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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风吻玫瑰 第 16 章
    林文和年轻时曾经在池宴爷爷手下当过兵,幼时池朝闻贪玩掉进池塘,还是路过的林文和救了他。

    后来林文和退伍,回到闽州这座小城市遇到了林稚晚的妈妈,从第一家仿造外国运动品牌的小工厂开始做起,一路做成了国内第一的运动品牌。

    早在很多年前,就赞助过cba、中超联赛,甚至是多届奥运会中国代表团的唯一赞助商。

    同一时期,池朝闻没有选择继承衣钵,开始在京城做房产生意,赶上了房地产红利期,也愈发壮大。

    新盛和和风两个企业,一南一北,各自辉煌。

    20世纪90年代末期,由于政策方针变化,两家企业都受到临江市国资委的邀请,将总部搬迁到临江市。

    池宴爷爷对林文和有知遇之恩,林文和对池朝闻有救命之义,池林两家私交本就千丝万缕,也陆陆续续有一些合作。

    因此,两年前,林稚晚和林文和出车祸后,林文和当场去世,林稚晚昏迷不醒,林钦趁着她尚未恢复意识,用了些手段,继承了林文和的全部股份和遗产。

    所有人都在看着热闹的时候,也只有池家伸出了援手。

    亦或许是受父辈所托,池宴从林钦和叶清和的手里救下林稚晚,将她转移到美国接受治疗。

    待到林稚晚有意识后,池宴问她:“想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林文和早年失婚,原配妻子、林钦的母亲觉得当兵吃苦钱少没前途,而后来林文和的所有发展都是退伍之后。

    所以,很大程度上来讲,除了法律上的那份,林文和的资产跟林钦并无关系。

    新盛是父母一起打拼出来的心血,林稚晚想要。

    “我会帮你,”池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的像是从未曾相识过,“不过,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如今,和风集团开拓文化版图的规划,早在五年前就有了雏形。

    而新盛作为老牌的运动服装公司,产业链已经相当成熟,如果将其纳入和风版图,不仅在文化板块,包括和风购物的线上部分,在成人服纺以及pop转自营进度上都会有质的提升。

    不过,有如此显著效果的前提是,和风对新盛享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话语权多看在股权。

    池宴想要林稚晚的股份。

    前些年因为新盛地产资金链出现了一些问题,林钦向和风银行一笔借款迟迟无法补齐,池宴就借机以550亿债权转了新盛体育13.26%的股份。

    新盛并未上市,股权不必对外公开。

    因为,林钦也是等到林文和去世之后才发现,林文和只以1%的股份出任ceo。

    新盛体育的股份,35%在林稚晚妈妈的手里。

    或许是预知到林文和前妻这个不确定因素,妈妈早就立过遗嘱公证,将全部遗产平分给女儿林稚晚和母亲赵淑妹。

    而妈妈是独女,赵淑妹只有林稚晚这一个遗产继承人。

    也就是说,只要林稚晚朝外婆开口,她将拥有新盛体育35%的股份。

    池宴想要她的股份,作为交易,他将赠予林稚晚和风集团8%的股份以及在新盛体育一定的话语权,不干涉她在新盛旗下建立任何个人工作室,以及生活里无限制刷他信用卡的福利。

    按照如今和风的市值,林稚晚稳赚不赔。

    最开始也只是利益往来而已,怕“商业计划”泄密,池宴才替林稚晚隐瞒了行踪,两人也默契地隐瞒了关系。

    谁也不清楚,为什么后来这段关系会发展到床上,愈发说不清道不明。

    ——林稚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她确实没有资格。

    因为以今天的和风,完全没有必要只认准新盛,好多公司眼巴巴地等着被他收购。

    而林稚晚想拿回属于父母的心血,只能靠着和风这棵大树,靠着池宴。

    林稚晚几乎要站不住,任夏夜的冷风将她吹得完全清醒,在心里把盘根错节的利益全部理清,才敢朝池宴说话:“我舒服很多了,我们回去吧。”

    声音极为平静,却令池宴感到一阵阵烦躁。

    他眼皮半睁不睁地看着她。

    这会儿,她眼眶有些湿润,像是清澈的瞳湖晕起的一片雾。

    被他看着,还急促地眨了眨。

    “走吧。”她低下头,催促道,并直接绕开他,往车子方向走。

    池宴站在冷风里,盯着她的身影。

    他有时候完全不能理解她身上的别扭和矫情劲儿。

    跟那群花钱雇来的男人眉开眼笑,还非得回忆一下青梅竹马的老搭档顺便缅怀下互相成就的青春。

    到了他这儿,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变着花地呛他,然后没头没脑的一句“我们结束吧”。

    为什么?

