”

    郭靖支支吾吾了几声,然后立马接上:“对对,我以为你是拉拉呢,谢天谢地你不是。后来我不就厚着脸皮去追你了吗,其实我知道你喜欢你前夫,那时候是咱师兄嘛,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你也知道我这人,我……”

    “郭靖。”黄蓉平静地叫停了他。

    “嗯?”

    “有意思吗?”

    “什么?你说吃饭吗?是不是我太啰嗦了?干脆这样,不说了,喝酒。来。”

    黄蓉把他端起来的酒杯接过去,放到灯光下看了看,斜着眼睨他:“这是什么酒?”

    “可能是鸡尾酒吧?”郭靖看看酒杯。

    “可能?这不是你调的吗?不用看老板,他没出卖你。刚才你去厕所,服务员过来添酒,说漏了。看着我,这什么酒?”

    “呃……”郭靖一时间有些语塞。

    黄蓉直视着他的眼睛:“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撒一句谎,我马上就走,你再也别想跟我吃一次饭。说,什么酒?”

    “白酒加啤酒加黄酒加米酒,再加威士忌。”

    黄蓉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想灌醉你。”

    “然后呢?”她晃了下手中的避孕套,“这什么意思?”

    郭靖陪着笑脸:“我一个妇产科大夫,身上有点避孕措施,这也很正常啊。难免有个哥们朋友,病人患者什么的,需要,是吧。”

    “你的专业不是妇科肿瘤吗?给肿瘤避孕吗?怕生出小肿瘤来?你真以为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你非得选这儿吃饭?不就是想让我触景生情吗,还非得坐在这儿,能看见那么多小孩在那儿亲嘴,看见我就感动了、我就有想法了?我就也想跟你亲嘴了?想什么呢你?”黄蓉连环炮似的冲他没好气地说道。

    “巧合,真的是巧合,你看你想多了。”

    黄蓉冷笑一声:“酒也是巧合到一起了?喝多了正好带我去门口旁边那家情侣酒店吧?安全套是给谁准备着啊?给椅子腿儿吗?”

    郭靖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瞪大了眼睛尴尬地看着她。

    “张嘴。”黄蓉凑近了他,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将避孕套塞到郭靖的两排牙齿之间,盯着他的眼睛说,“记着,我对橡胶过敏,你拿多少这东西也没用。”

    郭靖把避孕套赶紧揣起来,结结巴巴地:“我,我……”

    “我什么我,就你那点小破酒量,灌得醉我吗?”

    “灌不醉也得灌呀!”郭靖索性认了,他仰头把那杯酒喝了,因为喝得太快,嘴角上挂着酒,他也不擦就这么挂着,说:“我就是要灌你,灌醉不也是为了追你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离婚了我怎么就不能追你?我还告诉你黄蓉,你应我一声,我马上就娶你。今天就洞房,明天就领证!”

    黄蓉好像被这话打动了,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要你点点头,跟我说四个字,‘我跟你走,’我马上就娶你,一分钟都不耽误,不废话,一辈子。我要反悔我就姓黄!我敢,你敢吗?”郭靖情绪激动了起来。

    黄蓉没说话,拿起包,直接推门走了,郭靖想拦,却没拦住,他泄气地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坐了下来,自己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干。

    可没想到,不一会儿,黄蓉又推门回来了,郭靖激动地马上站了起来。

    黄蓉一屁股坐了下来,对他说:“打不着车,你帮我拦一辆去。”

    郭靖的满心欢喜瞬间全无,一脸无奈。

    送走黄蓉,从小餐馆出来,郭靖有些沮丧地打了个车回家,刚下车走进单元门,便被门洞里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他大叫一声,这才看见门洞里蹲着一个人。

    他有些颤声地问道:“谁?!”

    “我,哥,是我。”黑暗里,一张脸探了出来,是韩浩月。

    郭靖见是他,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他捂着心脏平复了下自己的心跳:“你怎么在这儿蹲着?怎么没往头上套个丝袜呀?”

