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点头，道:“以你如今修行时间来算，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你放心，是阳寿已尽并非战死。”

    他知道凌妙松很担心这个。

    所以稍加提醒。

    凌妙松听闻，这才松口气，心中的牵挂多少也放下了，又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苏木回答:“后来啊，转世投胎了吧，凡人寿命很短暂，而你也是如此，若是没有遇到为师，你觉得你此时是不是也转世投胎了？或许也二八芳华了。”

    凌妙松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但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那师傅，你该不会是安慰我的吧？”

    苏木想了想，不出世但不代表不可能看外面的世界吧，这也不会牵连因果，看着她，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离开时的那座城？”

    其实就是生她养她之地。

    凌妙松若有所思，片刻后也才点头。

    只见苏木拂手一挥。

    一轮明镜出现在半空中，镜中呈现出一座城，规模十分浩大，乃是从云端俯瞰下方，而镜中切换，可以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很多，都挂满笑颜。

    可以确定，并没有受到战火侵袭。

    明镜又切换，转眼间就来到了凌府大门，此处凌妙松不可能不熟悉，而后画面转移到祠堂上。

    上面有着自己父母的灵位。

    其中，祠堂旁边还有一个独自的小石像，模样是个老道的样子，但旁边也是有香火在供着。

    自此。

    画面结束。

    明镜消失。

    凌妙松也知道那老道石像是谁，当年遇见自己师傅时乃是化作老道模样来到凌家，接触自己和带走自己时都是老道形象，凌家多半是以这个形象雕刻，这才有了单独香火供奉，这一点，没有必要怀疑。

    苏木背负双手，低声道:“可都清楚了？”

    凌妙松点头，但也低下了头，没过多久，肩膀有些颤抖，轻微的哭泣声传来，眼泪如雨滴那般落下。

    苏木转身看着她。

    有些无奈。

    没办法。

    修行路本是孤独的。

    即便心有牵挂也只能藏在心底。

    现如今再次见到凡俗。

    她或许也已经无憾了吧。

    “师傅~”

    凌妙松朝前走几步，直接冲进苏木心怀，顿时泣不成声，彻底哭出声来，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牵挂。

    苏木很无奈，抬手揉了揉她脑袋，顺着秀发不断抚摸着，低声道:“没事，他们过的很好，生老病死也是顺天应命，下一世缘未尽，还会走在一起。”

    从顾清寒往下的五位徒弟都是从世俗中寻来，多少都有牵挂，至于如何开导，那也只能慢慢来。

    倘若她们询问。

    自己也会尽量满足她们的思念。

    凌妙松未言。

    时间静悄悄。

    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等到哭泣声安静许久。

    苏木这才缓缓推开她。

    看着她眼眶通红，鼻梁微红，不由得无奈，还是说道:“好了，该好好修炼就好好修炼。”

    他也悄然离开。

    凌妙松一个人站在此地许久许久，等到情绪稳定之后也逐渐恢复，这次，她心比之前更舒坦许多。

    凡间的牵挂也就此结束。

    剩下的就是漫漫的修行路。

    向前看。

    莫回头。

    ……

    她回到崖上。

    盘腿坐着。

    望着广袤的荒漠。

    将刀插在身旁，握着刀柄，思念消散，她又回忆起了修行路，但不断的记忆中终究有师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