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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功成首辅40
    _: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03章 功成首辅40

    第二百零三

    “……再等三日。”

    容烨望着床上毫无声息的十四说道。再等三日, 若是还未醒,那就拼一把。

    顾兆点点头,正经说“不管历将军醒不醒来, 或是最后刺穴位要是性命没了, 他的生死跟你没关系。”

    不必让容烨背负人命担责任。

    容烨一言不发而后点点头。

    之后的两日,顾兆听周周说, 容烨在前偏院多留了些时间, 不像之前,一天上下午去两次, 每次过去坐着说话有个一小时左右, 现在就守那儿了。顾兆听闻, 倒是对容烨改观了不少。

    “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顾兆道。

    黎周周也点头。

    殊不知,容烨只是物伤其类, 并不是什么软心肠善心肠的人。他看着床上的历无病,就想到了他自己。

    外人看都是皇权富贵的人物, 十四是皇子, 本该天潢贵胄,却在后宫谁都能踩一脚,编排几句, 那次六皇子借口教弟弟骑射, 屡屡将十四摔下来……

    最后八皇子对着开口的容烨说“你替他求情还搬出我母后的名头,就是摔摔打打的, 六哥也没想要他性命,要你多嘴。”

    “真是烦人。”

    八皇子嘟嘟囔囔的就带人走了。容烨是学识好, 人聪颖, 从未挨过手心板, 但他作为八皇子伴读, 屡屡将八皇子比下去,八皇子看在皇后面子上让一让,只是时日久了心里难免不服气,对于一干的伴读,八皇子更喜欢舅家孩子。

    容烨姓容,贤妃虽投靠了皇后,可到底还隔着一层。

    那次容烨里外不是人——那时候他年岁不大,人也几分傲气,替十四说话求情觉得自己已经多番委婉劝诫这位六皇子表哥,实际上能如何。

    六皇子后来在贤妃跟前还念叨过这个表弟攀高枝,瞧不上他们这处,跟着皇后和八弟倒是亲近。

    贤妃后来心里生了间隙,对着这位侄子也冷淡了几分。

    容烨被叫过去听训了一盏茶功夫,后来遇到了六皇子,六皇子见他瞥了眼得意走了,此事,容烨以为就此作罢,没想到之后还没完,学宫中太监宫女嚼舌根编排起十四了。

    圣上这么些皇子,起的名个个都有学识,你猜为何只有十四皇子是这么个名字?

    听说啊这名字不是圣上取的,是仪妃娘娘取的。

    无病无灾,那挺好的。

    什么好,听说才生下来,仪妃娘娘嘴里念无命。

    呀?!

    历无命?当娘的这般狠心,才生下来起这么个名字?

    我也是听来的,后来嬷嬷念叨说不成这名字晦气,才有了无病,不然你以为呢。

    那可真是当娘的都嫌了。

    容烨听得真切,也是那次后,才知道,宫里无宠的管你什么位置,平日里眉眼低顺唯唯诺诺的宫女太监也敢背后骂主子两句。

    若是圣上真的宠爱仪妃娘娘,为何其他皇子的姓名都是圣上亲自拟定字,唯独仪妃娘娘生下的,随便让仪妃起了这么个不像皇家的名字,倒像是小名。

    “……你的父皇兄长弟弟嫌弃欺辱你,因为你是南夷人,而你的南夷亲人——”容烨看着十四满身的伤露出讥讽笑来,“怕是也没把你当自己人,他们都嫌你、怀疑你,你既不是南夷人,也不是大历人,而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哥儿。”

    “我们是谁呢。”

    “或许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想这么多,可我还是心底不甘,到底还是不甘。周周说,没能力做到的那就不必去想,图添烦恼,都是过日子,一天天就过去了,可我心里还有化不开的气,因为我是哥儿身份,所以我的学识才华,曾经父母的疼爱,全都化为乌有……”

    容烨低低沉沉的声音回荡在床边,丝毫没注意到,床上毫无声息快死的十四手指动了动。

    “见到你,回想起曾经在宫里还是男儿的自己,那时候我心里澄清,后来为了证明自己,不像了。”

    容烨见十四才惊觉过去少年的自己是何等样子。

    这一日,十四还是没醒来没动静,直到第二天下午,容烨没在,是周管家儿子小周伺候的,正给床上人喂药,这得掰开了嘴灌,几乎是一碗药能灌一半撒一半,但也没办法的事。

    结果这次喂药流出浪费的少了。

    小周狐疑,不知道是真喂进去了,还是他感觉错了,跟旁边小厮说“另一碗给我。”

    要喝一碗,撒一半,这不得一次煎两碗药,等喝完了药还要喂参汤。

    小厮忙递药碗过去,结果这次的药还没掰嘴灌,小周的手先一晃,药碗没端平,顿时撒了不少出去,小周骂道“怎么做事的,这端药都端不稳——”

    不是,药碗在他手里的。小周反应过来,才看到抓他手腕的不是小厮,而是这床上的病人,这醒了?!