    韩浩月打了一个饱嗝,一股儿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虽说自己和他半斤八两,但还是被他熏得够呛:“嚯,怎么还喝了酒了?”

    “哥,喝两杯去?”

    郭靖琢磨了下,也好,借酒消愁嘛,索性消个够。

    二人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家大排档,花生毛豆、啤酒烤串,夏日大排档夜宵必备品统统安排上。喝了没几口,韩浩月便开始了他的絮絮叨叨。

    原来今个儿,老爷子凭借着自己老前辈的身份,又去他们剧场搅局了,并且为了让他和郭郭分开,自个儿替郭郭和他们老板签了份赔本的十年合同,当然签合同的前提条件就是必须让郭郭换搭档,看来老爷子这是要从工作源头上打散二人,连接触都不让他们有。

    “一个月最少去剧场三回,没日没夜没规律,防不胜防。我惹不起也躲不起,说实话,我心宽脸厚倒是没什么,郭郭毕竟是个姑娘,现在人人都骂我没良心,为了自己不管女朋友的死活。老人家这是逼我下台呀。”韩浩月苦着一张脸,又喝了口啤酒。

    “你还有台吗?你不早蹲地上了吗?”

    说起韩浩月和郭郭的事,还要从他的出生说起。其实,韩浩月最早并不是说相声的,他出生在烹饪世家,据传祖上给皇太后做过饭,他们全家都是厨子,从小他就接受培训,五岁颠勺,六岁切墩,最拿手的菜是家常菜,尤其擅长刀功,能把土豆丝切成头发粗细,顺畅流利,没有分叉。仗着这手绝活儿,韩浩月最风光的时候当过五星大饭店的中餐部经理,但是奥运会期间,因为不会英语,进了清退的队伍。

    生活所迫,他只好找了一家没星的馆子糊口,但小饭馆有小饭馆的问题,除了当厨子,还得口若莲花,给客人道歉。话说多了,嘴皮子越来越溜,时间一长,大伙都知道韩浩月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曲艺,能说会道,干厨师白瞎了。不过人要摊上狗屎运,谁都拦不住,老天爷没让他等太久,很快,他就迎来了让他改变人生的机会。他遇见了牛老板,也就是他现在的老板,以前也是个相声名角。牛老板爱吃他做的菜,又见他口若悬河,便将他收入麾下。

    他本以为到了牛老板这儿能鲤鱼跳龙门,谁知道还是厨子一个,天天颠勺,日日炒菜。做饭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天天做饭,这不是他来这儿的目的。不过,近朱者赤,在小剧场待久了听得多了,从《文章会》到《黄鹤楼》,不能说倒背如流,起码也能听个耳熟。锅热只差一勺油,就在他苦等未果,打算辞职离开的前一天,他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冤家——郭郭。那日郭郭和她的搭档吵架散伙,韩浩月被拉来临时救场,不管是救场还是缘分,反正自那天以后,他们俩就再也分不开了。

    轻易没有一个男人能忍让得了郭郭那副狗脾气,偏偏他韩浩月能,这是命。也不知道是谁先示的爱,反正等大伙发现的时候,俩人已经好上了。郭郭的性子随郭立业,并且一代更比一代轴。轴人的特点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只要认准了、谈定了对象,必定如胶似漆,再硬再尖的铁棍都撬不开。

    让郭立业这样一个资深的老单身去领悟爱情的力量显然是勉为其难,他忽视了爱情里的人是会变化的,时间久了,狗脾气也能变小绵羊。除了改头换面,爱情还有一种力量,能叫人打碎牙齿和血吞。这句话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一个字,贱。别人越反对,她越来劲,饭越难吃,她偏偏越要往下咽。虽然谈恋爱之前,韩浩月并没有告诉郭郭自己离过婚并且还有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法院判给了前妻,但郭郭一点也不在意,每次见着孩子,郭郭都陪着笑脸拍马屁,下定决心要当个合格的好后妈。