    就因为那个小模特多看了自己两眼?全世界看他的女人海了去了,他还得出门往脸上裹块布?

    不过他倒也没自恋到认为林稚晚会为他争风吃醋的程度,再复盘这个晚上,就愈发觉得她莫名其妙。

    最开始他还反思刚刚那句话是不是说重了,现在只觉得刚才自己是个傻逼。

    他冷嗤一声,大步走过去,上车,启动。

    深夜远离市区的街道愈发宽阔,池宴开车飞快,巨大的惯性不得不令林稚晚系好安全带,扶着把手。

    风吹起池宴的头发,露出干净的额头,剑刻似的眉毛,薄唇紧抿着,有几分冷感在。

    他一路上没说话,也没泄露一点脾气,只是超了十次车,别了三次准备超车的人,按了五次喇叭,最后在红灯面前猛踩刹车,骂了声:“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怪这个红灯。

    一路飞驰,车子在吾悦江澜1007门外猛然刹车。

    “下车。”池宴声音毫无情绪,冷漠到透露着陌生。

    林稚晚也没看他一眼,安静地解开安全带,推门而下。

    池宴直接猛踩油门,又大幅度地甩了下方向盘,直接做了一个漂移,车轮和地面的剧烈摩擦声在夜里尤为刺耳。

    林稚晚被吓了一跳,小步急促地往后退,缩了缩肩膀。

    夜色都悬浮在他的眼皮上,他懒散地睁开眼,往后瞟了下,目光并未掀起一丝波动。

    车子再次开走。

    空气里只剩下机车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世界重回安静。

    林稚晚在原地站了会儿,输入密码,进门。

    *

    那天往后,池宴再也不曾踏足过吾悦江澜。

    林稚晚也搬回华庭的大平层。

    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算不上熟稔,如今,最多称得上一句雪上加霜,到底是各归人潮,不再联系。

    陆方霓找了个风水大师算了下,拍摄的那条视频挑了个良辰吉日发出去。

    有营销手段加持,再加上林稚晚路人缘本就不错,视频直冲热搜,微博涨粉近百万,最重要的是,提醒国内时尚界jovianlim回来了。

    很快,林稚晚就受收到了临江时装周的入场券,将以设计师的身份参加活动并推出自己的作品。

    林稚晚这两年虽然在时尚圈神隐,没有任何作品产出,但还是坚持灵感输出,画了好多设计图,就是没有开版做出来而已。

    毕竟,脱离了老东家成熟的供应链,林稚晚要自己找合适的布料供应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池宴冷战一下,别的收获倒也没有,不过倒是让林稚晚明白了,指望着靠池宴“收复”新盛,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品牌搞出来。

    吾悦江澜没有做服装设计所必须的,所以林稚晚干脆搬回华庭,每天打鸡血似的在工作间里埋头苦干。

    不断地尝试联系国内外的供应商,测试不同布料的特性和韧度,几乎每天都在昼夜颠倒。

    直到八月初,曲思远这位无忧无虑只知道玩的大少爷突然给大家拉了一个群。

    娄黛也不工作,有大把时间,立马回答:

    陆方霓:

    江珩紧随其后:

    陆陆续续还有几个人回答了。

    到最后只有林稚晚和池宴没吭声,曲思远艾特他们两个:

    林稚晚工作到很晚才看手机,那会儿池宴还没有回复。

    她盯着屏幕上并排的两个名字,思索了会儿,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又过了一会儿,池宴也回了个“ok”的手势。

    陆方霓立马在群里起哄:

    娄黛:

    “……”

    林稚晚无语:

    被人质疑,娄黛立马找出了一堆不同的/ok手势。

    “……”林稚晚:

    娄黛和陆方霓:

    林稚晚:“?”