    “醒了,快去叫大夫。”

    “通知大人老板。”

    “诶呦真的醒了!”

    前院下人都动了起来,各自去传话了。容烨往前院走,见眼熟的小厮急忙忙飞奔到后院来,不由问“前院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人没了。

    “不是,容老师,人醒了。”小厮快快道,还急着去给大人传话。

    容烨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犹豫一二,还是往前院去了。而黎周周和顾兆听到消息说人醒了,当即是手里活丢一旁,往前院去了。

    “不是醒了吗?”顾兆一看人还是躺着睡着的啊。

    下人说“大人,刚才真的醒了,不信您问容老师,容老师还跟人说话了。”

    黎周周看向房间里,离着床远在角落的容烨。

    “是醒了。”容烨点头,回想着刚才他到了房间,床上的十四跟他对视,而后想说什么话,挣扎着要起来,而后身体不支又给倒下来了。

    倒下前,好像说了什么。

    别死。

    容烨心想,他别死什么,要别死的也该是十四。他活着呢。

    知道人醒来了就成。顾兆没多留意容四神色,听了话,就问小田如今怎么样,小田说脉象比之前跳动了,虽是忽紧忽慢的,之后要看,再添一味药……

    顾兆点头让小田去办。

    这脉象有波动总比死气沉沉摸不来强吧?

    之后几日,十四每天都能醒来几次,一次比一次时间久,不过精力不济,醒来看一会房间喝了药就睡了过去。顾兆则接到了鄚州的信,他拿着信往前院去了一趟,说“历将军,你现如今醒了,是去军营大帐内养身体,还是先暂时留在我家?”

    那总归要公事公办的。

    “不瞒你,你被南夷擒获后,南夷与大历谈换人条件,前些日子圣上拒了——”

    “我听到了。”历无病哑着声道。

    顾兆……他什么时候讲——哦哦之前好像说过。原来真的能听到!

    “王将军现如今接管忻州驻军,刚接到来报,南夷和蕃国连起来围攻大历,如今战况吃紧,我不能留在府中——你如今醒了,是再休养几日等身体能动了,军方派人来接你,还是你随我一起去?”

    顾兆问问当事人。他想着还是前者,以历无命现如今的状况,现在跟他走那就是不要命了,还是他先上报,等军指挥所那边下消息接人。

    谁知道,容烨说“顾大人能否先瞒着不报?”

    顾兆……

    这不是大事——自从天顺帝发了南夷想拿城池换人就是吃屁十分坚决还不好听的消息后,整个南郡,包括军指挥所那边的态度就是把十四皇子当个死人看,既然是死人,那就是说两句之后就漠不关心在乎了。

    谁会把精力放在死人身上?

    所以瞒着也没什么,而且忻州那边王将军接管,历无病现在状况也不能上马打仗,真可有可无了。

    不过顾兆没答应,而是看历无病。论官阶,他比历无病高,但要是以时下阶级论,他得给皇子行礼——好在大历官员除了帝后,无须向皇子等下跪。

    顾大人这会想起来,自从历无病醒来后,他好像真的没咋行过礼?

    于是这会补上,作揖行礼。

    顾兆“历将军怎么说?”

    “听他的。”历无病看向顾兆,“多谢顾大人一家相救,不必向我行礼了。”

    顾兆也就是刚想起来。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让历无病好好休息养身体,再看看容烨和历无病,抬脚出去了。

    这俩真没私交?他咋觉得怪怪的。

    但这些小事顾兆很快抛之脑后,他要回鄚州了,有的是事忙,一边跟周周交代事,既然要瞒着,那就别叫历将军了,对外随便拟个身份,就当寻常借住的亲戚——

    “其实这样也好。要是捅破了身份,咱家里还得供着。”别管十四这位皇子受不受宠,他家周周不是看人下菜的人,时下规矩摆在这,皇子你不得小心伺候照顾了?