    已经离过一次婚的人,都不会轻易去谈情说爱,可一旦拿定了主意,就会全心全意扑在对方身上,所以郭郭什么都不图,就图个韩浩月对她好。其实这对两个人来说,足够了,可偏偏郭立业不同意。看着吧,估计这事,没完。

    韩浩月叹了口气:“这种招儿太损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种自杀式的打法谁受得了啊。”

    “这也是让你和我妹妹给逼的。”郭靖剥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韩浩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地对着他:“哥,我俩现在就你一个救世主了,你得帮帮我们。听说你爸都要给郭郭安排相亲了哥……”

    郭靖连忙打断他:“别别别,别叫我哥,你岁数跟我一般大,月份还在我前头,我得管你叫哥。其它事儿都可以,就这事不行。家里那老爷子没软肋,没死穴,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你让我怎么办?我也不能劝你带我妹妹私奔去是不是?饭我请,办法你自己琢磨吧。老板结账!”

    说完,郭靖掏钱,毅然走人。

    ***

    早上的医护职工内部食堂,医护人员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早餐,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夜酒醒,郭靖又恢复了那个郭靖,清爽利落、精神抖擞,这会儿他和同事老于还有曾经与他一同援非的曾鲤聚在一起,靠门口的一个桌子上吃着早餐。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样,我让郭大夫跟你说,你老婆回头的病房就是他管……”老于顾不上吃,忙忙叨叨地接电话。

    老于,叫于洪波,专业擅长诊治妊娠期糖尿病和高血压等并发症,在微博和微信上,他叫“爱抱怨的鱼”,在科里,大家都叫他老于。除了抱怨,他更喜欢给人帮忙、平事,是郭靖他们科里人脉最广的万金油,认识上至朝廷,下至小民的无数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拿医院当交友平台,给人排队加塞,挂号住院,安排床位找专家,无所不能。在医院,总能见到这种人。

    说着,他把手机塞到郭靖手里,小声对郭靖说:“我哥们,不想要处女座的孩子,看了时辰要早晨八点提前剖腹产。”

    郭靖把嘴里的油条拿下来:“哎我是。对,老于打过招呼了,没问题。肯定给你照顾好。再说八九月份我们都不忙,尤其还是羊年,羊年的二八月最闲。当家长的迷信呗。”

    正说着,曾鲤用手捅了他一下,郭靖顺势抬头一看,黄蓉进来了。他马上把手机塞给老于,自己起身招呼:“媳妇,媳妇——这儿呢。”

    听见他的叫唤,黄蓉看了看这边,朝他们走了过来。

    郭靖把老于推到一边,给黄蓉留出了个空儿:“来来,油条包子豆腐脑,茶叶蛋我都给你剥好了。拿碗扣着,你看,凉不了。”

    黄蓉过来,站着,却不坐下。

    “坐呀。”郭靖指着座位,笑。

    “以后不要再给我买了。”黄蓉这话说得很认真,认真得让周围的一票同事都互相对视了几秒钟。

    “你看,这么点活儿还怕累着我,我媳妇就是体贴。谁说急诊科的不会疼人?”郭靖略显尴尬地圆着场。

    黄蓉不理会他,转身就要走向买饭的窗口,郭靖见势赶忙拉住她的胳膊:“筷子我也给你拿了,酱油醋,餐巾纸,都在这儿了。你坐下吃就得,跟我还客气。”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买。”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早饭、午饭、晚饭,都不需要,我姐夫都给我带了,营养均衡,荤素搭配,不用你再费心。”

    郭靖周围的空气突然就凝结了,大伙儿略感尴尬地看着他,他死撑着脸皮对曾鲤和老于笑道:“在你们面前不好意思,我媳妇要面子。”

    “谁是你媳妇?”黄蓉没好气地追着问他。

    大伙儿怔住了。

    “行了行了,别闹,吃饭。”郭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黄蓉一把打掉他的手,声音更高了:“我问你呢,谁是你媳妇?”

