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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夫 第六章
    经过昨夜的一吻,郭靖心情大好,在追求黄蓉的道路上更是鞠躬尽瘁,但凡是牵涉到黄蓉的事,他都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做得面面俱到,这不,为了她评职称的事,他自己跑去定制了一面锦旗,这会儿,趁着急诊内科值班室里只有黄蓉一人,他已经将这幅定制好的锦旗平平整整地铺在了桌子上。定睛看去,锦旗上两行楷书金色大字赫然醒目,工工整整地写着:“白衣红心迎来八方病友,精技良德化解万民苦痛”,锦旗的抬头上是一行小字:“感谢急诊内科黄蓉主任”,落款是“患者家属享耳”。

    黄蓉看着他铺开的锦旗,一脸疑惑:“郭字,拆成了享耳,有姓享的吗?”

    “有,云南阿坝州好多姓这个的,我查过。”

    “这什么意思呢?”黄蓉不解。

    “什么什么意思?”

    “有没有姓这个的不是重点,你给我做一面假锦旗,这什么意思?”

    郭靖津津乐道:“评职称呀。这个很重要。哪个上职称的不用这个加分?再说了这也不是假的呀,真有病人要给你送锦旗,是你自己非不要你忘了?就那个老家云南卖过桥米线的小老板,你通宵熬夜救他一命,连锦旗都退回去那个?我就当是他送的不行啊?”

    黄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是假的。你好意思吗?”

    “应得的干嘛不好意思,还有更假的。”说着话他掏出一份打印好的论文递给她,“论文也替你写好了,你熟悉熟悉,别到时候有人问你,还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内容。”

    “我自己能写,干嘛用你替?”黄蓉对他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

    “谁叫你天天同学聚会那么忙啊。来不及了,论文评审时间提前了,我都替你交了,这是个复印件,让你熟悉用的。”

    “交了?”黄蓉瞪大了眼睛。

    郭靖点点头:“是啊,昨天就交了。”

    “昨天为什么不说?”

    “亲了你你要打人,我不跑我就傻呀。”

    “你……”黄蓉话还没说完,郭靖就把脸凑了过去:“现在打也行,自家媳妇自家的汉,想打打,想骂骂。”

    黄蓉推开他的脸,走到一边脱白大褂,收拾东西,要出门的样子:“嘴欠。谁是你媳妇?”

    “不是我媳妇,你想当谁媳妇?”

    “当谁的也不当你的,瞧你办得这些事儿。让开。”

    郭靖被她一把推开,有些疑惑地问:“你干嘛去?”

    “教课。”

    郭靖一听,来劲儿了,乐颠颠地跟在她屁股后面:“你忙你就忙你的,教课的事我替你去,咱现在广受同学们欢迎了。”

    “去什么去。再让你去一回,学生们都得退学了。”黄蓉推开他往外走去,带着恋人间嗔怒的劲儿。

    自从昨天那个吻之后,俩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郭靖和黄蓉心里都知道,距离俩人正式恋爱,已是指日可待,就差黄蓉松嘴点头了。不远了。

    到了医学院教室,黄蓉才发现,还真如郭靖所说,他现在广受同学欢迎。方才她一推门进来,学生堆里就有人问了一句:“郭老师怎么没来?”

    “来不了了。撒谎旷工还收红包,被医院开除了。”黄蓉张口就来,台下学生听闻一阵哗然。

    黄蓉看着底下,故意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上课之前有个小事。昨天有几个同学,在学校门口和郭老师喝酒,还疯狂地打电话,能举个手吗,我认识一下。”

    台下,那几个和郭靖喝酒的男生,立马用书挡住了脸。

    而此时,郭靖也已经跟着来到了医学院,并且满腹鬼主意地来到了医学院的信息中心广播站。

    教室里,黄蓉滔滔不绝地开讲。房顶上,吊扇晃晃悠悠地转着,在它的下面,学生们像一茬茬的向日葵,昂着头听课。

    黑板上黄蓉写下了“急性胰腺炎”五个字,黑板旁边,垂着一个投影幕布,上面的ppt页面用英文写着国际医学界对胰腺炎的诸多分类,黄蓉站在讲台上,通过麦克风讲课:“……胰腺炎的分类,通常来说都以八十年代马赛会议的分类为参照标准,急性胰腺炎里的有一项急性复发性胰腺炎。有人觉得这个说法也不太对,国际上也有争论,因为急性胰腺炎是不留痕迹的,以后如果再发,依然不留痕迹。它和慢性复发性胰腺炎不一样。”

