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微凉。

    山脚处的落霞村里，炊烟缭绕。

    一声慌乱的喊叫打破了宁静。

    “老苏头，不好了，不好了！”

    不多时，泥坝上就聚集了好些人，都是苏家村里各户的人家。

    “那不是村长家的长工吗？怎么慌慌张张去老苏头家了？

    “发生什么事了？”

    “看那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走走走。”

    大家这时连饭也不做了，不约而同向着苏家走去。

    苏家这时也正准备做饭，苏老太太坐在堂屋里，一双吊梢眼看起来格外吓人。

    “一群倒霉玩意儿，整天就想着吃吃喝喝，事也不做，光想着刮老娘的血！

    一大家子人，都跟吸血的蛀虫似的，吃吃吃，你们也有脸吃饭！”

    正在灶房里做饭的几个妯娌，闻言全都缩紧了脖子。

    每顿饭，婆婆不骂个两三句，是开不了饭的。

    “老苏头，不好了，不好了！”一道喊声，惊动了苏家的所有人。

    苏老太太听到这话，当即站起来，走向门口:“要死啊！大中午的在号丧呢？！我说杜家小子，别以为你哥哥是村长，你就一天吆五喝六的，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一大耳刮子抽死你！”

    杜三柱哪里还有闲心，跟苏老太太说这些话，他喘着粗气说:“苏老太太，你可别说了，你儿子一家出事了！”

    原本正在抽水烟的苏老头听到这话，顿时站起来，水烟也不抽了。

    “你说啥？哪个儿子？”

    “还有哪个儿子？你出去做徭役的那个，苏二！”

    苏老太太也不淡定了，她一把拽住了杜三柱的衣服领子。

    “您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他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那些哇哇的吐，大夫说他活不长了，让你叫人去把他抬回来。”

    这下子，整个老苏家都不淡定了，大家哪还有心思吃饭。

    “老大，你带老三、老四、老五快去，把老二带回来！”老苏头说。

    一群孩子和妇人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这可怎么是好？”

    苏老二的妻子马氏，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哭得泣不成声。

    苏老太太直接一巴掌，往她脸上招呼。

    “啪！”

    “你个丧门星哭什么哭？你把我儿子哭死了，看我要不要你陪葬！”苏老太太呸了一声。

    看见马氏哭哭啼啼的样子，就一阵心烦。

    天快黑时，苏老二终于被人抬回来了。

    也许是中途耽搁了病情，再加上沿途颠簸，情况比杜三柱说的还要严重。

    苏老二已经没有意识了，他的衣服全都被血打湿，整个人像是泡在了血水里。

    “相公！”马氏看到苏老二这个样子，哪里还受得住，当即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滚开！”苏老太太踢了一脚马氏，又对旁边傻愣愣的几个儿媳妇说，“赶紧把这糟心玩意儿给我拖到屋子里去，还有你们烧热水，找一套干净衣服来，动作要快，一群懒皮子！”

    原本还有些慌乱的人群，因为苏老太太这一通吼，反而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