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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再婚夫妻 第57章 婚事告吹原来我们是爹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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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大的男人猛然出在身前, 老头潜意识觉得危险，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
老头抬眼看去，男人得比他高一个头, 面『色』不渝, 像是要他, “你你——你谁？”
邵耀宗：“我是那个娶杜春分的军官。”
老头的脑袋被邵耀宗的突然出搞蒙了, 愣了一会儿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又往后退一步，『色』厉内荏：“你想干啥？”
邵耀宗冷笑：“在知道怕了？你以为杜春分是你闺女, 头婚人要。”
“你人说话咋么难听？”老头气得的脸『色』涨红。
张连芳很是诧异的看杜春分，是小邵吗？
士别三日, 不敢看啊。
李庆德小声问：“是你跟我说的，回头我知道了？”
张连芳又转向她爱人, 什么回头知道了？
杜春分笑笑, 让两口子自己掰扯, 跑过去：“难听了？合着跟人跑了不难听？”
首发
老头一见杜春分出，跟年前一模一样, 知道她几年过得好的不得了。
再一想二十年前将将十一岁的杜春分敢跟他十五岁的儿子架。他媳『妇』好心劝说, 姑娘太泼辣，以后不好找婆。结果被她嘚啵嘚骂一通，哭的恨不得去『自杀』。老头又不由得后退一步, 个有人人的小泼『妇』咋突然回来了。
杜春分冷冷地看着他：“咋不说了？”
老头讪讪地说：“那些话——也不是我说的。是你二婶说的。你二婶不说, 谁知道你丈夫是黑是白。”
杜春分：“那二壮刚刚咋说, 跟你说了多少次——”
“二壮小子记错了。”老头慌慌张张断她的话。
跟他一块放羊的老头边乐边提醒：“我说大拿啊, 你是不是忘了，春分是二壮的师傅。”
老头脑海瞬浮出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二壮那小子护杜春分，她又岂不护徒弟。
老头的脸瞬变得跟他的白头发一样白, 身体颤巍巍的，不由得握紧鞭子。
杜春分上下量他一番，真怂。
“我回来有正事，空收拾你。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老头吓得慌忙摆手又摇头：“，，你有事，快忙去吧。”
刚刚提醒他的老人见他样又觉得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人前莫论是非，人后不道长短。你是不听。春分，他辈子坏在张嘴上。你也是知道的，别往心去。”不待杜春分回答，转移话题：“啥时候回来的？”
杜春分的视线转向他，“上午刚到。”冲甜儿招招手。
甜儿不所以地跑过去。
杜春分开她身上的军绿『色』书包，从面抓一小把『奶』糖，“来得匆忙，带啥东西。个还是供销买的。”
老人一看是好糖果，不舍得客气，“你看你，回自己买啥东西啊。”说着不由得朝他那老头看去。给我一个吗？
杜春分道：“你忙吧。”越过他往村去。
老人见杜春分么爱憎分，微微叹了口气，等他走远，把糖分他一半，“吃吧。”
“不吃！”老头别过脸去。
老人立即装自个兜，回给孩子吃去。
那老头见状顿时直了眼，他咋不再客气一下。
老人装看见，拿着鞭子朝另一边去，看着羊别越过大路吃庄稼。
河边还有人，杜春分又分出去几把糖让甜儿收好。
甜儿虽然不喜欢那老头，忘记他刚刚说的话，“娘，那个老头咋说平平和安安不是娘的？”
平平和安安也记得话。
安安不禁拉住杜春分的手：“娘，我和姐姐不是上午的吗？”
张连芳和李庆德的脸『色』骤变。
二壮听得糊糊涂：“平平和安安也是师傅的？我咋不知道啊。”
杜春分瞪他一眼，你跟着瞎起啥哄。
二壮再心眼也知道面有事，顿时闭上嘴绕到张连芳身边。