    陈小南在底下坐着,认真做着笔记。

    黄蓉还在继续说:“打个比方说,我们今天感冒一次,不妨碍下个月再感冒一次,也不妨碍明年还感冒一次。感冒就感冒了,谁也不会说急性复发性感冒。喂,喂?”

    正说着,麦克风突然失灵了,她的声音变得干巴巴的。天花板上挂着的,用以扩音的小音箱里霎时间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包括陈小南在内的学生们都一脸诧异地面面相觑。

    黄蓉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看向小音箱:“这是坏了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音箱里却突然传出了郭靖的声音:“不好意思各位同学,占用大伙儿十分钟,缺了的课我来补。对,我就是上次替黄大夫讲课的郭靖,上回该下课的时候不下课,就是补今天的缺。黄蓉你别找了,我没在教室里头,我在哪不重要,你在我身边最重要。我想过了,我不等了,我也等不起了,再等我就把你给等没了,那我就是医学院建校以来,毕业生里最蠢的棒槌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从哪说起呢,要不就从我为了你改名字说起吧,这话说起来就扯远了……”

    见郭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示爱,黄蓉一下子急了,她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但郭靖留了后手,早早地就把电话关机了。

    坐在底下的学生们情绪已经越来越亢奋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高,郭靖的声音还在音箱里继续着,见场面即将要失控,黄蓉果断地啪地合上教材,大步往门口走去,她刚刚走到门口,一拉开门,便被吓了一大跳,惊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学生堆里整齐地发出了“哇”地叫声。

    原来,门口被摆放了一具顶着骷髅的骨架标本。再仔细看,这具人体骨架是被人立在了门口,而立着它的那个人,正手捧着一束玫瑰花,这个人,正是郭靖。

    没等黄蓉反应过来,郭靖已经单腿跪下了,黄蓉死死地盯着他,他顺手从旁边的人体骨架的枯手关节上摘下一枚戒指,捧过头顶,递到黄蓉的面前。

    学生们的情绪都被拱起来了,头一天曾和郭靖喝过酒的一个男生带头喊了一句:“嫁给他!”

    这一声叫唤,所有的学生都沸腾了,陈小南的眼睛也亮亮的,大家一起有节奏地拍着桌子一起喊着:“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一片亢奋的声浪里,黄蓉想冲开往门外走,可郭靖和骨架都跪在门口,出不去,她马上转身往回走,却又听见身后的郭靖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黄蓉!”

    顿时,教室里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

    一片寂静里,郭靖对着黄蓉说:“别想了,你今天哪儿都去不了。要么我不来,我来了就把所有的后路都封死了。你出不去,除非你过来,面对面,眼睁睁地看着我,告诉我你愿意,再把这戒指接过去。我就这么不要脸了,我豁出去了,什么脸面什么身份,什么我都不要了,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陈小南和所有的学生都听着,被这求爱场面惊呆了。

    黄蓉终于回过头,看着他。

    “说实话,我没把握你今天能答应嫁给我。那我也要来。你答应我那回,我让你等了我一天。今天我来了。还认识他吗?”郭靖拍拍旁边的人体骨架,“这副标本,就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学校里头遇着你的时候,我扛着的那具干尸,这是咱俩的见证人,要是没他,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上去跟你搭话,费了半天劲我才找出来,我把他也带来了,你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他。我就说一句话,你要是敢嫁给我,我这辈子不辜负你,我妈当初结婚,逼着我爸发过毒誓,今天我自愿立下誓言,要是我说了不算,就让我变成这副标本。”

    黄蓉被他这番话动容了,她深深地望着他,眼里有光。

    郭靖深情地看着她:“今天我来了就没想退缩着回去。我想好了,你要是还拒绝,我马上报名继续援非,月底就去安哥拉,娶个黑姑娘,生一大堆的混血孩子,这辈子我再也不回来了!”

