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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热带丛林。中国西南边境t45地区。一架直升机在丛林上空掠过,迷彩的机身和丛林几乎浑然一体。机舱里,陆军下士小庄等特战队员满身满脸都是迷彩,手持武器待命。他们穿着特别花色和款式的迷彩服,搭配各种战术背心,手里的武器搭配很自由,有81-1自动步枪、95自动步枪和88狙击步枪,也有战术改装过的56冲锋枪等。臂章赫然是只狼头,闪电利剑标志,用汉字写着“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026”。他们——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的对外番号——026后勤仓库的秘密影子部队——孤狼特别突击队b组,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狼牙的牙尖子。他们奉命执行代号为“丛林黑手”的抓捕任务。任务很简单:抓获一名秘密入境的国际毒枭,如果抓捕失败,就地击毙。

    小庄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握紧手里的冲锋枪。他环顾四周,爆破手、志愿兵老炮坐在他的身边闭目养神,手里抱着一把56-1冲锋枪。对面,第二突击手、上士强子正对着伪装油梳妆盒用匕首刮下巴的几根胡子,很仔细。卫生兵、上士史大凡含着手指,看日本漫画《七龙珠》,看得嘿嘿直笑。狙击手、上士邓振华披着狙击手的“吉利”伪装服,跟棵灌木一样,手持同样伪装的巴雷特大口径狙击步枪,正闭着眼睛跟着随身听里的劲歌在扭动。b组组长耿继辉上士目光冷峻,在看地图。随着蜂鸣器的警报声,机舱内的红灯开始亮起来。大家一起抬眼。耿继辉一边收起地图一边说:“我们到了!摘下军衔和臂章,跟自己的遗书放在一起!”特战队员们无声地摘下军衔和臂章,装入袋子,封好。

    “我们的身上不能有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我再说一次,这里的边境线犬牙交错,一旦开火,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绝不能越境,绝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

    队员们检查自己的装具和口袋,陆续报告:“好!”“好!”“好!”

    耿继辉扫视着队员,队员们的迷彩脸上很平静。他突然厉声问:“你们是什么?”

    “狼牙——”队员们抬起头,坚定地注视着他。

    “你们的名字谁给的?”

    “敌人——”

    “敌人为什么叫你们狼牙?”

    “因为我们准!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不怕死!因为我们敢去死——”

    耿继辉举起右手的武器:“孤狼b组——”

    队员们一起举起手里的武器:“同生共死——”

    所有人都是一脸刚毅。耳麦里传来飞行员天狼1号的声音:“孤狼b注意,准备机降。1分钟后我将离开这里,祝你们好运!”耿继辉伸出大拇指。队员们伸出大拇指。舱门打开,老炮把大绳抛下去。直升机悬停。队员们顺着大绳陆续滑降。耿继辉最后一个滑落,他松开腰间的铁扣,直升机飞走了。

    2

    林间山路,两辆陆地巡洋舰在急驰。车里坐满了冲锋枪手。山头狙击阵地上,邓振华抱着巴雷特狙击步枪在报告:“大尾巴狼报告,目标接近中。两辆陆地巡洋舰坐满枪手。他们距离埋伏地点还有500米,完毕。”他说着拉开了枪栓。咔嚓,大口径子弹上膛。路边灌木丛中,耿继辉对着耳麦低声说:“森林狼收到,准备动手。完毕。”队员们做好了准备。小庄握紧冲锋枪,老炮拿起引爆器,强子虎视眈眈。陆地巡洋舰接近了。老炮按下引爆器。“轰!”第一辆车飞上天空,化成烈焰。枪手们飞在空中惨叫着,小庄一个箭步冲出去,举起冲锋枪射击。同一时间,狙击阵地上的邓振华扣动扳机。砰!巨大的枪声,第二辆车的司机胸部几乎被打烂了,枪手们纷纷往车下跳。

    队员们包围上去,对目标精确射击,枪手们纷纷中弹。

    强子冲上去,一把拉开车门,小庄举起冲锋枪:“不许动!中国陆军!”

    毒枭惶恐地举手:“我投降、我投降……”

    小庄一把把他拉下来,按在地上,史大凡搜身,其余的队员在警戒。耿继辉环顾四周,对着耳麦呼叫:“天狼1号,我们得手了,立刻到指定地点会合。完毕。”队员们把司机尸体拖下来,上了陆地巡洋舰,高速离开。地上留着尸体,那辆车还在燃烧。行动如同教科书一样完美,孤狼b组,抓获毒枭,无一伤亡。

    山头狙击阵地上,邓振华起身,他把手雷拔掉保险,放在巴雷特狙击步枪的枪托下面,并用杂草掩埋好,然后提着56-1冲锋枪开始飞奔:“该死的——狙击手难道每次都要跑路的吗?”