随着孩子越来越懂事，邵耀宗和杜春分料到一点。只是想到么快。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你说还是我说。
杜春分干咳一声：“我说！平平，安安，还记得你们那个娘吗？”
俩孩子知道有那么一号人。
杜春分见她俩点头，又问小和甜儿：“你们那个爹还记得吗？”
林伟杰不曾虐待过甜儿和小。
姐妹俩离开父的时候才两周岁多一点。不像平平和安安，快三周岁了还跟母在一起。所以林伟杰在俩孩子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甜儿和小果断摇头，谁知道他谁呀。
杜春分：“平平，安安，你爹你俩的时候，还不认识娘。”
邵耀宗下意识点头，随即猛然转向他，什么叫他？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意吧？
杜春分装看见，继续跟孩子说：“你爹当时得执行任务，法照顾你们，给你们找个娘。我甜儿和小的时候也不认识你爹。所以给她俩找个爹。
“你们那个娘和她们那个爹不好，我们跟他们分开，你个张姨和李伯伯介绍我和你爹认识。后来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平平和安安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原来我们是爹的。”
“咳！”邵耀宗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以拳挡嘴，一脸的不赞同。
杜春分挑眉，不然你跟她们解释。
邵耀宗别过脸去。
张连芳和李庆德忍俊不禁。
杜二壮抿嘴偷笑。
平平和安安看到他，不禁说：“难怪二壮舅舅喊爹师母。”
“咳咳！”
下换杜二壮呛的别过脸去，怕喷张连芳一口吐沫。
杜春分干咳一声，十分正经地说道：“事你们知道行了，不以跟任何人讲。万一传到你们那个娘和她俩那个爹耳朵，知道你们在又漂亮又聪，一定会来跟我和你爹抢你们。”
甜儿好奇地问：“为啥啊？”
“因为他们养过你们。法律规定，给你们当过爹和娘，他们想来看你们，我们不阻拦。除非搬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安安拉一下她的手：“我们在部队也找到吗？”
杜春分：“部队的坏人会告诉他们你们在哪儿。”
安安瞬想到陈月娥，小表情陡然变得很严肃：“娘，我谁也不说。”说着话看二壮等人。
二壮忙说：“我啥也听见。”
张连芳赶忙承诺：“我也听见。”
安安放心了，神『色』放松下来。
杜春分给二壮使个眼『色』，前面带路。
二壮指给个孩子看：“那是小河村。我们去，别一会儿我爹娘下地了。”
个小孩小跑跟上。
邵耀宗瞪杜春分：“你胡说些什么！”
“那你告诉我咋说？”
邵耀宗不知道。
平平和安安再大个七八岁，想怎么说怎么说。她俩虚八岁，周岁才七岁。不论怎么说，会跟杜春分分。
杜春分会不会心寒，邵耀宗不知道。但他不希望亲妈变后娘。
邵耀宗：“你也跟我提前商量商量。”
“谁知道会遇到那个老东西。”杜春分回头看一眼，已有一路那么远，老头坐在路边，已变成一个黑点。
张连芳道：“春分样说也行。等平平和安安长大，不用你们解释，她们自己知道了。”
邵耀宗担忧：“不会怪我们吧？”
李庆德笑着问：“还不信你们自己养大的孩子？”
邵耀宗信孩子的秉『性』，好比甜儿，在他们跟前那么调皮，一天恨不得挤兑他五次，却不许外人说他半点不好。
李庆德：“那你还担心什么？咱们也快走吧。二壮他们到村了。”
个穿着新衣服的漂亮小女娃，两个两个还一模一样，以至于一进村惹得在村头纳凉的村民围观，纷纷问，“二壮，谁的孩子啊？”
二壮想想该怎么解释，因为他怕再一次听到，“春分不两个吗？”
“我是邵耀宗和杜春分的。”甜儿脆说道，“我叫邵甜儿。”
问话的女人楞了一下，心想，谁是邵耀宗啊。再一想，恍然大悟：“春分的的大丫啊。个肯定是二丫。大名叫小，对吧？”
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翻个白眼。
“孩子咋了？”那女人看二壮。
二壮：“她不喜欢二丫个名。”
“哎，我还以为咋了。么小知道讲？难怪你娘给你起名小。俩呢？”
平平和安安长么大第一次来乡下，爹娘又不在身边，不敢回答。
