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柠把被褥铺好，捻了捻床的四角，搞定地拍拍手。

    “床给你铺好了，以后你想在这里住，还是回你府里住都可以，反正别睡屋顶就好，夜深露水重，小心别着凉了。”

    她叮嘱走神的人，正要出房门之时，手腕又被攥住。

    “你还有事？”她总感觉陆玖清动不动就抓人的毛病有点像狗子缠着主人。

    陆玖清凝看着她，讲究道:“你是在关心我？”

    “不然呢？”池柠轻挑动一下眉梢。

    “为什么？”由于是侧着身的原因，陆玖清一半的脸是彻底陷入黑暗中，只能看到没有半点情绪的另一边脸。

    惨白肤色在黄烛光下没有半丝血色，看起来有几分骇人，但由于他五官深刻，轮廓线条又深，看起来又像冰冷冷没有温度的雕像。

    “什么为什么？”没头没尾的问话都把池柠整蒙了。

    陆玖清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严谨道:“为什么关心我？”

    池柠:“额……”

    就为了这点小事这么认真？

    想了一下，她给了一个很合理的回答。

    “你帮忙守夜，我提供住所让你保重身体，这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

    陆玖清攥着她的手渐渐松开，心底有点小失落。“就只有这些吗？”

    “不然呢？还是说你想听恭维的话？你要是想听，我可以满足你。”左右都是动嘴皮子的事，无伤大雅。

    这下陆玖清别说失落了，整个人直接跌入低谷里头。

    “你到底怎么了？”实在看不懂这人，池柠凝起眉头。“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讲？还是有事想跟我商量？”

    垂头丧气的陆玖清抬起脑袋，眼神儿像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模样怪可怜的。

    “池柠。”他轻轻唤了一声，唇齿间缠绕着温柔。

    “嗯？”池柠凝起的眉头加深了，越发觉得这人不太对劲。

    陆玖清张张发白唇瓣，可怜兮兮问道:“我可以喜欢你吗？”

    池柠:“……”

    她人彻头彻尾愣住了，微张嘴巴像是被冻僵，一句话都吐不出来，脑中一排排闪过各种莫名其妙。

    他脑子有毛病吧？

    他没事吧？

    他是在跟她告白？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她就给他铺了个床而已，然后就激发他的小心脏了？

    久久没得到回应，陆玖清鼓了鼓脸颊。“喂，我问你话呢，有点礼貌就快点回答。”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要是就这样无疾而终的话，太不划算了点。

    池柠回过神来，手指头不自在地挠着后颈，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尴尬，明明她是被告白的那一个，却先不好意思上了。

    “你想我回答什么？”

    她想不通陆玖清喜欢她的点，这也是她让匪夷所思的地方。

    陆玖清惨白面容爬上一抹红，双眼很亮。“自然是想你回答接受我的喜欢。”

    话说出他感觉心口发烫得厉害，一是为自己的厚脸皮，二是他第一次同一个女子说这种亲密话。

    “你脸皮可真厚。”池柠总结。

    陆玖清嘟囔，“是你自己先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