    谷地。直升机盘旋着螺旋桨在等待,队员们架着毒枭快步跑来。小庄跑在第一个,他持枪警戒四周。队员们陆续上去,小庄回头看看:“还有伞兵——”

    “起飞!给狙击手丢下绳子,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耿继辉面无表情地说。小庄果断地上去。直升机开始准备起飞,起落架已经离开了地面。邓振华跑过来:“该死的!等等我——”

    史大凡嘿嘿笑着,丢下大绳,上面都是打的结:“鸵鸟!爬绳!”

    邓振华抓住大绳,仍不忘悲悲切切地嚷:“天啊!难道这就是伞兵的命吗?”他拿起d形环扣在绳索上,被带离地面。队员们哈哈大笑。直升机起飞了,拖着一条大绳,大绳上带着邓振华,他还在痛心疾首地高喊:“难道你们打算让我这样返回狼穴吗?该死的——”

    队员们兴高采烈地拉着邓振华爬上来。小庄负责看押人犯。他盯着毒枭,又拿出照片来看看,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了?”耿继辉问。小庄皱着眉:“不对劲儿!他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耿继辉看向毒枭。小庄伸出手,一把撕开了毒枭的面具,下面是一张不一样的脸,泪流满面。

    小庄一惊:“假的,我们中计了——”

    队员们来不及思考,山头上,一个贩毒武装的枪手已经举起防空导弹,嗖地发射出去,导弹带着尾烟,扑向直升机。“轰!”直升机凌空爆炸,碎片纷纷落下。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孤狼特别突击队b组,全体阵亡……

    3

    “啊——”一声哀号,小庄从梦中醒来。他披散着长发,坐在床上喘息,飞机的碎片似乎还在眼前飞落。女孩在旁边睁开眼:“干吗啊?大早上一惊一乍的?我还没睡醒呢!”小庄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流出来。

    女孩伸手拽他:“怎么了?再睡会儿?”小庄甩开女孩:“你谁啊?在我家干吗?”

    “昨天酒吧……”

    “滚蛋!”小庄吼。

    女孩坐起来,愣了。

    “滚蛋!”

    女孩起身穿衣服走人。小庄坐在原处,等她走后,开始落泪。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这是一间租来的破旧仓库,被改装成了家。一层是放车和杂物的地方,二层是卧室和工作室。虽然破旧凌乱,但收拾得很有艺术气息。小庄开始洗漱,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扎上马尾。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喂?”

    邵胖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起来了?昨天那妞儿聊得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小庄淡淡地说。

    “别着急,慢慢来啊,你送她回学校了?”

    “没,昨晚上在我家呢,刚打发走了。”

    “操!又被你丫给办了?真不知廉耻啊!”

    “知道啊,你就是廉耻。”

    邵胖子笑:“你大爷的!你们全家都是廉耻!赶紧,这边等你呢,别迟到了啊!”

    小庄一边说一边打开仓库大门:“知道了,马上到。挂了啊。”他挂电话,上了花花绿绿的切诺基。

    桔子胡同小学门口,电影拍摄现场一片忙乱。小庄是副导演兼场记,他扎着马尾辫,一副艺术青年的打扮,正拿着喇叭狐假虎威:“注意了啊!现场安静了啊!各个部门注意啊,实拍了——”

    录音小妹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录音好!”

    “摄影好!”

    “灯光好!”

    小庄转向坐在椅子上看监视器的胡导满脸堆笑:“胡导!您看可以开始了吗?”

    邵胖子在旁边急忙给胡导点烟:“胡导,我同学还上道吧?”

    胡导很是深沉地点点头:“嗯……开始吧。”

    小庄把喇叭往背后一背,拿出腰里别着的场记板快步跑到小学门口举起来:“电影《冰是睡着的水》第五场第三镜,预备——啪!”他合上场记板。摄影机开始咔啦咔啦地转。一群毛孩子从小学里放学走出来。一个小黑脸举起书包砸在前面的小胖墩的后脑勺。小胖墩回头高喊:“你丫敢打我?弟兄们,上——”

    旁边的孩子们跟这个小黑脸打起来。

    胡导看着监视器:“好!过!开饭!”