    这下,不止曾鲤和老于,餐厅里其他吃饭的人也看了过来。郭靖的声音反而小了,脸上却还笑着:“好了好了,不叫了,不叫不行吗。”

    黄蓉不依不饶:“请你回答我。郭靖,谁是你媳妇?说清楚,是我吗?我告诉你,你告诉大伙儿,我不是,我是单身,听懂了吗?”

    郭靖尴尬地笑:“干嘛呀,不就开玩笑吗……”

    “我不欢迎你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自重!”说完,黄蓉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大伙儿都很尴尬。郭靖没皮没脸地把没吃完的半根油条塞进嘴里:“呸,油条一凉就硬了,硌牙。”

    今天是周一,一周一次的妇产科联合例会就在今天早晨。例会上,黄彩云坐在主位,老于、曾鲤等妇科大夫坐左列,郭靖等产科大夫坐右列,而郭靖坐在右列的最下首。他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蓝边儿白大褂的进修大夫,他叫大康,因为说话结巴,所以轻易不张嘴说话。结巴有两种,一种是不停地重复一个字,还有一种是干张嘴,停顿半天才能说出一个字,而大康属于后者。

    在这些就坐的大夫身后,还围站着一圈实习生,以年轻女性居多,她们脸上大多挂着刚出学校的稚嫩,实习生们人手一个小本,无时不刻都在抓紧时间地记着。

    会议开得差不多了,黄彩云把本子一合:“没别的事儿的话,那就这样。”

    话音一落,大伙儿纷纷起身往外走,混在人堆里正要往外走的郭靖却被黄彩云叫住了:“郭大夫留一下。”

    郭靖不得已,只好逆着人流又走了回来,老于对着他眨了眨眼睛,郭靖视而不见,在底下冲他悄悄比了个数字“二”的手势。

    人都走光了,黄彩云看都没看他,道:“把门关上。”

    郭靖乖乖听话地过去把门关上,心里盘算着他给老于的暗示老于应该明白。他悄悄地看了一下腕表,摁下了计时器,数字从零开始,飞快转起。

    “咱们开门见山吧。我希望你不要再去骚扰黄蓉……”见他并没有看自己,黄彩云有些不高兴地敲了敲会议桌,“听到我说话了吗郭靖?”

    郭靖抬起头,看向她:“我能实话实说吗?”

    “你要说什么?”

    “是不是如果我不听话,您就要给我穿小鞋?”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黄彩云神色一怔,有些激动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您不应该用‘骚扰’这个词。她现在是单身了,法律也允许自由恋爱,我在正大光明地追求她。”郭靖面不改色地回答。

    黄彩云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声音也跟着急躁了起来:“狡辩!她不同意和你交往,你再继续下去就是纠缠!”

    “我知道我知道,您先别急。您喝水,咱慢慢说。”见她脸色难看,郭靖赶紧端起了她面前的茶水递给她。

    黄彩云接过水,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按理说,我不应该把私事带到医院里来,可我其它时间也找不着你,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怎么回事?”

    郭靖耸了下肩:“公私分明,这是您的教导。在工作上,您是我上级,就算有时候的命令不靠谱,我也得听。下了班脱了白大褂,我和您就是同事,对吧?”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家长,管不了你工作之外的事。可我今天要明确告诉你,我是黄蓉的家长,我管得了她。”黄彩云被他气得够呛,索性摆摆手,直截了当,“说明白了对你也好。这么说吧,就算黄蓉离了婚,现在是单身,她也不会考虑你的。”

    “黄主任,我斗胆说一句,人和人不一样。您这辈子除了医院和家里,基本不会去第三个地方。可我不一样。您不能老拿您那一套标准来选妹夫啊。找老公和招聘大夫是两码事啊主任。陈锋比我上进多了,不照样该出轨的时候出轨吗?”