    他往前一步:“黄蓉,嫁给我,行吗!”

    这一瞬间,黄蓉真真切切地被感动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郭靖面前。

    教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郭靖在内的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着她能够接过戒指,说一句我同意。

    站在郭靖面前的黄蓉真的在万众期待下伸出了手,而正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两鬓斑白、不怒自威的系主任出现在了门口。

    同学里,有人轻呼了一句:“系主任!”所有人的脑袋齐刷刷地看向了系主任,黄蓉的脸唰的一下子白了。

    系主任直接走进来,一路走到郭靖和黄蓉二人之间,他伸出手把那一枚戒指接了过去,然后直直地看着郭靖:“什么情况?这什么?你在搞什么?你哪个班的?”

    他推推眼镜,好像是认出来了,问:“你不是郭京吗?”

    “我现在叫郭靖。”郭靖冲他眨眨眼。

    系主任没搭腔,指了指黄蓉和郭靖,示意道:“跟我来。”

    一片哗然声中,二人跟着系主任出了教室,来到了系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系主任坐在办公桌前,从耷在鼻梁上的眼镜上端,看着面前的郭靖黄蓉二人:“我不是个封建的人,年轻人的情感我理解,可干什么都不能违反校规,这是原则。”

    郭靖和黄蓉低着头,站在系主任的桌子外边,像一对儿被抓了早恋的大学生。

    系主任继续说:“求婚不违反校规,占用课堂的时间,就违了。谈恋爱也不违反校规,在学生面前公开谈,就违了。”

    他看看郭靖,再看看黄蓉:“郭京的事情单说。黄老师你呢,我和你姐是同学,于公于私,请她定夺。”

    听到黄彩云,郭靖和黄蓉顿时一齐颓了。

    从系主任那得知郭靖当众求婚的事后,黄彩云怒了,这种违规有损名誉的事,也就郭靖那个混蛋玩意能做的出来。整整一个晚饭的时间,黄彩云都在黄蓉面前数落着郭靖的不是。

    好不容易艰难地吃完饭,黄蓉刚打开电视机,黄彩云就啪的一下把电视关上了,她把遥控器放到桌上:“我说话的时候请你尊重我。不要看电视,看着我的眼睛。”

    黄蓉坐在她对面,本来没看她,听黄彩云这么说,她索性一转头,昂首直视着她:“说吧,接着说。”

    黄彩云逼视着她,话音却是对着吴汉唐:“刚才我说哪儿了?老吴?”

    吴汉唐这会儿收拾好餐桌,正在低头看书,头也不抬地提了一句词:“郭靖的九个致命缺点。刚说完第四个。”

    黄彩云明了地点头,继续对黄蓉说:“你说你了解他,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没有之一。郭靖是个住院医师,就算他不称职,一个月他也得有二十多天呆在医院,从他实习那天起到现在,我和他一起相处的时间,超过了他的父亲和妹妹,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

    “没多久,足够了。”黄蓉回答得掷地有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蓉凝视着她,面容里带着十分的倔强:“了解一个人需要几十年吗?我和他在一起同学了五年,这就已经够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少优点缺点,我很清楚。”

    “然后呢?”

    “该怎么然后就怎么然后。”

    “之前是谁跟我说过,不考虑和他谈恋爱的?你怎么不看着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说完,黄彩云马上又补了一句:“从认识郭靖那天起,你就学会骗我了。”

    一旁的吴汉唐见势头不对,刚想插嘴,就被黄彩云一个直指压制了下去:“你别说话——对吗黄蓉?认识他以前,起码你撒谎的时候还会脸红。现在呢?为了一个不靠谱不上进的小大夫,你张嘴就来骗你姐姐!”

    黄蓉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我就不爱听这句话,小大夫怎么了?谁一生下来就是名医的?您多牛啊,不也是从七毛钱做到特需门诊几百块钱挂号费的吗?我本来是想孝顺来着,妈没得早,您就是家长,我不想犟嘴不想反驳也不想和你对着干,我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大夫怎么了,郭靖怎么就那么不受您待见啊?”

