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城，粱枫在县城马路上晃悠了很久，这才去了姜月华的店铺。

    她看到他，显然是惊讶大于惊喜的，“你咋到这边来了？”

    现在难道不是他最忙的时候吗？

    同学，老师，学校领导……都一一来问候他。

    “我来看看你，”粱枫端了条凳子，坐在姜月华不远处，看着她整理店里的衣物。

    “我和你说，你要去念大学，吃穿用度一定不要省着，”姜月华抖了下手里的衣物，笑道，“我挺能挣钱的。”

    粱枫看着她，轻轻地笑开了。

    别看她就十九岁，可坐起生意来，简直比老道的生意人还要精明。

    有客人来了，她就立刻去招呼，能帮着参考，给最好的意见，收最对得起良心的钱。

    到了晚上，姜月华还不见他走，“晚上……”

    “晚上我住你那边，”他知道她在不远处租了房子。

    “行吧，”姜月华没那么保守，他今天这副样子，明显是情绪不好，她要是扭扭捏捏拒绝，反而显得矫情。

    她比平时要早关店，带他去吃最喜欢的大排档，两瓶啤酒放在桌上，用筷子撬开了瓶盖，“喝点。”

    粱枫有些不认识似地看着她，“你不怕我一会儿喝多了闹腾啊？”

    “那我就一酒瓶子拍晕你，”他就是开玩笑，姜月华也没当真，不过那眼神倒是令她脸红心跳。

    酒足饭饱，两人往出租房走去。

    开了门，姜月华顺手拉了电灯线。

    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处温馨的房间。

    “我给你倒水，你先坐，”姜月华去倒水，回来时看到他望着她发呆。

    “是不是有事和我说？”姜月华把水递给他，然后拉着凳子坐他对面，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眼神上的闪躲。

    “我要去省城了，”粱枫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写信的。”

    “不是还没开学吗？”虽然对他去省城上学有心里准备，但是姜月华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这离开学还有一个半月呢。

    “我想先挣点生活费，”粱枫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我要真用你的钱，那不就成了吃软饭了吗？”

    “那你是大学生，等毕业了再赚钱，不是一样的么？”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不知道多高，一旦毕业，那就是直接分配工作的，“我养你怎么了，就当是投资了，还不行吗？”

    粱枫听她这一番话，忍不住把人搂入了怀里，“对不起，可能会让你等很久。”

    他功成名就之后就回来了。

    “我愿意等，多久都等，”姜月华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这个好不好？”

    “怎么能不担心，”粱枫叹气，她要是一直单身，肯定被人编排说是老姑婆什么的，“我会努力的，花花。”

    “好，我信你，”姜月华推开他，笑道，“行了，早点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一趟纺织厂找面料，太晚去了，人家都不愿意搭理……”

    话还没说完，身子忽然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