    “咚!”黄彩云气得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摔杯子他也出轨了呀。”郭靖嘟囔着。

    黄彩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今天是说你,不是说他。我告诉你郭靖,不管陈锋怎么样,在我眼里,他在专业上依然很优秀。开诚布公地说,我就是欣赏上进的人。”

    “我也很上进呀……”

    黄彩云打断他:“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你的业务能力怎么样,我最有发言权。从你实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聪明并不代表一切。说到这儿,我可以多说几句……”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这时候有人敲门,郭靖庆幸地看了看腕表,计时器上显示正好两分钟。果然,老于是个明白人!

    黄彩云顿了顿,敲门声还在继续,她只好不耐烦地说:“谁?”

    大康探头进来,一脸恭敬地看着黄彩云,他很费劲地说了个主任,后面就磕巴住了:“主任,该……”

    “该查房了。我知道。”黄彩云替他把话说完。

    见主任心里有谱,大康赶紧走了。大康走后,黄彩云脸色不善地盯着郭靖看了看,而后转身走了。

    郭靖佯装一脸无辜,心里却暗自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老于这招果然够狡猾,自己不来,安排大康,自保能力果真超强。

    出了会议室,穿着白大褂的郭靖一路在产科病房走廊前行,曾鲤从一间病房里出来,追上他:“哎哎,丈母姐训话训得怎么样?”

    “老三样,没什么新鲜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意思。”郭靖得意洋洋地摊了摊手。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可真够痴情的。”

    “郭靖是谁呀,侠之大者,自古英雄都这样。像你啊?朝三暮四,脚踩好几支船,你迟早得掉水里去。”

    “水里有多舒服,你在岸上根本就不知道。晚上有个饭局,都是美女,有兴趣我带你一起去?”单身且英俊的曾鲤嘿嘿一笑,眉眼里都是迷人的光,引得一旁的小护士心花怒放。

    郭靖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您请吧。我一个小住院医,还得没日没夜地查房呐。”

    曾鲤嗤笑了一声,算是了结了这个话题。

    ***

    傍晚,昏黄的夕阳温和地照射在市医院的大楼上,已经这个点了,门诊大厅里仍旧熙熙攘攘,病患络绎不绝。

    前来值夜的黄蓉,一路穿过门诊大厅,正准备往急诊中心走去,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

    “黄蓉?”叫她的,是一个穿着时尚面容姣好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郎。被叫住的黄蓉微微一愣,却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前行。

    女郎有些急了,她放下手里的手提袋,连连叫着:“黄蓉!黄蓉!”

    这下,黄蓉站住了。

    女郎见她站住,连忙追到她面前,很急切也很诚恳地说:“我知道你对我有些看法,但我还是想见见你。真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不爱听我这么说,可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我还是……”

    “还是不够虚伪、不够绿茶、不够装?”黄蓉接住了话头儿。

    没错,这个叫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闺蜜——舒心,她婚姻里的第三者,前夫的地下情人。舒心本和她一样,就职于市人民医院,但自从她和陈锋的事公之于众后,就辞了职,去了一家私营医院,今天来,是收拾遗留的物品。

    而黄蓉,之所以刚才不想停下来,就是不想再看见她那张恶心的嘴脸。

    舒心被她的话噎住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黄蓉见她话哽在喉间,又说:“其实我要是你,我刚才扭头就走了。你偷了别人的自行车,还非要跟失主唠唠嗑,何必呢?”

    “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

    “解释?”黄蓉噗嗤一声笑了,“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一步步把我前夫拐走的?还是要解释这跟你一点儿都没关系,都是陈锋骚哄哄地去勾搭你的?你可是我闺蜜啊,咱俩大学时候可是住一个宿舍啊舒大夫!我一直以为你是紫薇,闹了半天你是容嬷嬷,你怎么那么绝情啊你?”