    大家开始收摊子。孩子们打急了,还扭在一起。小庄急忙跑过去:“各位小爷!各位小爷!别打了,下面还有戏呢!好了好了!”他拉开群情激奋的孩子们,拽着他们走,“吃饭了!今天是茄子肉丁!”录音小妹正在领饭,看见小庄哄孩子,扑哧乐了。

    小庄冲她笑笑:“这年头革命工作不好做啊!又当爹又当妈的,该给孩子们找个妈了!”录音小妹乐了:“去!少跟我贫,谁给他们当妈啊!”小庄把孩子们交给邵胖子:“你替我伺候会儿小祖宗们。”

    “你干吗去?你把这饭给胡导送去,导演组的人了,有点儿眼力见儿!”邵胖子拿着盒饭瞪他。

    小庄苦笑:“说几句好话还行,伺候人的事儿我做不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斯皮尔伯格?庄?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刚毕业,别着急,慢慢来!我在江苏人艺当了八年演员,就拉了四年大幕……”

    小庄的眼神在飘。录音小妹看着他看自己,不屑地切了一下。

    邵胖子说着说着觉得无趣:“哎!我说你,到哪儿都忘不了泡妞啊?那小妹可眼光高得很,大二就开始跟组了,一直守身如玉!多少狼惦记着都没吃着,你一来就想泡她啊……哎哎!你真去啊?”

    小庄已经径直走过去了。邵胖子又想喊他,小黑脸跟小胖墩又干了起来,他只好急忙去劝架。

    小庄凑近录音小妹,拿出一盒都宝烟,抽出一根递过去。录音小妹看一眼:“哟!都宝啊,你还好意思拿?”小庄笑笑低声说:“里面是红塔山,这不怕他们分嘛?”录音小妹抽出来看看,烟嘴的确是红塔山商标。她笑着将烟叼在嘴上。小庄给她点烟,低声说:“后面胡同,我等你。”录音小妹别有意味地看他,吐出一个烟圈:“你以为你谁啊?”小庄看看她,自己走了。录音小妹笑着又吐出一个烟圈。

    胡同里杂七杂八到处都是东西。小庄追着录音小妹,录音小妹咯咯笑着:“不闹了,气都岔了!”小庄追上录音小妹,一把拉过她:“过来吧你!”

    缥缈的口号声突然传来:“一——二——”

    小庄如同雷击一样,一下子抬起头,满眼惊讶。

    “你怎么了?”录音小妹的嘴唇湿漉漉的。

    小庄一把松开录音小妹,转身就跑。

    缥缈的口号声渐渐变得清晰和雄壮起来,小庄跑到胡同口,他站住,呼吸急促。对面的工地上,穿着破旧迷彩服的老炮在孤独地搬一根原木:“一——二——”

    小庄静静地看着,鼻翼急促翕动,他突然撕心裂肺地高喊:“班长——”

    老炮扛着原木的身影愣了一愣,他松开原木。老炮回头,小庄急促呼吸着,惊愕的眼慢慢溢出泪水:“班长……”

    老炮还是惊愕地看着他。

    “班长——”小庄冲过去抱住老炮。老炮慢慢抱住小庄:“兔崽子。”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班长……”

    老炮抱紧了小庄,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录音小妹慢慢走出胡同口,诧异地看着两个男人。

    4

    街边的小饭店。一桌子菜,服务员还在上菜。穿着破旧迷彩服的老炮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够了……”

    “班长,今天你得听我的!”小庄红着眼睛,打开酒瓶倒酒。录音小妹坐在旁边小心地拉他:“小庄,时间差不多了……马上要开工了……”小庄一把甩开她:“没你事儿!滚!”录音小妹很尴尬,扭头跑了。老炮不安地说:“小庄!你、你不该这样对你对象。”小庄拿起一个口杯,沉了一下:“她不是我对象。这一杯,为了我们在一起的岁月!”他仰起脖子一口气把酒给干了。老炮关切地看着他:“你变了……”小庄愣了一下:“不是我,是生活——生活变了。”

    老炮看着小庄,拿起酒杯:“为了我们在一起的岁月!”他一饮而尽。小庄看着老炮,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他拿起酒瓶再次倒酒。手机在响,他却浑然不觉。

    “你的电话。”

    小庄拿出电话关机:“今天,谁他妈的也别想打扰我!班长,老炮……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更没想到你现在……我以为……你不会离开特种部队,你肯定会干到六级士官的。”

    “家里出了点儿事,去年年底复员的。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们。兄弟们都很想你。”