    那天,池宴单独送林稚晚回吾悦江澜之后,这俩人就自动脑补了林稚晚和池宴的cp,并且嗑得不亦乐乎。

    接下来,两人在群里脑补了一部“池鱼归旧林”cp婚后小甜文,顺便讨论穿什么样式的比基尼,直到到凌晨三点。

    林稚晚本就睡眠不好,最近作息全乱了,入睡更困难,手机在枕边一直响,不得不说是对心灵造成的巨大伤害。

    她干脆把群解散了。

    *

    到了约定的日子,一行人相约在临江港出发。

    三个人离这儿都挺远,陆方霓先开车去接林稚晚,然后两人一起去接娄黛,最后一起开到临江港。

    几个男生到的早些,争先恐后地往游艇上搬东西。

    跟着来的有几个女生,依旧是模特网红小明星之流,一个小网红叫安米,穿着露半球的比基尼,一边曲思远身边靠一边抱怨:“那几个女的怎么还不到啊,晒死人了。”

    曲思远拎着一箱子红酒往旁边一挪,又看了她两眼,认真说:“你多穿点儿,就晒不到了。”

    “哪有人出来玩穿多的?”

    “那你多穿不就行了?”

    俩人小学鸡掐架,池宴在旁边捡个笑,用下巴指了指前面:“这不就有了?”

    曲思远顺着方向看过去,除了正在装卸货的大车和吊车,就只有一个车子在停,旁边有个捂得严丝合缝的小人在指挥。

    陆方霓的车技实在是不敢恭维,侧方位停车尝试了几次都都不成功,还得人指挥。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小人比比划划,肢体动作十分夸张。

    “那是晚晚啊?”曲思远“草”了声,“你这眼神还挺好使,裹成这样了也看得出来。”

    林稚晚来了,曲思远哪有心思搬酒箱子,直接给酒箱搁到安米怀里,一路朝人小跑过去。

    安米:“……”

    哪有人让姑娘做重活的啊,安米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小人,又不情不愿地看着池宴,妄图得到一点怜悯。

    池宴更不会怜香惜玉了,直接捞起一箱啤酒,跟她说:“上去吧。”

    安米:“……”

    他没等人,说完转头就上了甲板,安米委屈吧啦地跟着。

    “那姑娘是曲少爷的女朋友啊?”安米问。

    池宴:“……”

    见池宴不说话,她又问:“那是你的?”

    池宴脚步顿住,沉吟了会儿,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出来玩就按照那么多穿。”

    他虽然是跟安米说话,但目光却看着林稚晚。

    她很怕晒,晒完会过敏脱皮,因此裹得很严实。

    盖上脚背的长裤,上身是湖蓝色的防晒服,又戴了墨镜口罩,还有一顶大大草帽,上面贴着一朵山茶花。

    这身搭配看不出来身材,也不够好看,但设计师的配色依旧令人在视觉上感到舒适。

    安米看了看林稚晚,又低头确认了眼自己的身材,小声嘀咕:“那多不好看啊?”

    池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嘴角一勾:“男人都喜欢这种。”

    “啊?”安米彻底凌乱了。

    曲思远和林稚晚几个人说说笑笑过来,池宴直接迈开步子,走得远了些。

    安米还想追过来问什么,池宴倒是先发制人:“别跟着我了。”

    “我这人有点毛病。”

    安米:“?”

    “对女人过敏。”下一秒,池宴挑了挑眉,后退了两步:“得跟异性保持距离。”

    梯子上传来脚步声,池·对女人过敏·宴把啤酒随便一放,跟旁边几个男生说:“你们收拾一下。”

    说完,径直坐到位于甲板上的驾驶位。

    “宴哥,晚晚她们来了。”曲思远一上来就招呼了声。

    池宴没型没款地靠着靠背,闻声微微回头,他嘴边衔了一支烟,燃烧了小半截,目光跟这截烟一般厌厌的,随意地扫过她们三个。

    “哦,”池宴用手指夹过烟,呼出一片青雾,连招呼都吝啬打一下,懒懒道:“那走了。”

    “……”

    这人刚刚不是还跟别的妹妹聊得热火朝天,转脸就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不开心?