    尖酸、刻薄,黄蓉的声音一阵比一阵大,周围陆续开始有人围观,舒心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黄蓉步步紧逼:“对,我不会做家务,不会撒娇,不会假装肚子疼自己诊断不了,非得找陈锋到你家里去出诊,他是个牙医啊大小姐,你肚子里长牙了吗?我是什么都不会,但也不至于不会看人,不会捉奸,不会摘走自己脑袋上的绿帽子。你怎么那么好意思杀熟啊?你别跟我解释我不需要。自行车丢了,我攒点钱再买一辆,这几天走着上下班也没问题,可我不会跟贼继续当朋友。以后拜托您也高抬贵嘴,别上赶着搭话再给我添堵。”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舒心越来越招架不住,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黄蓉快嘴叭叭地继续对舒心说:“听说你们打算结婚了,好事。萍水相逢,也没什么礼物,送你四个字吧:作茧自缚。找人写一张毛笔字,裱好了挂床头上,早晚各念一遍,祝你们白头到老,织网愉快。对了,以后也别联系了,咱们到此为止,手机微信,我全把你拉黑了,倒不是别的,我就是受不了你发个照片都得用美图秀秀修十遍,美容科小高不是给你隆过鼻子整过嘴吗?再弄下去我都不认识你了。”

    她刚转身要走,回头又补了一句:“刚才我本来没打算和你说话,是你非要撵上来自己招骂的,别怪我啊。回见。”

    话一说完,黄蓉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留下舒心狼狈不堪地愣在原地,接受着围观医患们道德审视的目光洗礼。

    而她自己,骂完爽了,顺着门诊大厅通往急诊科的路,一路走着,满面春风。

    在无数道批判的目光中,舒心难堪地出了门诊大厅,坐上了一辆沃尔沃轿车的副驾驶上,她满脸委屈地看着驾驶座上一个气质沉稳的三十六七岁的男人,这个人,正是陈锋,黄蓉的前夫。

    “事情都到了这步,和你说了,你们俩最合适的关系就是路人,你非不听。”陈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温言安慰。

    “我这不也不是给你做做人,不想让你们闹太僵吗?谁知道她那么没素质。大庭广众的,让我下不来台,台阶都给我拆了,我以后还怎么回去见人啊。”

    “那就不回去了。黄蓉你还不了解吗,她是把鱼刺咽下去都要抠出来再嚼碎的人。她要是会给人留面子,也不会除了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舒心故意说:“现在连我也不是了,她多孤独啊,快去陪陪你前妻吧。”

    陈锋没回答她,脸上露出了少许无奈的神色。

    天色逐渐黑透,黄蓉带着方才喜不自胜的心情已经一路来到了急诊内科的值班室门口,她推开门,径直走进了值班室。忽然,门在她身后自己慢慢地关上了。

    有些不对劲,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刚刚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便朝她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到了床边。

    灯啪地一下灭了!

    月光下,一个男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紧紧地抱住了她。

    “郭靖!你疯了?”黄蓉倏地叫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被她叫住了的郭靖一脸诧异。

    “除了你谁还这么没溜?顿顿饭都吃蒜瞧这味儿!”她挣扎着反抗,“我告诉你郭靖,有种你今天就杀了我,灭我的口,要不你就等着挨医务科的处分吧!”

    “我他妈不在乎,开除我我都认了!”郭靖紧紧抱着她,一张嘴不停地往她嘴上凑,作势要亲她。

    黄蓉一把推开他的脸:“臭死了你喝了多少酒!你要干什么?!”

    郭靖嘟着嘴,嘟嘟囔囔道:“我……我要强奸你。”

    黄蓉没命推着,他死命凑着,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黄蓉突然放弃了抵抗,自己索性往床上一躺:“来吧。”

    郭靖喘着气,反而懵了:“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强奸我吗?来吧。三年以上,八年以下,进去的时候是个小大夫,出来就是个白胡子老头,能当名医了。来啊。愣着干嘛呢?来呀!”

    郭靖愣住了,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快点的!你到底来不来?”黄蓉追着催他。

    这下换郭靖犹豫了,他唯唯诺诺地就那么杵着一动不动。

    “怎么,怂了?怂了就把灯开开!”

