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沈暮雪喝的醉醺醺地回到家，占蔓芝已经在客厅等着她了。

    她穿了件老旧的真丝睡衣坐在沙发上，披散着头发，掩住了倦容但难掩她脸上的怒意。

    她看到沈暮雪摇摇晃晃地开门进来，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眼睛下面挂着两条黑色的眼线，卷发乱糟糟地披着，一只手还拎着她的高跟鞋，另一只高跟鞋已经不见了。

    脚上粘了脏兮兮的灰尘，踩在地板上，留下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占蔓芝的火气更盛，蹭的就站了起来走过去。

    “去哪里了？”

    沈暮雪抬起花掉的脸看着自己的妈妈:“去喝酒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像放了一个鞭炮。

    她是一点儿手劲都没收着。

    占蔓芝怒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喝酒？！你是嫌不够丢人吗？”

    沈暮雪的脸被猝不及防地打歪到一边，脸上隐隐肿起了一块，嘴角麻麻的，她在口腔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沈暮雪怒目而视:“你打我？”

    “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你妈！”占蔓芝指着她，气的哆嗦，“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沈暮雪指着自己问:“我是什么鬼样子？我变成这样是我自己想变的吗？”

    占蔓芝看着她，冷笑:“不是你自作自受，还是别人逼你不成？现在网上都是你的丑闻，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沈暮雪眼眶泛泪:“现在出了事，你就知道怪我？难道我不知道网上都是我的丑闻吗？你现在知道嫌丢人？当初怂恿我去干那些事的时候，怎么就不嫌丢人？”

    占蔓芝气的胸腔上下起伏:“你现在是在怪我咯？当初你没名没气，在剧组受尽委屈的时候，是你自己求我给你想办法的，现在反过来怪我？”

    沈暮雪气的嗓音都在颤:“哪有人的妈妈……为了名利，让自己的女儿……去勾引那些老男人的？我做的最错误的选择，就是听了你的话，去做那些肮脏事！”

    沈暮雪厉声吼道，又被占蔓芝甩了一耳光。

    “你闭嘴！当初是你自己同意的！在剧组享受优待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把错全推到我头上！”

    沈暮雪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要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为了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男人，我也用不着去做那种事！我可是你的女儿，出了事，你就这么对我？！”

    占蔓芝冷笑:“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无私，你享受被人拥簇的生活，享受在聚光灯下的风光，路是你自己走的，那就不要怪别人。”

    沈暮雪自嘲一笑:“我就不该为了我们能过的好一点，出卖自己。”

    她累极了，在沙发上坐下。

    曾经娇贵的大小姐，现在像一个老妇人一样佝偻着，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她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嗓音沙哑:“妈，我被毁了。”

    “我该怎么办？”

    占蔓芝看着她，除了心烦意乱之外，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