    黄彩云让她的连珠炮说得眼睛都瞪大了,一旁的吴汉唐眼瞅着两人就快吵起来,坐不住了,一个起身站了起来。

    黄蓉倒是很耐心,继续说:“姐夫你坐着,看你的书,没事。姐你也别瞪眼睛,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才是比谁都了解,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说什么说什么,我就是这么个人。”

    她站起身来:“你刚才说得那些缺点太少了。郭靖就是个蜂窝煤,每个窟窿眼儿里都有毛病。可他起码有一条,他……”

    “啪”,黄蓉话还没说完,黄彩云便一拍桌子,和她平视着:“他就是有一百条打动你的,我也不许你们在一起!”

    她是真生气了:“还跟我叫唤上了。我告诉你黄蓉,只要我活着,哪怕你就是在家成了老姑娘,我养你一辈子,我也不让你让坏小子拐走了!”

    黄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顿了顿,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撂下了,转而说:“您要这么说,咱们就没得谈了。”

    “你不想谈,我还没话呢!”说完,黄彩云扭头就走,走到卧室门边,“啪”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回屋了。

    黄蓉有些烦闷地看看吴汉唐,吴汉唐把老花镜摘下来,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前两天有个论文,说女性的更年期比十年前更不稳定了,或提前,或推后,很遗憾,咱俩都赶上了。”

    黄蓉一脸无奈,索性洗漱之后,敷了片面膜,也回了卧室,悠闲地听起了歌。

    半小时后,黄彩云再次低气压地出现在了黄蓉的卧室门外,隔着门板不停地唠叨着,黄蓉戴着耳机听着歌,对她的唠叨声充耳不闻。

    不一会儿,她手机屏幕叮咚一声亮了,她瞅了一眼,是郭靖。她看着微信上郭靖发来的亲嘴表情,顺手回了他一个呕吐的表情包,但脸上却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甜蜜的神情。

    窗外,小区内的路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放眼望去,整个小区乃至整个城市,已是万家灯火。

    ***

    翌日一大早,黄蓉刚从走出单元门,就看见了停在院里的肖锐的车。

    一直盯着单元门的肖锐,见黄蓉走了出来,第一时间从车里钻了出来,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黄蓉愣了一下,并没有上车,她对他的到来感到很意外:“我和你约好今天见面了吗?”

    “上车。”肖锐微微笑了笑。

    “什么意思?此山我开,此树我栽,强接强送啊?”黄蓉瞅着他。

    正说着,黄彩云也随后从楼门里走了出来,她走得很慢,直接抢过肖锐的话:“接我的。”

    说完,她径直走进车里,转头看着黄蓉:“上来吧。捎你一道。”

    一旁的肖锐殷勤地等着发愣的黄蓉。事已至此,黄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钻进了后排座。

    待二人都坐好,肖锐返回驾驶座,将车驶离了院子,开向了医院。

    路上,肖锐一边和黄彩云聊着,一边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黄蓉,而黄蓉则一直看着窗外,一声不吭。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黄彩云为了阻止她和郭靖在一起,会想到找肖锐来这么一招。

    “……我不是个老古董,世故人情都明白。只是录个讲课视频,你给的报酬不算低了,按理说我不应该拒绝,可我确实是太忙了。这种事,我可以给你介绍别人。”坐在后排座的黄彩云对着肖锐说道。

    肖锐俯首帖耳:“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别听我的。医疗科技这种事,我这岁数给不了好建议……”说着,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肖锐,“你可以和黄蓉多聊聊。同龄人,好沟通。”

    听黄彩云这么一说,肖锐立刻有反应了,她的这个态度让他很兴奋,但还没等肖锐说话,一旁的黄蓉便马上把一副耳机塞进了耳朵里,车里的空间小,耳机里的音乐声清晰可闻。很显然,她不愿意接姐姐的这句话。

    见状,黄彩云冷下了一张脸:“你看,我教的妹妹多好,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

    肖锐连忙陪着笑脸:“您平时太忙,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同学了解黄蓉。多少年前她就这脾气。她要变成我这样,您怕是还不习惯了。”

    将二人送到医院后,肖锐离开了。下了车的黄蓉跟着黄彩云,一路从大厅外面走进了门诊大楼大厅,方才在车上黄蓉没好对着姐姐发问,这会儿她追着黄彩云,劈头盖脸地就问:“什么意思?”