    所以瞒着身份挺好的。

    顾兆在昭州久了,别的不提,已经多年没向人下过跪,如今也不想周周爹孩子跟这个小子弯腰奉承,所以就平常心吧。

    等人养好了伤,总不可能一直赖在他们家里。

    黎周周答应下来,给相公收拾好了行礼,只是有些担心,说“小孟出去一月多了,人到现在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这孩子老是惦记着报恩回馈,他和霖哥儿成了亲,公事要紧外,也要顾着霖哥儿,寻常护卫可以交给下面人,他放一放,让人去找找。”

    “嗯。”

    两人原想着,小孟留在播林安南那边是因为想‘报恩’,这孩子自尊强,因为俩人收了义子,还给他和霖哥儿婚事办的热闹,所以现在干活是加倍努力的干。

    殊不知,孟见云留在那边许久没回来,还真不是寻常维护护卫队。

    孟见云带着护卫队杀了南夷人。这是孟见云第一次见血的杀人,把护卫队当兵使,而他就是带领吩咐的小将。起因自然是十四。

    前脚刚送走,孟见云不敢掉以轻心,南夷人下手那么狠,这么折磨那个人,谁知道是探子还是南夷逃走重要的人,怕南夷人来找,到时候摸到村子——

    后来真的警戒蹲到了下来找的南夷人。

    孟见云带着村民将人围了,这些南夷士兵手里有武器,乍见村民并没放在心上,护卫队见带武器的南夷兵也害怕,心生胆怯想退想逃,他们本来就是种庄稼的百姓,又不是兵,没杀过人,如何能不怕。

    可有人带了头,南夷人倒下了,好像也没什么怕的。

    “你们退了跑了,你们家里人呢?父母妻儿呢。”孟见云问。

    这下子护卫队的男子血气给激起来了,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跟着城里来的大人一起打。

    其实这南夷兵不多,十来人罢了。

    后来孟见云又留了些许日子,加强训练护卫队,要去安南那边时,村民害怕南夷派兵来替这些人报仇,孟见云就说你们这里有优势,山崖峭壁,护卫队警戒,不可能大部队下来打一个村子。

    他留了十来人了都没动静,那些被杀的南夷兵都是瘦弱无能,不像是精悍的兵,那些权贵怎么会为命比草贱的人报仇?

    之后孟见云去了安南一段时间,拉着护卫队锻炼防御能力,南夷地方小人口也小,见蕃国、茴国都对大历动手,唯恐落下分不到一杯羹,可真让南夷打下大历不可能的。

    南夷和蕃国合谋,兵都集中到了忻州、戎州那边。

    安南平平安安的。

    而昭州去找孟见云也扑了空,转头去了安南,终于找到了,孟见云还以为大人有事吩咐,起料接到了老板的书信,本来严肃的神色,看到信纸封皮怔愣住了。

    家书。

    信中寥寥数语,都是关心之语,让他注意安全,早早回来。后面还有一张,字迹端正略带几分秀气,是李霖的字。

    家里一切都好,你要注意安全。

    就这一句,并未催促孟见云回家,也没说思念之意,可孟见云却感受到了,李霖不说这些,只是不想他为难。

    他知道,李霖知道他的心思。

    后来办完了公事,孟见云便返回昭州了。回去先见了老板,黎周周见人平安回来,也没受伤,这才安心,说“快回去看看,霖哥儿见到你回来指不定要高兴哭了。”

    孟见云听到‘霖哥儿’名字,眼底也柔和带着少年人的羞涩,辞别了老板,快快去了他和李霖的院子,路上脚步都快了。

    送走了李妈妈,前几日车马回来了,同时跟来的还有李木的爹,连着李木同他爹的卖身契,全都到了霖哥儿手里,霖哥儿给父子俩还了身份,本来想着等李木学业成了,到时候接了李木爹过来。

    小院打理的好,宁静雅致,还养了许多的花,李木爹来了后拘束了半天,就忙活起了小院的粗活,什么脏活粗活都是他干。

    靠墙一溜土才翻过,就是李木爹干的。

    霖哥儿想再种些别的,正听下人说种什么好。

    “大夫人,种石榴树怎么样?多子。”枇杷说。

    霖哥儿脸红了,然后点了头说那就种石榴树,他说完了不见动静,一扭头就看到枇杷几个都退下一边守着,院子门口的孟见云了。

    顿时就傻愣在原地了,像是不敢想一般,真的回来了。

    许久才眼眶微红,说一句‘回来了’都声音带着娇气和哽咽。孟见云几步上前,望着李霖红的眼,有些举手无措,而后郑重的握着李霖的双手。

    “回来了。”

    小别胜新婚,院子里下人都退到了一旁,小两口进了屋,一路上手都没散开,进屋坐下了,两人除了手粘着,那都是坐的板正规矩。

    “我没事,你别哭,让你担心我了。”

    “我红眼睛是想你的,没掉眼泪,你不许污蔑我,我知道你偷偷说我小哭包我都听见了。”

    孟见云就笑,“原来你听见了。”