    “啪——”郭靖听话地把灯打开,一张脸蛋红扑扑的,臊眉耷眼地坐在一边。

    黄蓉看着他,平复了下呼吸,问:“喝了多少?”

    “一瓶。”

    “白的?”

    “啤的。”

    黄蓉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可以啊郭靖,以前再混蛋,我也还当你是个大大方方的爷们儿。”

    郭靖挠了挠头发,不吭声。

    “当臭流氓有意思吗?”黄蓉较有意味地看着他。

    “没意思,特别没意思。”郭靖耷拉着脑袋,不与她对视。

    “那你什么意思?”

    郭靖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她,眼神真挚:“我就是想和你处对象。就这个,没别的。”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谈恋爱,我也不想结婚,我……”

    听她这么说,郭靖急了,一下打断她:“谁和你结婚了?谁要求你现在就嫁给我了?谁奢求你能马上就答应我求婚了?谈谈恋爱怎么了?你要是没离婚我和你说过话吗?你现在不是单身吗?你要是有瞧上的意中人你说啊,我马上扭头就走,你不也没有吗?追追你就不行吗?”

    “说完了吗?”

    “没呢!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躲着我呀?上礼拜还好好的,怎么这几天就不行了呢?”他越说越激动,“我想当臭流氓吗?我不当你肯理我吗?再说流氓点怎么了?现在闷着等老了再骚啊?总有一天,咱俩也会变成老头老太太,被小孩子喊爷爷喊奶奶。等更年期的时候过个生日,你想想,六七十根蜡烛,再大的蛋糕也要被戳塌了。再好的裙子衬衫套在身上,都像是雨衣……”

    黄蓉平静地听着。

    郭靖继续:“我干嘛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活一把,干嘛不在年轻的时候追追我喜欢的人啊?噢,年轻蹦跶能折腾的时候不说我爱你,非得等到老了我再说?真的等老了那天,你还可能单着身吗?就算你还单着身当孤寡老人,我嘴皮子还够利索、脸皮还够厚我腆着脸再来求爱,你耳朵能不能听得见都两说了黄主任!我又不是雍正乾隆四阿哥,我说了喜欢你,就有懂事儿的太监替我把你捆回来扔到床上。我就是个小大夫,就这么个出身,就这么个本事,努力努到头以后也就是个……”

    “闭嘴。”黄蓉被他说得有些急了,突然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郭靖的声音从她的手后面传出来:“不,就不!”

    “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不知道?”黄蓉直视着他。

    郭靖点头。

    “真要知道?”

    郭靖瞪着眼,使劲点头。

    “你真要听,我就告诉你。”黄蓉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霎时间暗了下来,“我可能被传染上艾滋病了。还记得前些天送来的那个犯人么?我从他嘴里取出刀片时被划伤了,之后,送他来的警察告诉我,翻了案底才知道他吸毒,感染了艾滋。我已经去做检查了。”

    郭靖完全傻眼了,他直愣愣地看着黄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蓉拿开堵着他嘴的手,平静低声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去找个别的好姑娘吧。”

    郭靖一言不发,神情有点恍惚,似乎还没从他刚才听到的消息里缓过劲儿来。黄蓉对他笑着:“我都二婚了,你还是黄花小伙子,找个比我强的也不难,何必呢。”

    郭靖急了,他正要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护士的声音传了进来:“黄主任,有病人!”

    黄蓉凝视着郭靖,而后,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是道别般轻声道:“保重。”说完,她径直开门出去了。

    几秒钟后,郭靖突然回过神,他冲出门去,站在门口,对着走廊里的黄蓉大喊:“我要娶你!”

    黄蓉倏地站住,这一刻,她的心触动了。

    郭靖接着喊道:“听明白了吗?我现在就娶你!跟我回家!”

    黄蓉转回头看他,眼神不再坚硬,目光里像是多了些什么,莹莹点点,柔软了起来。这时候,几个家属焦急地抬着病人跑了进来,黄蓉看了郭靖一眼,没再说什么,忙活病人去了。

    郭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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