    黄彩云只顾自己往前走,不紧不慢地说:“同学是你的,招呼是你打的,人是你介绍的,找我谈合作这件事的头,也是黄大夫你自己起的,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

    “您要这么说就太没意思了,你什么想法非得我说吗?非要得捅破那层纸吗?平时像肖锐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您搭过话茬子吗?今天怎么不一样了?到底什么意思您就明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彩云转头看看她:“我就是觉得你别和郭靖走太近,我就这意思。”

    “那就是说,除了郭靖,我找条狗你也愿意?”

    黄彩云倏地一下站住了,她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宠物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天天得遛它,吃喝拉撒都得管,还得铲屎,麻烦了点。等你生活能自理了,可以试试。”

    黄蓉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她转头直接走了。身后,传来了黄彩云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宁可狗。就这么简单。”

    黄蓉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每天一次的查房,黄彩云都像国王一样走在自己的领土上,她在最前头,一帮主治医、住院医、进修大夫和实习生在后面簇拥着她,从一个病房里出来,进入下一个病房。

    郭靖走在最后头,他的手机是震动模式,在兜里嗡嗡作响,他赶紧走到一边,接起来:“喂?”

    电话里是个女声,一副慵懒的腔调:“喂狗屁喂,走那么早也不说叫醒我,我现在还在床上呢。下了班干嘛呢?来接我。”

    郭靖听着这声音有点懵,他压着声音问:“你谁呀?打错了吧?”

    “你是郭靖吗?”电话那头问。

    “我是啊。”他马上反应了过来,他琢磨着,估计又是曾鲤那个花花公子干的好事,以往曾鲤这家伙借着他的名号可没少泡小姑娘。

    郭靖直接把电话挂了,一路来到病房门口,把人多得瘀在门口的曾鲤拽了出来,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又给别的姑娘留我名字了?”

    “对呀。”曾鲤倒是回答得干脆。

    “电话怎么也留了?以前不都只留名字吗?”

    曾鲤皱了皱眉,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这次这个太缠人。亏得她睡得死,要不我还真没法把我电话修改成你的号。”

    郭靖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人吗?”

    曾鲤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全科里就你一个单身,我有什么办法。替哥们擦屁股是美德,别那么小气。”

    “问题是老得擦,擦多少回了,这月你拉几次稀了。你那儿姑娘多得老往外头溢,我他妈这儿还缺着呢,这事让黄蓉听见怎么办?”

    正在这时,黄彩云查完房,往病房外走了过来,郭靖和曾鲤见状马上闭嘴,让出一条路来。黄彩云和郭靖擦肩而过,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郭靖一下。

    查完房交过班,郭靖迫不及待地跑去了急诊内科的值班室,正在换白大褂的黄蓉被突然闯进来就关上门的郭靖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干什么你?”

    郭靖伸出食指比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嘘嘘。聊点秘密的事儿。”

    “你离我远点,问什么都行。停。就站那儿别动了。说吧。”

    郭靖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然后试探性地向她挪了挪步子:“职称考试的事,是不是得离近点,说点悄悄话?怎么样,我给你弄的论文认了第二,没人敢当第一吧?”

    黄蓉看看表:“等会儿我就得去面试,我看看你吹的牛屁股能不能飞上门诊楼的楼顶。”说话间,郭靖已经挪着小碎步挪到了她的面前,她立刻话锋一转,遏制道:“站那儿别动!我让你过来了吗,能不能别凑这么近,你是大夫吗,我怎么觉着你是个流氓呢?”

    “叮叮咚咚……”正说着,黄蓉放在白大褂大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郭靖手快,他顺着她的腰把手绕过去,将电话先她一步抽了出来,他一看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就急了:“怎么没完没了了这孙子?”

    原来打电话来的是肖锐。

    黄蓉也看了一眼屏幕,道:“找我姐办事呢。我也烦他。”

    郭靖给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没等黄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手机接起来了,客客气气地说:“您好,黄主任有病人在急救室,我是她同事。请问您有事吗?好的,好的不客气再见。”

    说完,郭靖把手机拿到眼睛前面,两只手上不停地快速按着,悄悄地把肖锐的号码设置成了阻止来电,脸上的表情却像发现了手机故障一样,自言自语着:“嗯?这怎么挂不了了呢?”

