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是吵架了，我和灰原哀之间闹了点矛盾，结果在车上她就说我是色狼……”
    柯南演出一副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低头羞涩地笑着，一边把他和灰原两人商量好的“小情侣吵架互相拉黑联系方式甚至到了指认色狼的地步”的剧情复述出来，当中还夹杂着不少设计好的口误与吞吞吐吐。
    嘴上表演得很带感，柯南内心却是在疯狂吐槽自己。
    灰原也不看看她自己那一副天塌下来都不管她事情的样子，像是会因为这点事吵架的吗？你说步美的话倒有可能。
    小兰？小兰当时就一记高抬腿踢过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吵架。
    只希望她能继续演下去别露馅就好了……
    “那，除了你们两个以外的那个人……”
    “当时，灰原哀在气头上，就抓着他要他下去作证，说我是色狼。不过下车以后她就消气了……”
    张成听着柯南的这番供述，右手不断摸着下巴，忽然有种不知道说什么都感觉。
    合着这俩人就是忽然吵了起来，然后闹得司机不得不下车，还顺带捎了一个人下去。然后他们坐的公交车就爆炸了？
    离谱吗？确实挺离谱的，但单论吵架停车这一点而言，现实中也不乏这种人，而且，还和他们之前对另一个当事人的询问一致。
    但以张成的直觉，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叫柯南的青年和那个叫灰原哀的女生是会因为这点事情吵起来的，这两人的表现很正常，倒不如说是过于正常了。
    正常到像是经过剧本编排，一丝不差地演出来的那种。
    “嗯……那，你们应该知道，那辆公交车后来发生了爆炸对吧？”
    “对，刚走出没多久，我们就听见爆炸声了，后来看新闻才知道的是我们坐的那辆公交车爆炸了……”
    柯南心中一紧，终于来到这个时候了吗？要问到爆炸了。
    “嗯，那，你还记得，在你们下车之前，车里的乘客都是什么样的状态，或者他们坐在什么位置，身边带了什么东西吗？”
    “唔……大概，能记住一些吧，我记性还挺好的。”
    “是吗？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们回忆一下，因为爆炸现场损毁得很严重，能多一点线索的话，就能帮我们早一点确定遇难者的信息。”
    张成想了想，从旁边拿过一摞白纸和一支笔来，放到柯南面前。
    “行，那我试一试……”
    柯南拿起那支笔，在纸上画了个方框，代表整辆公交车。
    “我和灰原哀坐在这里，那个被我们拉下车的人坐在最后面，之前大概是在睡觉。”
    “司机后面一排，分别是一个拿着手机，好像在拍东西的人，他说他在哆嗦手平台有账号，叫‘开心一哥’。一个老大爷，带着个麻袋，他身后则是一个大妈和一个带着行李箱的大叔，袋子和箱子里面都不知道是什么。”
    “车子右侧，首先是一个身材很壮的男的，戴着头戴式耳机在听音乐，然后是一个带着红色塑料袋的中年妇女，袋子大概有……这么大。”
    柯南连比带划的给长成描述了一番车上的人和他们所带的东西，抬起头来，却只见张成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记性不错啊，这么多细节都能记住。”
    老张拿过柯南画的那张图，上面画的图倒是很整齐，就是柯南写出来的字略微有些无法入眼，跟小学生新学写字写出来的东西一样。
    “哈哈，我的记性稍微好那么一点，再加上作为游戏设计师，记这些东西是强项。”
    柯南挠挠头，一副“我没有那么好”的样子。他倒不是在说谎或者吹牛，这些东西确实是他在几次循环之内记住的。
    而且，一些他自己推理出来的情报并没有告诉警方，比如说车上可能有炸弹，司机有可能是同伙之类的。这些东西说出来只会徒增警方对他们两人的疑惑。
    “这么厉害，那我考考你。刚才大厅里，我们一共几位民警在，他们都穿什么衣服，什么发型啊？”
    “嗯……行，我试试吧。刚才在大厅里，算上带我们过来的那两位警官，一共有八个人，其中有……”
    听着柯南将刚才大厅里的众人衣着和发型一一道来，老张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微笑变得有些凝重，但在柯南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换上了一副笑脸。
    “……不错啊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往我们这个方向发展。”
    “啊哈哈，再说吧，再说……”
    “行，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到外面有点事，稍等我一会。”
    老张的手机亮起来，他看了一眼，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走出了这间房间，江枫早就等在旁边，老张的表情情一瞬间严肃起来。
    “什么事？”
    “根据危爆科那边的排查，发现了爆炸物。在公交车上发现有炸弹，案件性质变了，市里已经来人了，成立专案组，叫您过去开会。”
    “女孩那边有结果了吗？”
    “基本内容差不多，都是吵架下车，对车上的人记得也很清楚，不过……别的倒是挺正常的。”
    “正常？”
    老张停顿了一下，看向江枫，把这个小伙子看得有点不自信，伸手挠了挠头。
    “女生那边我不清楚，这边这个叫柯南的，看起来很配合我们工作，实际上却在诱导我们往那几个带着大件行李的人身上引……”
    “那师傅，我们是不是先拘了他们……”
    “不，现在只是怀疑罢了，他们两个说的话其实也没问题，至少我们没有理由因为他们记性太好就拘留他们。”
    “算了，既然现在确定是人为引爆，那这三个人就不能放走，想办法拖住他们，哦对，顺便做个药检。”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是真的只是路过还是另有隐情，在我们手中总比在大街上乱窜方便。”
    “还有，关于小江你。”
    在走进会议室之前，老张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向江枫嘱咐道。
    “现在他们两个还不是嫌疑人，只是群众，不要拿对待犯罪分子的态度对他们，记住了吗？”
    “师傅，你怎么又……”
    江枫一副无奈的样子，但老张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嗯？”
    “……是，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