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除了怜风到来的时候，其他时间李锋基本寸步不离地陪在琪琳的身边。

    只是，每到他要入睡的时候，噩梦总会接踵而至。

    上一次遇到黑衣李锋之后，只要自己一入睡李锋就毫无察觉地陷入那一片空间中。

    黑衣李锋的声音就如同来自深渊一般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不停回响着。更为可怕的是，这梦甚至是连续的，无法让人忘却的。

    一个又一个夜晚，李锋预见着一个个可怕而残忍的未来，折磨着他的意识。甚是有那么一些瞬间，李锋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而每次等回到现实的时候，李锋发现天都已经亮了。

    尽管李锋尽力地维持着自己的状态，但是琪琳很快也发现了李锋的异样。在她的眼中，李锋没有了刚来时候的那种感觉。

    虽然他的眼神仍然温柔，但里面却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沧桑感觉。不过，琪琳转念一想。在分开的这段时间内，自己经历的事情都已经让她感觉到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对于李锋而言，这种压抑的感觉显然更为明显。因此，琪琳也不想去揭李锋身上的伤疤，而是依旧和李锋谈笑着。

    又是一个夜晚，暮色降临。

    看着依旧守在自己身边的李锋，琪琳笑着说道:“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李锋也是笑着点点头。

    “终于又要重新加入这场战争了……”琪琳靠在床上，目光盯着天花板，“李锋，这一次我们应该不会再失败了吧？”

    “坦白地讲，我也不知道。”李锋说道，“无论是饕餮军团还是卡尔的所谓死亡军团都不会有从前那么强大。这已经不是我们时间线最大的威胁了。”

    “最大的威胁？”

    “嗯。”李锋停顿了一下，开始向琪琳讲述起关于先知和死亡骑士的事情。

    听完李锋的讲述，琪琳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凝重。

    “他会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要强，对吗？”

    “是啊。”李锋说道，“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我们只需要对他们两个就好了？”

    “你个笨蛋，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啊。”琪琳白了李锋一眼。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就算我们遇到的这两个是真阎王，也要把他们的胡子搂两把下来。”

    “没错。”就在这时，李锋的意识中响起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没有谁是你的对手，所有阻碍你的人只要全部把他们干掉就可以了。”

    ……首先，你不要突然吓人。其次，我不认同你的话。

    “有什么不认同的？”黑衣李锋嗤笑道，“无论你的选择如何，你总会惹怒一些人。只要你活着多呼吸一口气，世界上就有人会因为你吐出的一口二氧化碳而谴责于你造成温室效应。甚至你死了，他们还会责怪你那一方小小的骨灰盒为什么要占用土地，洒在海里为什么要污染环境。”

    “他们或好或坏，但一定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谓善良，所谓邪恶，披上的皮肤不同就以为可以改掉本质吗？错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正义。从开始有意识的那一刻起，生命就是自私的。”

    可，善良总比邪恶要好吧？

    “好？没有底线的善良比邪恶更可怕。真正的邪恶只要不是疯子，变态或者弱智就没有人会真正去同意，他们终归是少数。但没有原则的怜悯和同情却会在这个世界上以一个比瘟疫还要可怕的速度传播并且永远泛滥下去。他们所谓的善良，只不过为了满足自己内心对和平病态的追求罢了。消除可以面对的邪恶容易，正视自己内心的病态何其艰难。这些人该反思的恰恰是自己的伪善对于邪恶是否太过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