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黄的白炽灯发出嚓嚓的刺耳电流，本就不太亮的灯光忽明忽暗，让易中海的脸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一大妈的脸肿起来，嘴角噙着血迹，不甘示弱地和易中海对视。

    “打啊，有本事你继续打，把我打死。”

    一大妈这么多年也算看透了，易中海这种人想得最多的始终是自己。

    真的打死自己，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下手越狠，自己去居委和民政那边越有得说。

    易中海掐着一大妈的脖子，神色变换了一会儿。

    这个贱人还敢挑衅？

    刚要继续动手，发现一大妈脸上那一丝笑意。

    手忽然松开，哈哈笑了起来。

    “杨秀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在故意激怒我，只要我对你下狠手，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提出离婚是不是？”

    易中海手一甩:“你想得美，和我玩这套你还太嫩，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你这辈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吧，你生是我们易的人，死了也是我们易家的鬼！”

    一大妈从床上坐起来:“啊呸，明明怂得像个没蛋的人，还装得自己很智慧。”

    易中海手捏紧了，又放开:“刺激我没用！”

    床的一角，小当穿着件灰色的大衣服，抱着膝盖，一双清澈的眼睛，充满恐惧地看了看易中海，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小孩子虽然懂得不多，但简单的趋利避害还是知道的。

    等易中海出去了，她才敢往坐一大妈那边爬，莲藕般的小腿裸露在外。

    一大妈坐在床边，低声抽泣，猛然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小当爬在床边，扬起头盯着一大妈紫青的嘴角，奶声奶气地道:“奶奶，吹吹，不疼了。”

    ……

    许大茂睡得很不舒服，可能是有点认床，天黑没亮就醒了。

    旁边的娄晓娥睡得跟猪一样，手搭在自己胸上，时不时抓两把。

    这习惯有点不对劲，自己又不是女的，抓着有感觉吗。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许大茂听出来那是脚步声，虽然那个脚步有意放轻，但在寂静的黑夜中，还是很明显。

    许大茂拿开娄晓娥的手，轻手轻脚地起身开门出去。

    黑暗中，一道影子进了厨房。

    片刻，厨房里闪过一道火光，微弱的光

    线在逼仄的空间内亮起来。

    许大茂走了过去，站在矮小的厨房门口。

    灶台上点了一盏煤油灯，许曾氏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头发只是用簪子随便一插，有些凌乱。

    她忙碌地撸起袖子，捡起堆在角落劈好的碎柴，放进灶台底下的火坑里。

    放好柴，站起来拿煤油灯去点火的时候，猛然间看到门边有人，吓得油灯差点掉在地上。

    结果发现是许大茂，她拍了拍胸口，吐了一口气问道:“你咋起这么早，再回去睡会儿，天都还没亮。”

    许大茂看了看表，四点十二分。

    “睡不着了，听到有动静起来看看，对了，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许曾氏点燃晒干的玉米壳，丢进灶台里。

    “家里还剩一点三花肉，昨天看你们带了肉过来就没用上，最近天气热，放不了时间长，我把它切碎了弄成杂酱，一会儿你和晓娥走的时候给你们带上。”

    许大茂还没开口，许曾氏又抢先说道:“妈知道你们现在不缺这些，亲家母做了那么贵的糕点过来，咱家不能没表示，免得被人说了闲话。”

    这个时代，对礼尚往来这些规矩看得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