    “你知道我不敢回去……我不敢想起你们,不敢想起来过去的那些事儿……”小庄声音带着哭腔。

    老炮带着忧伤看着他。

    “可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爬过的每一道悬崖,走过的每一个村庄,甚至是踢过的每一步正步,打过的每一颗子弹……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患难与共的日子,也忘不了她……”老炮断然打断他:“你别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小庄再次拿起酒杯,老炮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喝了——”小庄慢慢推开他的手:“这一杯,为了她……”老炮看着小庄,慢慢拿起酒杯。小庄一饮而尽。老炮也一饮而尽。咣!小饭店的门被一把推开,邵胖子着急地进来:“孙子!你丫疯了——”小庄看着邵胖子,带着眼泪笑:“来,喝一杯!”邵胖子劈手夺过酒杯:“喝他妈的什么喝啊?胡导都怒了!你成心的是不是?”老炮急忙站起来:“小庄,你赶紧去工作吧……”小庄一把按下他:“你不许走!”邵胖子看了民工装束的老炮一眼,皱眉拉小庄:“你丫赶紧跟我回去!少他妈的在这里撒酒疯!”老炮小心地说:“小庄,你还是先回去工作,咱们来日方长!”小庄看看邵胖子,又看看老炮:“你等我!”

    他转身跟邵胖子离去。老炮忧郁地看着小庄的背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胡同片场。大家都在各自忙碌。邵胖子拉着小庄过来。戴着耳机的录音小妹抬起头,关心地看着。胡导在监视器前跟摄影说着什么,邵胖子快跑几步过去,满脸堆笑:“胡导,小庄回来了。”胡导看了小庄一眼,没说话。邵胖子拉过小庄:“他拉肚子了……快跟胡导道歉。”小庄为难地说:“胡导,我……”胡导看都没看他,指着那边径自过去了:“那是谁啊?糊弄日本人呢?”小庄很尴尬,邵胖子数落他:“你说你胡闹什么啊?那民工谁啊?”“什么民工?那是我战友!”邵胖子把场记板塞给他:“行行,你战友是我大爷!成了吧?赶紧去跟胡导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过去了!”小庄咬咬牙,走到胡导身后:“胡导,对不起……”胡导还是不看他。邵胖子急忙过来:“胡导,我同学不懂事儿……”胡导看看小庄:“你不挺牛的吗?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的大导演,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邵胖子满脸堆笑:“他不是刚走进社会吗?”胡导刚想说什么,突然愣住了。小庄把场记板随便一甩,转身就走。

    小庄径直穿过目瞪口呆的剧组,走向自己那辆花花绿绿的切诺基。邵胖子急忙追过去拉住他:“你干吗啊?”

    “松手!”

    “你又犯什么神经病呢?”

    小庄一把甩开他:“我不干了!”他上车,一轰油门走了。

    邵胖子着急地说:“我说你疯了?哎哎——”

    小庄开着车。街景哗哗闪过。车到小饭店门口,他推门进去,愣住了——老炮不见了,老板娘在收拾桌子。

    “人呢?”

    “走了。”老板娘头也不抬。

    “走了?”小庄转身开门左右看看,回头问,“什么时候走的?”

    “你刚走,他就走了!”

    小庄着急了:“我还没结账呢,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老板娘抬头:“他结了啊,我干吗不让人走?”

    “他说什么没啊?”

    “什么都没说,就说结账……哦,对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老板娘转身去柜台拿东西,递给小庄——一个已经变得残旧的狼牙特种部队臂章。小庄颤抖着接过,臂章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他匆匆打开纸条:小庄,很惭愧让你看见这个样子的我。你还记得老班长,这就足够了。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们虽然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但是现在,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曾经的班长——老炮。

    小庄合上纸条,问老板娘:“他往哪边走的?”

    “我哪儿知道啊?”

    小庄拿着东西夺门而出。小庄匆匆打开车门上车。他拿出手机,一边开车一边在电话簿里翻电话。

    5

    生意清淡的街边驴肉馆,隔着临街的大橱窗可以看见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强子穿着便装进来:“来碗面!”

    服务员正在看《还珠格格》。强子提高声音:“有人没啊?给我来碗面!”

    服务员眼睛还没离开,对后面喊:“一碗驴肉面!”强子找了临窗的桌子坐下,一看桌子,桌上很脏,没擦,碗筷还在。

    “哎,你来给擦一下啊!”

    服务员舍不得离开电视,但还是离开了。强子不满地看着她过来擦桌子:“就你们这样还做不做生意啊?”服务员漫不经心地说:“你又不是老板。”

    “那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跟他聊聊!”

    “你谁啊?”

    “我防疫站的!群众反映你们好几次了,还真的脏乱差啊!叫你们老板出来!”

    服务员愣了一下:“我们老板不在。”

    “不在?那你们这饭店也别开了,马上停业整顿!”