    无语。

    林稚晚抿着嘴唇,推了下墨镜,跟陆方霓说:“我们还是去换衣服吧。”

    早年无聊,池宴考了游艇驾驶证,虽不常开,但记性好也没忘多少。

    他对着卫星导航上显示的经纬度确定好航行方向,然后打开电源,拉起引擎,回头朝码头上的人比了个手势。

    系着游艇的绳子被松开,游艇如一尾鱼般轻快地游开,巨大的推背感令甲板上的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林稚晚还在走路,被这么一晃,手疾眼快抓住栏杆才没摔倒。

    池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架上了一副墨镜,透过缝隙看了眼身后,如同孩童般顽劣地享受恶作剧的快感,幅度很小地牵了下嘴角。

    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天空是蓝色的,海水上跳跃着金光,游艇开起来,带着咸腥气的风扑面而来,将人的头发吹得散乱。

    林稚晚是在海边长大的,对大海并不陌生,靠着栏杆心有余悸地扶着胸口。

    海风掀起池宴白色衬衫的衣角,露出一节细且有力的腰身,薄薄的肌肉下,贴着努力生长的骨骼痕迹。

    他坐姿松松垮垮,却仍旧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在呼啸的风里燃烧成一片火,夺目精彩。

    就好像,在所有人波澜不惊的平庸生命里,他成为拥有山川海洋的神明少年。

    那个瞬间,林稚晚注意到,甲板上的六个姑娘,都看向他。

    “走了,”陆方霓说:“快点儿把你这老太太衫换下来。”

    林稚晚刚想给自己解释两句穿搭思路,就被娄黛拎着胳膊去了游艇二层。

    游艇配置豪华,配有厨房电影院ktv还有三间豪华卧室,还有三间普通卧室,空间极其宽敞。

    娄黛和陆方霓给林稚晚拉进房间,强制她摘掉墨镜,又把她的防晒衫扒了。

    林稚晚捂着胸口:“你们适可而止!”

    陆方霓:“我知道你怕晒,但你就不能用披肩吗?”

    娄黛这会儿也借机训斥林稚晚的审美:“你那破防晒衫我外婆都不穿。”

    林稚晚:“……”

    她被迫换好衣服,又被诟病气色太差,涂了一层口红。

    姜黄色的吊带外,披着一层比珍珠还要柔软光洁的外套,整个人都柔柔的。

    等到陆方霓和娄黛换好比基尼,才又回到甲板层。

    这会儿甲板上已经开始准备烧烤,正愁人手不够分。

    曲思远见有人过来,赶忙招呼道:“来娄黛,你陪我把鱼和龙虾处理了。”

    娄黛不愿意:“池宴江珩都在,干嘛找我?”

    “江珩,晕血,”曲思远又指了下池宴,“这货洁癖。”

    池宴耸了耸肩膀。

    娄黛不情不愿地跟他走,边走还边说:“本小姐算是救你一命,以后去你酒吧不给我打对折都说不过去。”

    曲思远:“你给我打成骨折还差不多。”

    俩人吵吵闹闹离开了。

    江珩招呼陆方霓去把酒冰镇上。

    甲板上还有些人在支烧烤架,圆桌上摆了一堆食材没有串。

    林稚晚不好意思不帮忙,带了副一次性手套过去串菜。

    她几乎就没有任何生活经验,这会儿没有人在旁边教她,做起来也有点儿生疏。

    不知道是先串牛肉还是先串掌中宝,不知道韭菜是横着串还是竖着串,也不知道玉米粒要怎么吃。

    她戴着手套,胡乱弄一通。

    “别碰过生肉再拿蔬菜,”池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似乎是对她的表现忍无可忍,皱着眉说了声,“窜味儿。”

    林稚晚:“……”

    那要怎么办?

