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你别骗我？”梁枫故作不在意，“我知道你最会哄人了。”

    “信我，”姜月华柔声道，“你看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孩子是不会骗人的，是不是？”

    “可是我的腿……”梁枫仰躺在了地板上，望着钨丝白炽灯发呆。

    忽然，他发觉姜月华在卷他的裤腿。

    “不要！”他按住了她的手，“很丑陋，不好看。”

    “我什么没见过，”姜月华不知道他所谓的丑陋是怎样子的，但是他在意了，便只能停下手，“我看看，梁枫，这没什么不能见人的，这是光荣的事情，如果当时那个情景，你要是不救的话，那受伤的可能就是孩子，甚至，有可能他会因为你不出手而没命。”

    这是梁枫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他扬唇笑了，“我不后悔当初救那个孩子。”

    “那不就得了，”姜月华试着再次将他的裤腿往上卷，见他没有拒绝，便一气卷到了膝盖以上。

    刚愈合的伤口有着狰狞的红色新肉，与这长毛腿毛的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

    “很恶心，是不是？”梁枫自嘲道，“我自己都不敢看，太恶心了。”

    姜月华把裤腿放下来，想要去扶他，但是梁枫拒绝了。

    “你别这样，梁枫，”她喜欢意气风发的梁枫，哪怕是之前就算腿不太好，他也依然自信地在学生们面前展现自己。

    “花花，我这样躺着，能感受到人在最绝望最卑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梁枫一动不动地盯着上方，“我得习惯别人的目光。”

    姜月华干脆也陪着躺在了地板上，两人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彼此。

    “地上脏，你起来，”梁枫微微蹙眉，不解她的行为。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姜月华朝他微微一笑，也看向白炽灯，“我打算赚大钱了，做生意也有赚也有亏，先让我习惯下亏本后的我破产后的我，不好吗？”

    梁枫语噎。

    “没有人一辈子是一帆风顺的，一切的磨难都是在升级打怪，经历了就成长了，不经历，那永远只会是空想和奢望，”姜月华说完，叹了口气，“梁枫，手术成功固然是好事，如果有意外，你也依然是最好的自己，至少在我眼1里，是这样的。”

    “我哪有那么好，”梁枫笑了，笑着笑着，眼角便落泪了，“我从小就淘气，让大伯和爸爸操心难过，等我现在想好好孝顺他们了，又变成了这样子。”

    “他们不会介怀你的外表是个什么样子。”

    “我介意，”梁枫迫不及待地接了话，“我想娶我喜欢的女孩子，然后生个我们的孩子，我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们逛街，而不是让他们等我，又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你喜欢的女孩子……”姜月华还没说完，手就被他握住了。

    温润的触感霎时挑起她的回忆，她撇头看向梁枫，只见他已盯着她看。

    醉意的迷茫让他的眼神深邃迷离，仿佛醉人的一汪深谭，情不自禁地吸引着她，就是那她讨厌的酒气也随着他的靠近而不显得那么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