    两人正在争执,厨房的门开了:“干啥啊?”老板是个东北口音、四十多岁的精壮男人,铁青的脸上有一道刀疤,密密麻麻的黑龙文身从背心里露出来,胳膊上脖子上都是。强子转头,看他很强壮彪悍,好像胆怯了:“你是老板啊?我是防疫站的,你们这卫生情况好像有点问题啊……”老板挤出干笑:“不好意思,最近我回老家了。”强子给自己找台阶,起身想走:“那这样,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再来检查。”

    老板拿出烟:“领导,像我们这做小生意的,顾不上的地方你还得多担待。”

    强子小心地笑:“好说,好说。”

    老板递烟给强子,强子双手小心地去接。突然他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闪电般地抓住老板的右手手腕猛地扳倒按在桌子上:“动手!”

    老板脸色大变,怒吼一声把压在身上的强子掀翻。强子砸碎了桌子倒在地上。瞬间,老板拔出手枪。咣!玻璃门被几个小伙子粗暴地撞开,便衣警察们冲进来举起手枪:“不许动!”老板无处可逃,直接冲向大玻璃橱窗。咣!他撞碎了玻璃橱窗,跳到街上,拔腿就跑。强子拔出手枪从橱窗跳出来,边跑边上膛:“再跑开枪了——”老板眼露凶光,侧过身子回手举起手枪。咣!老板没看见前面,一头撞进路边的电话亭。他头晕眼花,仰面栽倒。强子过去,蹲在他跟前冷笑着看他:“黑龙,三年了,你可让我好找啊!五条人命,200公斤海洛因,加上贩卖枪支、绑架敲诈,你哪是什么小生意人,你是办大事儿的材料!别谦虚了,跟我回去谈谈致富心得吧。”老板想反抗,却动弹不了。强子捡起他掉在一边的手枪退膛。两个小伙子冲过来铐住了他,把他揪起来。几辆闪着吸顶警灯的民用牌照轿车高速冲过来停在旁边。便衣警察们把一摊稀泥似的老板提起来,扔进车里。

    女便衣警察小蕾走过来,把电话递给强子:“强队!你的电话,一直在振!这么着急找你,是对象吧?”

    强子笑笑:“我对象还在丈母娘肚子里面呢!”他接过电话一看,还在振动,屏幕显示名字,小庄。他按下通话键:“喂?我刚才在抓人,说吧,又被哪个中队的交警给扣了?”

    小庄在开车:“我跟你说啊,这次不是因为我!老炮来了!”

    强子愣住了:“你说谁?老炮?他什么时候来了?在哪儿呢?”

    “1个小时以前我看见他的,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知道他住哪儿吗?”

    “肯定就在附近的工地!”

    “工地?他现在怎么也得是五级士官了啊?部队工资不是涨了吗?他怎么会住工地?”

    “我一句两句跟你说不清楚!老炮现在当民工了!”

    “你别逗了!老炮那种兵是不可能退伍的!就算退伍,他好歹也是二等功臣!国家和军队都有相关规定……”

    “我有必要跟你扯这个淡吗!我现在去找他,你要是有时间就赶紧过来!就是我们拍戏那个地方附近。”他挂了电话,打车拐弯,开进胡同。

    强子挂了电话,回头看去,年轻的警察们已经准备收队。

    “那什么……小蕾!你先回去跟方总汇报,我去办点事儿。”

    “不是吧,强队?方总还不怒了?我怎么跟方总说啊?”

    “编个理由,当女特警连这点本事都没怎么跟犯罪分子打交道?”他说着就上了前面的轿车。

    “强队!你开着手机啊——”

    强子挥挥手,开车走了。大街上车流如梭。强子的车艰难地穿行,他按着喇叭,心急如焚。车实在太多。强子狂按喇叭,没人搭理。他看看手表,拿起吸顶警灯安在车顶上,拉响了警笛。前面的车立即让开了,强子加速冲过去。

    6

    小庄的车冲进一个工地,在楼下停住。

    他下车高喊:“老炮!班长——”

    正在干活的民工们好奇地看他。包工头过来:“干吗的你是?”

    “我找人……”

    “找谁啊你?找人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找老炮!”

    “谁是老炮?我这里有二百多民工,我叫得全吗我?”

    “他穿迷彩服!”

    包工头一指:“你自己看看,都是穿迷彩服的!”

    小庄定睛看去,民工们都穿着迷彩服,正纳闷儿地看着自己。

    “出去出去!再不出去,保安就轰你出去了啊!”

    门口的俩保安赶紧往这儿跑。小庄正要说什么,警笛声迅速逼近了。强子关了警笛,车顶的警灯还在闪着,他开进工地。俩保安立即站住了。包工头也傻了。强子关掉警灯,下车跑过来:“小庄!老炮呢?”