    林稚晚努力地忘掉那天的不愉快,想要把这句话问出来,组织了两次语言,发现办不到。

    不仅办不到,甚至还想后退几步。

    “牛腱要先腌一下,”池宴说:=,“你先换一副手套,把蔬菜串好,别串的太密。”

    他说得很平淡,跟两人之间没过任何矛盾一般,说完还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手套,开始腌牛肉。

    俩人面对面站着,沉默地做手里的事。

    这些做起来不用动脑不用考虑计量的工作林稚晚做起来很顺手,很快就把那些好串的东西串好,最后专门对付玉米粒。

    这玩意原来是在冰箱里的,很硬,还很小,竹签又有点大,串起来特费劲。

    就算是串好了也歪歪扭扭没有卖相。

    池宴看了眼,嫌弃道:“谁买的破玩意,别串了。”

    “……”林稚晚小声咕哝,“可以我想吃。”

    池宴皱眉:“随你。”

    牛腱腌好,池宴脱了手套,把肉放回二层厨房冰箱。

    安米悄声跟过去,问他:“你不是对女人过敏么?”

    池宴挺无语地看她,却发现这目光还挺认真。

    他玩心又起来了:“是啊。”

    “那你怎么还跟那个小姐姐走那么近。”

    池宴“啊”了一声,语气照旧吊儿郎当:“可能人家是脱敏药吧。”

    安米眼神愈发复杂,最后一句话没说,走了。

    等池宴再上甲板的时候,安米跟旁边几个女生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有点儿不正常。

    曲思远他们也回来了,拉着林稚晚在甲板上闲聊。

    安米凑过去问他:“思远哥,你有没有发现宴哥有点不对劲?”

    曲思远:“???”

    安米竭力提醒:“就是恋爱方面的。”

    “怎么?你们也发现这货根本不会谈恋爱,这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前两天,聚会结束,明明是让池宴顺路送林稚晚回家的,结果半夜,曲思远居然在酒吧楼上发现池宴在他的房间里打拳击。

    他一个没注意,居然还替沙袋挨了一拳。

    问他什么都不说,只一直重复:“这姑娘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曲思远劝他哄一哄,池宴一把将沙袋打得直转圈,硬气地留下一句:“狗都不哄。”

    简直是直男到一定程度了。

    安米:“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找不到女朋友不是这个原因呢?”

    “那还是什么原因?”

    “换个思路,”安米意味深长:“他想要男朋友。”

    对女人过敏,那就是对男人不过敏!

    对于一切胸大腰细臀翘的女性过敏,反倒是对瘦瘦的小姐姐不过敏,完全不正常!

    安米感觉自己发现了新世界。

    “……”

    曲思远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得山崩海啸。

    “他喜欢男的?可得了吧,”曲思远一肚子苦水,“他都讨厌死我们了。”

    “高中那会儿我打球,回宿舍就一身汗想要跟他们打游戏,结果阿宴看我进来就出门。”

    陆方霓也好奇:“为什么啊?”

    曲思远愤愤道:“因为他嫌我臭。”

    “啊?”

    “我当时也这个反应,打篮球的哪有不是一身臭汗的。”

    “然后呢?”

    “然后,”江珩默默接话,“阿宴给他买了三套球服。”

    曲思远:“还雇了个女生每天在篮球场旁边等我,每打完一节,就监督我换身球服。”

    大家:“……”

    对于这些人编排他那些陈年往事,池宴理都不理,跟人点好炭火,刷上一层油,开始摆些能烤出油的荤腥,又从旁边拿了两片锡纸折成碗状,往里面扔了点玉米粒。

    或许是太阳太毒辣,人堆里哄笑一堂,林稚晚只感觉头晕眼花,退到船舷边上,呼吸新鲜空气。

    “那会儿池宴就可不是人了,”曲思远继续吐槽:“我处了一个女朋友,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结果一个多月居然跟我说分手。”

    “为什么?”

    曲思远装作痛心疾首:“她跟我坦白,她喜欢上池宴了。”

    “砰——”地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打断这里的喧嚣。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东西掉了吗?”

    海风也不至于这么大啊。

    池宴的目光也跟着在人群里搜寻,却渐渐眸光紧缩,脸色愈发凝重。

    下一秒,甲板上晃过一道白影,池宴连手表都没顾得上摘,猛地扎进海里。

    蔚蓝色的海面上,只有一顶帽子飘飘荡荡,白色的山茶花清纯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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