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泽结束自己的生命后，梁晨瘫倒在她身边。现在战斗结束了，紧张气氛解除了，他的双腿完全垮了，筋疲力尽的感觉也渐渐袭来。将情感产生的毒药转化为肉体比将一种正常的灵魂毒药转化为肉体耗费的能量要多得多，这可能与它是一种萌芽的基本法则有关。

    “你们……在里面呆一会儿，好吗？”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修补自己的空间环，激活了它的功能，从而减慢了它内部的时间。他不想让李兆旭和其他人对刚刚出来感到不安和唠叨，他想要一点时间喘口气，几分钟的沉默和平静。

    所以他就坐在那里，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废墟中。风景如画的岛屿和宁静的海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撕裂的土地和一片苍白的海洋，散发着一种不自然的甜蜜和病态的气味。

    这是梁晨此时所熟悉的令人失望的一幕，一座城市被摧毁，无数生命被连根拔起和抹去。如果他把以前的城市作为平均数，那么这里大概只有一两个人值得节省，如果他幸运的话。毫无疑问，数千名罪人，该死的渣滓，倒在了这里。他们不是死于他的手，但他们无疑是死于他的手。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诚实地说他对此感到高兴。当他第一次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当他杀死了他的第一批罪人并坚定了他的决心时，他感到的那种兴奋，是找不到的。但他也没有感到空虚，他只是感到疲倦和有点孤独。

    他现在杀了多少人？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他其实很清楚答案。他记得他所有的杀戮，他知道他肩上的每一个灵魂。这个数字太高了，以至于每当他想大声说出来的时候，他几乎都想笑。

    但即便如此，他每次转头看到的风景还是一样。人们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一些人过着平静的生活，而另一些人则不幸被别人的罪拖累。他要杀多少人才能真正有所作为？他真的希望在任何地方都能有所作为之前离开这个扭曲的地方吗？还是说，外面真的像这个地方一样扭曲，他只是还没看到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什么感觉？当他们拖累其他人时，他们是否因此感到兴奋？这让他们厌烦了吗？或者他们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另一个数字吗？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是否相信只要他们能获得一些东西，这是值得的，这在宏大的计划中并不重要？他无法理解他杀害的人，他与之斗争的罪恶。

    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看到了同样的事情。他无法理解的罪，那些他无法理解的人。不管他做了多少工作，他们的数量似乎从未减少，他不懂的东西只是在他周围游荡，嘲笑他试图抹去它们。不断的流血，对他人痛苦的无底渴望，让他感到厌倦。有多少人愿意这样做，有多少人为了自己的快乐和利益而快乐地抛弃了所有其他人，这让他感到痛苦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