    郭靖的手速很快,等黄蓉伸手过来接过手机时,他的小动作已经完成了。

    黄蓉检查着手机,再看看郭靖,一脸的不可置信:“假装了一把同事接接电话就完了?没使别的坏?这可不像你啊。”

    郭靖没说话,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眼睛里有光,黄蓉被他看得有些奇怪,她疑惑着问道:“你怎么了?”

    “早晨喝牛奶了吗?”郭靖忽然问了一句。

    吃一堑长一智,黄蓉马上反应过来:“喝了。满满一大杯,全脂的。”

    郭靖的眼睛黯了下去,他哦了一声,嘟嘟囔囔道:“补充蛋白质其实不一定非得喝牛奶,吃煮鸡蛋的蛋清,效果也是一样的。”

    黄蓉伸手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知道你过敏我才喝。以后我每天都喝,喝完了再用牛奶刷牙,饿了吃奶片,渴了喝奶茶,零食全换成酸奶,全身上下但凡你能看得见的地方,全抹上牛奶润肤露,靠近我五米你就得呼吸困难,挨我一下你就得哮喘休克,从今往后你别想再近我的身了……”

    正说着,郭靖把头一扭,转身就要走,黄蓉见他忽然走开,有些诧异:“你干什么去?”

    郭靖撇撇嘴:“你就差往身上喷农药,拿敌敌畏洗脸了,我还待着干嘛?这是要我的命呀。”

    黄蓉把他拽回来:“就是要命,你给不给?”

    “当然不给了,我是你什么人呀,我又不是你儿子你丈夫,说要命就要命,我就这么一条啊,我还得留着找女朋友呢。”

    黄蓉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扳到自己很近的地方:“再说一遍。”

    “再说三遍也就这几句。”

    “瞅你这怂样,喝了牛奶你就不敢亲我了?”

    郭靖反而有点后撤:“这大白天的,别让你姐再看见。黄蓉你先放开,哎她会不会一直跟着你监视咱俩吧?哎哎不行不行——”

    黄蓉揪着他耳朵:“那个不要脸的你哪去了?耍完流氓你就不认账了?过来!”

    说完,她嗖的一下,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上去,郭靖也不甘示弱,铆足了劲儿回吻着她,“啵啵啵滋滋滋——”,亲嘴的声音悠长而夸张。

    ***

    市人民医院会议室,悬挂着“第三批专业论文职称考核”的横幅下面,黄蓉呆愣愣地坐着,她在面试,但是很明显,她还沉浸在方才和郭靖的甜蜜里,有些心不在焉。不管从事什么职业,只要是打开了内心、陷入热恋的女性总会呈现出一样的状态。

    三个面试官对黄蓉的走神不是很满意,其中一个面试官分言断句地又问了黄蓉一遍:“聊聊你在省级医学杂志期刊发表的那一篇论文……黄大夫?”

    “哦哦,对,一篇,就一篇。”黄蓉赶紧回过神,说起了那篇论文。

    待黄蓉全部说完后,三个职称考核官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其中一个放下手里的论文,说:“你先回去吧。”

    “这就结束了?”黄蓉有些奇怪,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坐在对面脸色不善的面试官,解释了一下:“我是说,好像时间挺短的,听我们科的说她们来面试都得半天呢。”

    三个面试官无一人回答她,没人吭声,黄蓉落了个尴尬,她不知善恶,只得硬着头皮起身走了出去。

    门刚关上,一个和黄彩云年龄相当的面试官,表情凝重道:“这么大的事,要不,给老黄打个电话?”