    霖哥儿也笑,软软的嗯了声,“你这么说我,还挺好听的。”他当初听见,知道孟见云不是拿着个恶意笑话他,语气不一样。

    他就知道孟见云和他一样心思。

    孟见云看向李霖,说“我想去打仗,我亏欠了黎家,想报恩还债,大人为忻州战事担忧,我想替他分忧。”

    “你还是想替我挣一份功劳,是不是?不想我跟着你委屈。”霖哥儿其实看懂了,孟见云想要去打仗,字字句句不提为了他,就是不想他难受内疚。

    孟见云沉默,他不想骗李霖。

    替大人分忧是真,想给李霖体面也是真。

    “你是最好的花,该的。”

    为他弃了家里给安排的生活,没有他一言半字的许诺,就敢跑了出来,现在一切一切都是大人老板给的,孟见云也想给李霖光耀。

    “你说我是地上的花,其实孟见云你是天上的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有一条,你能不能回来,花就在地里长着,好好的等你回来看看。”

    孟见云郑重的点头,“好。”

    ……

    鄚州。

    顾兆紧紧皱着眉头,因为顶头上司说了,要征兵。也不是南郡这边主意,军指挥所下了令,还有天顺帝的命令,就征兵,自愿的给发钱。

    “……这仗打了两年多了,先前咱们这儿还好,你没听京里使者说,上头的丰州才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早开始强征兵了,咱们这儿还不急,给钱呢。”

    “戎州那边早早拉了队伍,现如今到了鄚州,忻州也不会漏,还有昭州——”布政使看向顾兆,“顾大人常回昭州,这事就顾大人办吧。”

    顾兆问征多少。

    布政使将信函递过去,顾兆一看,五千人。昭州五千人,忻州、戎州、鄚州,还有隔壁的布政司几个州城——

    如此算下来,差不多也有万人数。

    至于征兵给的粮饷,每人一月三百文一石粗粮,至于能不能发到手——

    顾兆只能应是,之后在鄚州就是一些文件公函的书面工作,多是扯皮奉承还有告他状的,是军指挥所那边的四品武将,说他慢待了处事不公如何。

    “他妈的放屁,不让他招妓就是慢待!”顾兆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递到他眼前的告状书,脏话先来了句。

    屋里忠排行的几位,顿时不敢吱声,从未见过大人说脏话。不过一听,才想到原委,也在心里大骂姓王的,这些狗官,都打仗杀敌了,还忘不了裤腰带上的事,真是可恨。

    若是那姓王的将军私德有亏,好色,但个人能力特别强悍,打几场胜仗,顾兆就是给低个头又能如何?可姓王的接手后,就忻州几处千人的仗,还能败。

    七八千打千,七八千死的死伤的伤,几次下来现在征兵往忻州调——昭州离忻州近,鄚州的兵往戎州送。

    顾兆能不骂娘。

    骂完了咬咬牙把公文处理了,而后写了信让忠六先一步送回昭州,让梁大人去办,他则没走留下来去跟京里使者见一见,套套近乎,有时候人际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昭州,黎府。

    王坚和苏石毅带队出货去了。

    黎周周知道要征兵的事,只是没想到小孟会亲自过来跟他说要去打仗,这——黎周周当即是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说,便说等顾大人回来你同他说。

    “小孟要去打仗你知不知道?”黎周周私下问霖哥儿,想让霖哥儿劝一劝,这战场上不是玩闹的,会要人性命。

    谁知霖哥儿点头说他知道。

    “孟见云想去,他就去,我守着他。”

    黎周周听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爹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但我不想成了孟见云绊脚的。”

    “跟这个没关系,我私心里自然不想自家的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想让你劝劝小孟,以前干活辛苦归辛苦,可总归性命无忧,听完你说的让我想到了自己,没什么对错好不好,你们决定了那就——”

    黎周周本来说那就做,愣是改口“等顾大人回来再说,也好安排。”

    霖哥儿就跟年轻时的他一样,要是相公那时候说干什么,他也支持。黎周周后来跟容烨聊起来,不由叹气,“做了长辈牵挂的多,能理解是一回事,担心也是担心。”

    “他去了心里高兴。”容烨这般说。

    这义子重情义,而不是亲生血缘,周周却担心至此,难怪黎府下人个个忠心耿耿,看着散漫些没京里大门户规矩重,却忠心不二最为难得。

    黎周周同顾大人值得。

    “他要是想当兵历练,我替他问问历——”容烨本说历无病大名,见还有下人在,便又改了口,成了对外宣称的身份,“问问我表弟。”

    “成,让小孟听听,想的跟真的干不同。”

    没准听完了就怕了不敢了,这杀人可不是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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