    “还没找到。”

    包工头凑上来陪笑:“公安同志,您……”强子亮出警官证:“我找个人,是你工地的民工。”包工头立即吹哨子:“快快快!下来集合了……公安同志,都办了暂住证了。”小庄在民工中寻找,没有。他回头看强子。

    强子问:“你确定就在这里吗?”

    “我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搬原木的!”

    一民工说:“哦?你们说炮哥啊?”

    小庄眼睛一亮:“对,就是老炮!他在哪儿?”

    “走了,他中午回来收拾东西就走了!”

    包工头瞪眼:“怎么走了?不可能啊?”

    强子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包工头着急地说:“三个月以前啊,我一分钱工资都没跟他结呢!他怎么会走呢?”他立即发现众民工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马上改嘴:“你们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众民工都不说话。强子叹气:“算了,问他们没用。老炮要是不想让人找到,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公安同志,他是不是、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

    小庄瞪他一眼:“胡说!他是我们的老班长!”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强子拉上小庄,又转身拿出名片,“如果他回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包工头点头,跟着送出来:“一定一定!”

    工地外,小庄站在自己的车边,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强子在自己的车里打电话:“好,谢了!得得,欠你一个人情我记着!行,咱哥们儿谁跟谁啊。”强子打完电话出来,走到小庄跟前:“我跟附近几个派出所所长都打招呼了,有老炮的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他看看手表,“我还得回单位。记住,别冲动,老炮要是成心逃避我们,找到了也得跑。所以你千万别着急。”小庄神色黯然:“他逃避我们干什么?我们是他的兄弟啊!”

    强子看着小庄:“也许是他抹不开这个面子吧!”

    小庄苦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

    “他未必像你这样想。老炮是老班长、老大哥,他的自尊心比我们都强。他逃避我们,也许就在逃避自己的过去。”

    “那他为什么要逃避自己的过去呢?”

    强子奇怪地看小庄:“难道你不是在逃避自己的过去吗?”小庄愣住了。强子岔开话题:“老炮曾经是我们的老班长,是全军特种部队的资深骨干士官,他在侦察部队和特种部队的经历都非常辉煌。我想,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混成这样。”

    “我们不可能不管的。”

    “对!也许是他抹不开面子,也许是他不想麻烦我们,总之,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先回家,理出个头绪来我们打电话。我真得走了,你电话开机。”强子拍拍小庄的肩膀,上车离开。

    7

    深夜,小庄仓库的卷帘门自动打开了,他的切诺基开进来,卷帘门又自动关上了。小庄疲惫地下车,他上了二层打开台灯,按下留言电话按钮。

    “操!你丫玩儿什么呢?别胡闹了!赶紧给我回电……”是邵胖子声音。啪!小庄给按了。

    “小庄,我是你爸。你都毕业了,到底什么打算啊?你不能一直这么混吧?你看看你那些高中同学,人家都当孩子的爹了,多成熟……”啪!小庄苦笑一下,按了。

    “小庄,我现在还在局里值班。我的相册在家,你回家后找一下老炮的照片,找到后发我信箱……”啪!小庄关上电话,迅速转向角落杂物柜。

    杂物柜上放着乱七八糟的舞台模型、京剧脸谱什么的。最下面的一层盖着一张汽车伪装网。小庄撕开伪装网,伪装网下露出一个很旧的缝着细密小补丁的迷彩大背囊。小庄愣了愣,呼吸急促地打开这个背囊,他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面前的床上,最后拿出的是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小庄抖着手打开档案袋,慢慢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哗啦啦!陆军大檐帽徽、领花、从列兵到中士的军衔肩章……小庄把这些在面前一一摆开。拿起一个“夜老虎侦察连”的臂章,小庄的眼泪默然落下。他哭着拿起最底下的东西——一个粉色封面的日记本。他的手剧烈地抖动着,一束风干的野兰花从日记本里飘落出来。小庄拿起野兰花,再也抑制不住,撕心裂肺地迸发出吼声:“小影——”唰——小庄看见身着中国陆军87士兵常服的女列兵小影穿着黑色皮鞋,走在特种大队的训练场上……

    “啊——”小庄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狂暴的他开始砸东西,屋里立即叮当哐啷乱成一片。小庄狂乱地抓起笔记本电脑,但是手却停住了。他慢慢放下了笔记本电脑。桌子上残留的东西全被他推到地下,桌面立即干净了。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呼吸急促地看着屏幕亮起来。

