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从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干脆就简单粗暴的摊牌。

    “那这份工作看来你不需要了。另外呢，咱们的账也是要好好算算了。”许大茂漫不经心的处理着皱巴巴的十块钱零钱，一张张的摊平。

    这悠闲的动作，让何文惠感受到了一阵压力，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正好十一块钱，你还钱的速度太慢了，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剩下的一百零九块钱？”

    何文惠脸色一变，急忙道:“许厂长，我的欠条，可没有写多久还清，您没有权力逼我！”

    “的确，没有时间限制，不过我这日理万机的，也没工夫一直等你还钱，这欠条，我会交给保卫科来负责，祝你好运。”

    许大茂图穷匕见。

    保卫科？！

    何文惠本能的想起于秋花纺织厂的保卫科混痞们，和外面的混混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了编制，但实际上下手一样没轻没重的，过去那十年间，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都是保卫科干的。

    如果许大茂真的把欠条交给保卫14科处理。

    指不定会有一些五大三粗的混不吝，堵家门口要钱，最后还搬空家里的东西抵债……

    想到这个画面，何文惠心中一阵恐慌。

    而且听二庆妈说的小道消息，摩托车厂的保卫科更是恐怖，周边方圆的所有混混都闻之色变的那种，听说他们的头头叫宁阎王，打架必见血，让人闻风丧胆！

    但凡是道上有名的混混，听到这个名字，十二指肠都得吓得发颤！

    许大茂补刀道:“你们家住祥凤胡同22号对吧，我看你们家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个房子了吧……”

    何文惠瞬间脸色全无，急忙道:“许厂长，请您高抬贵手！”

    一家五口人都挤在一口屋里呢，没了这房子，一家人难不成都去睡大马路？

    “文惠啊，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让司机送送你，咱们回见！”

    许大茂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坐视要走，何文惠急忙赶上来，面色犹犹豫豫道:“许厂长，您、您容我考虑一下，我保证三天内给您答复可以么？”

    “要么，现在给我一个答复，要么，你就不必给我答复了。”许大茂冷冷的说道，“让我等你？你也配！”

    “真当你考个大学就骄傲成凤凰了？我告诉你，土鸡上了梧桐树，依然是土鸡！给你三十年时间，你也当不了厂长！在我面前摆什么臭架子？！”

    何文惠骄傲的心被狠狠的敲打，心中一阵苦涩，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许大茂这种地位和身份面前，她自以为是的骄傲，没有半点立足之地。

    “我……我同意！”

    何文惠咬咬牙，面色凄苦的答应下来。

    “算你识相。”许大茂战术后仰，招了招手，“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靠近点！”

    何文惠偷偷的看了许大茂一眼，心说委身给许厂长也不算吃亏，总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好太多了，而且，才十年而已，又不是嫁给他，咬咬牙就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矜持的坐在许大茂身边，被他轻轻一搂，脸蛋一下子变成了红苹果。

    “许厂长，您……会履行诺言的吧。”

    “瞧你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许大茂豪气干云，俨然一副土匪的派头，“我说到做到，明天，明天你就来二分厂上班！”

    何文惠松了口气，忍着羞涩道:“那我这十年，就是您的女人了，来日方长，我今天没准备好，能不能先不……”

    许大茂脸色一冷:“文惠啊，我这个人呢，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跟我玩弯弯绕了，别想着又当婊砸又想立牌坊，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