    另一个面试官说:“她今天上手术,连着好几台,下来得晚上了。”

    最后一个面试官拍了板:“那就等到晚上。”

    “郭靖!”入夜,产科病区的楼道里,值大夜的郭靖和老于正聊着,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俩人身后响了起来,正是郭靖最惧怕的一个声音。

    他一回头,黄彩云那张怒不可遏的脸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刚下手术台,就接到了面试官电话的黄彩云是真怒了,她咬牙切齿地把郭靖叫进了主任办公室,怒气冲天地猛拍了一下桌子,这股子愤怒的劲儿,都快把桌子上的水杯震碎了,杯子里的水纹嗡嗡嗡地猛烈荡漾着。

    她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的情绪,顿了顿,然后开口对郭靖说:“降压药在第二个抽屉里,一会儿我控制不住了帮我拿一下。我先和你说说学校的事……”

    “学校?”郭靖站在桌子外头,看她。

    “求婚。你引以为豪的当众求婚。为长不尊,医科大从建校以来前所未有的荒唐事。恬不知耻啊郭靖,你以为这样很浪漫吗?你有没有想过黄蓉的感受?”

    “她挺高兴的啊。”郭靖硬着头皮辩解。

    黄彩云的声音又高了:“高兴?她那是被你胁迫的!她除了强颜欢笑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要像一个毫不自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一样,当众流着眼泪,跑出去向保安求救吗?”

    郭靖很诚恳地说:“您也说了,她是个自立的人,她有自己……”

    “她有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从现在起,我不希望你再干涉她任何事。我知道你想辩解什么,你不要说话,我问你,她晋职称的论文是哪来的?是不是你找的?”黄彩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没等他说完,就压着他的话继续说。

    “我……”

    “这是黄蓉的耻辱,也是你的耻辱!”

    听她这么说,郭靖脑袋一懵,顿时傻了:“论文?出什么事了?”

    “抄袭。作弊!”黄彩云气得发抖,“这也就是黄蓉,只有她会傻到用你买来抄来的文章。她的职称考试被取消了,学校让她暂停代课,这就是你希望的,郭大夫?”

    郭靖完全没想到:“主任,主任我真的没想到……”

    黄彩云摆了摆手,把他的话挡住,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尽可能舒缓地说:“我们同事一场,我也不想翻脸。你要是体谅我,还算尊重我,告诉我,发个誓,你从今天起,再也不会去找黄蓉,再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了。来。”

    郭靖不说话,沉默了。

    黄彩云慢慢站了起来:“你不说,我去说。”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径直往副院长办公室走去。

    黄彩云前脚刚走,郭靖后脚就钻进楼道的角落里给黄蓉去了电话,电话一通,他马上说:“你什么也别问,听我说,你姐已经找我了,学校和医院的处分她也知道了,人已经去找院领导了,我现在还在等着,现在最关键的是……”

    “最关键的是职称污点。”电话那头,吴汉唐的声音突然闯入了郭靖的耳朵,郭靖有些诧异地眨眨眼睛,他没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是黄蓉的姐夫。

    吴汉唐站在家里的客厅里,看了看坐在餐桌前的黄蓉,拿着她的电话,一向性格沉稳的他这次也有些不悦:“论文作假,这是一个医生最恶劣的影响。以后你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就这样。”

    说完,吴汉唐把电话挂了。

    坐在餐桌前的黄蓉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声不吭地喝着日复一日的五谷杂粮营养粥。

    而一脚踏进副院长办公室的黄彩云,一进门就把来意和分管医风医德的陈副院长说了个清清楚楚。边说边把两颗降压药吞了进去,她的血压已经飙升。

    气质稳重、鬓角浅白,颇有大医风范的陈副院长见她这副模样,戴上了听诊器,一边给她量着血压,一边苦口婆心道:“还记得咱们上大学的时候吧,同学都快半年了还不敢和异性多说话。那时候上解剖课,我的红蓝铅笔断了,想问你借,也不敢开口。”

    “你想说什么?”黄彩云揉了揉脑壳。

    “年代不一样了彩云。现在不是老院长安排相亲、介绍对象的那个时代了,郭靖要是没有性骚扰黄蓉,我们也没法干涉,开除和劝退都不行,关键他没有犯什么错啊。”

    听到这个答复,黄彩云表情凝重了,她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陈副院长。

    陈副院长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你别这么看着我。做为同事,我可以去劝一劝,别的我确实没法开口呀。”

    黄彩云叹了口气,索性破釜沉舟:“领导也不行。好,那我就找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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