    小庄打开word文档,他的手在颤抖。

    唰——小庄看见戴着黑色贝雷帽的特战队员们庄严宣誓:“我宣誓,我是中国陆军特种兵,中国人民解放军海陆空三军最精锐的战士!我将勇敢面对一切艰苦和危险,无论是来自训练还是实战!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我都将保持冷静,并且勇敢杀敌!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效忠!我绝不屈服,绝不投降,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小庄的眼睛,火焰在燃烧。他的手在键盘上迅速敲击着: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我不能忘却的军中回忆,只有在暗夜的梦里,他们还陪伴着我。”

    “回忆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感觉包在心灵外面的那层坚固的壳在一点点破裂,心里很疼,因为这种柔弱被自己藏在一个阴暗的抽屉里不敢示人……”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我想,我该从她讲起。没有她,我就不会参军,更不会走入特种部队,也就不会有这些铁和血交织的回忆……”

    “她是小影,是我所有对美丽和纯洁的想象的化身,是我永远的梦中情人。我们都是文工团子弟,住在一个家属院。我和她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她比我大一岁。我从小在破碎的家庭长大,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格。对未来我也有着很多梦想,在这些梦想中,独一无二的女一号就是小影……”

    在键盘的敲击声里,一幕幕往事咬噬着小庄的神经。小庄快速地打字,各种画面在他脑里快速闪过:

    唰——记忆里的家属院。

    楼下的一家夫妻在争吵,童年的小庄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想心事。悠扬的钢琴声若隐若现,楼上窗前,童年的小影在弹琴。

    ……

    唰——记忆里的某个早晨。童年的小影背着书包去上学。小庄鬼头鬼脑地在后面跟着。小影转身,小庄躲进了花坛里。小影笑了:“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小庄出来,很狼狈。“干吗总是跟着我?”小庄不服气地说:“谁跟着你了,我也去上学,路就这一条。”小影笑道:“不承认就算了!要是想跟我一起上学呢,就跟我一起走;要是不想呢,就继续跟着我!我走了!”她转身就走。小庄急忙跟上,跟小影并排。

    ……

    唰——记忆里的家属院。

    夜色已深。小庄父母还在争吵,十多岁的小庄坐在打开的窗户前出神。一个被绳子拴着的篮子慢慢放下来。里面是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选》。小庄接过书,抬头,小影在上面拉着篮子,挥挥手,冲他笑。小庄打开扉页,里面是一张纸条:“小心点,别弄脏了,我从爸爸书柜上偷来的!”

    ……

    小庄一边回忆,一边打字:

    “时间就这么过去,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爸妈终于结束了这场拉据战,离婚了。我也逐渐长大成人,成为一个艺术青年,抱着戏剧和电影导演执着的梦。”

    “我和小影还是同学,在一所高中,小影在理科班,我在文科班。我的梦想是考上戏剧学院导演系,而小影则想报考解放军艺术学院,当个文艺兵是她的梦想。”

    “那时候,我们都很纯,我们憧憬着未来,憧憬着走入各自神往的艺术殿堂。我们彼此喜欢着对方,却没有说出来。小影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后来,在我的生命中,小影永远成为一个梦幻的化身……”

    泪从脸庞无声地滑落,小庄顾不得擦去,飞快地打着字,记忆里的镜头在他脑海中不断切换:

    唰——记忆里的楼道在夜里黑漆漆的。

    咣当——小庄家的门开了,高中时代的小庄飞也似的跑出来,后面追出来一只拖鞋,以及父亲的骂声:“你就别白日做梦了!戏剧学院导演系那是你考的?”小庄飞跑出楼道,来到花园里。他光脚坐在花坛边上看星星,不时擦着流下的眼泪:“操!连试都不让我去!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一只手绢递过来:“怎么了?又跟你爸吵架了?”小庄转脸看,是小影。他接过手绢嗯了一声:“他不让我去。”小影想了想,说:“他也是为你好,那毕竟是一等一的艺术学府。你万一考不上,回来不也耽误高考吗?”

    “那我也得试试啊?连试都不让我试,他怎么知道我不行?”

    “那你就自己去啊?反正他也不怎么管你,你去就是了!”小庄低下头:“钱呢?我需要钱,光报名费就得一百多,我还得去北京。我哪儿有钱啊?”小影不吭声了,在想着什么。

    ……

    唰——记忆中的车站被铁栏杆分成内外。

    小庄跟小影来到栏杆外,小庄笑:“你回去吧,我走了!”小影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我等你的好消息,你一定行的!”小庄看着她:“你脸色怎么那么差?病了吗?”小影无力地笑笑:“可能是复习累的,你别多想了。赶紧去吧,别误了车!”小庄笑笑,转身敏捷地爬过栏杆,跳下去跑了。小影贴在铁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小庄跑向那边的站台,回头看小影。小影挥挥手,露出无力的笑容。小庄笑笑,转身跑向站台上等车的人流,没票,他混了进去。

    ……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小庄痛苦地捂住脸庞,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擦擦泪,双手继续在键盘上飞舞:

    “我以名列前茅的成绩通过了专业考试,回来后准备参加文化课考试。没想到的是,小影却因为贫血病倒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小影给我的钱并不是如她所说,是她妈妈借给我的,而是她卖血得来的。我更没有想到,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小影,在高考最紧张的时刻垮掉了。她没能去参加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艺术专业考试,所以也就永远失去了去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学习的机会。因为,军校只要应届生。”

    “后来,我顺利通过了文化考试,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戏剧学院。小影休养了两个月,没有参加高考。她告诉我她年底要去当兵,从部队再考军艺。”

    “我走的那天,小影没来送我。我很失落。出乎我意料的是,从我上了大学,小影从来没有给我写过信。我不知道小影怎么了。我渐渐习惯了戏剧学院的生活,也习惯了大学生的慵懒,但是我却无法忘记小影。我给她写信,信总是石沉大海;给她打电话,她妈妈总是说她不在……”

    “那年,是中国军队的重要转折点,解放军陆海空三军在东南沿海举行了威慑性质的联合大演习。东南沿海的东南军区也第一次在新闻当中被称为东南战区。各种谣言流传着,似乎战争一触即发……”

    ……

    唰——记忆中的公用电话亭。小庄在紧张地拨号码。十七岁的小庄是个大学新生,一身所谓的艺术青年的打扮。电话里传来小影妈妈的声音:“喂?谁啊?”

    “阿姨,我是小庄啊!”

    “哦,小影不在……”

    “阿姨,我问您——小影是不是要参军了?她去哪个部队?”

    “是啊,她已经接到通知了,去东南军区……你在北京还好吧?”

    小庄丢下电话掉头就跑。电话悬着,听筒里传出小影妈妈的声音:“喂?喂?”小庄一阵风似的跑过人流,跑过戏剧学院的操场,跑向办公楼。小庄匆匆跑上楼,跑到标着“导演系办公室”牌子的门口,他呼哧带喘,推开房门。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小庄?怎么了?”

    小庄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刘老师,我要退学!”

    刘老师一惊:“退学?你要干吗去?”

    “我要当兵!”

    刘老师苦笑:“这孩子,怎么好生生的突然想当兵了?”

    “我……反正我就是要当兵……”

    刘老师很纳闷儿:“你先别着急,过来慢慢说。”

    小庄走到刘老师跟前坐下。刘老师耐心地劝他:“你跟我说说,怎么想起来去当兵的?”

    小庄心一横,说:“我女朋友参军了!”

    刘老师笑:“哟!那你怎么想起来跟着去当兵呢?”

    8

    “现在都在说,这几年就要打仗了……”

    “那是传说而已啊,再说要打仗,你女朋友的部队也未必上前线啊。”

    “她去的部队是东南战区的。”

    刘老师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只要东南发生战争,她们部队……”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些道理。你才十七岁,对很多事的看法都不成熟。战争是很复杂的,不是你幻想的那样说爆发就爆发的。”

    “可是如果战争爆发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上前线!”

    刘老师没生气,反而有些许感动。

    “我爱她。”小庄一脸严肃地说。

    刘老师看着小庄,没说话。小庄看着刘老师,也不说话。

    刘老师笑笑:“你真的舍得离开戏剧学院?这可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艺术圣殿,你真的舍得吗?”

    “我……舍不得又怎么办?大学我可以再考,爱情我只有一次。”

    刘老师想了想说:“确实是个难题啊——不过你真的赶上个好时机,我听说国家高教委跟国防部有个联合文件,兵役制度进行新的改革,在校大学生可以保留学籍参军入伍。本来觉得跟我们学校关系不大,没想到你居然跳出来要当兵了!”

    “啊?真的?”

    “具体内容我还没看。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来那个文件看一看,如果符合情况,我来想办法给你办休学手续。”

    “谢谢刘老师!”小庄简直有些兴高采烈了。

    “先不要谢我。我倒是觉得,你们这些从高中校园直接进入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孩子们应该多一些人生的磨炼,去部队闯荡闯荡,你也就长大了,学会用成熟的眼睛去看身边的世界——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导演,缺乏生活的锤炼是不可能的。”

    “刘老师,我记住了。”

    “你有参军的想法很好,我相信会成为你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留着长发的小庄愣愣地看着刘老师,显然还理解不透这话里的深刻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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