甜儿一手拉一个，“她是邵一平，她是邵一安。我妹妹。”
那人白，“你爹的闺女？”
二壮松了口气，道：“对，我师母的闺女。”
“噗！”围观的人们笑喷，纷纷指责他，“你瞎叫啥？小心你师傅收拾你。对了，春分咋来？个春分，也是心大，一走年。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托了村长的福，小河村的人知道杜春分为啥不声不响一走了之——林香兰两口子缺德，她懒得跟么良心的一纠缠下去。
杜春分无父无母，小河村很多正直善良的人同情她，自她走后，见到林香兰和杜广元两口子当看见。
些人住村东头的，离杜广元较远，离村长一较近，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关系还不错。
村长一跟杜春分关系好，连带些人也喜欢杜春分。
几个小孩虽然不懂人心，但已有辨别喜恶的力。
甜儿觉得她们跟河边那个老头不一样，开书包，抓两把糖果：“吃糖。”
那些人习惯『性』伸手，看到小孩一脸稚气，赶紧缩回去，“好孩子，你们吃吧。”
小大概数一下，得有七八个人，也往包抓糖果：“我娘买给你们吃的。”
几人不由得看二壮。
二壮笑道：“是师傅买的。”
众人纷纷伸出手：“谢谢大丫——”一见甜儿板起小脸，那人笑道：“忘了，甜儿。”
有人逗小，故意喊：“谢谢二丫。”
小看出来了，道：“再样不给你们吃了。”
那人还想逗逗她，孰料一抬眼看到来了个人，“是你娘吗？”
平平和安安有分糖，一步转身看去，挥挥小手大声喊：“爹，娘。”
杜春分几人疾走几步到众人跟前。
一群女人注意到杜春分/身边的年轻男人，又见男人身高腿长，腰板笔直，气质跟市的公安不一样，不由得相互看了看，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军官。
众人不敢信。
女人一旦离了婚，只往下找。
甭说小河村，滨海市有工作的女人也一样。
个春分二婚找的咋比头婚还好啊。
有人不信，试探着问：“春分，不介绍一下？”朝邵耀宗看去。
杜春分：“邵耀宗，我丈夫。”
几个女人轻呼一声，居然真是那个军官。
“在在哪儿上班？”话对杜春分说，眼睛一个劲瞄邵耀宗。
军官在哪儿，肯定是部队。
杜春分故意拆穿她，顺着她的本意说：“某部队团长。”
二壮经常回来，知道很多人想知道传说中的军官是不是个糟老头子。以前杜春分允许，他不敢说。
在她既然说了，二壮加一句，“我师——姐夫在转业是咱们县公安局长。”
众人惊呼一声，上上下下量一番他。
邵耀宗何曾被么多女人围观，忍不住给杜春分使个眼『色』，赶紧走，些女人太怕了。
杜春分：“我找村长有点事，走了。”
“忙你的去吧。”有人顺嘴接一句，忽然想到，“不去你二叔？”
杜春分想也想说：“不去！给他脸了。”
众人毫不意外，闻言忍不住幸灾乐祸，“别去。你是不知道，自林香兰那个外甥从小科员变成咱们区革/委会二把手，你二婶那眼睛，恨不得长到天上去。
杜春分：“靠来路不正得来的东西早晚得还回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众人闻言以为她刚回来不清楚，提醒她：“听说他那个岳父是一把手。”
邵耀宗很想说，我岳父才是实实的一把手，“那个班子是为了稳住事态临时成立的。”
有人问：“你咋知道？”
邵耀宗笑道：“报纸上有报道，事态严重，上面紧急成立的。”
又有人问：“么说林香兰也只得意几年？”
邵耀宗提醒她：“几年我不保证。但我知道革命不革一辈子。”
众人想想从清末到在，不说别的地儿，是滨海不知道换了多少届领导班子。
别说一辈子，撑十年是她林香兰烧高香。
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她侄子还不如一个小科员。
么想虽然跟自我安慰似的，一想城天天革命，还真说不好。
众人得了满意的答案放杜春分等人去二壮。
在不过中午刚吃过午饭，天气热，不么早下地，怕中暑。所以二壮的爹娘在歇着。
茅草房冬暖夏凉。
外面热的烤人，进到屋猛一凉快。
村长和他媳『妇』愣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杜春分真回来了。
当他们听到邵耀宗是杜春分的丈夫，又愣住了。
二壮管他爹，找出大刀把西瓜切了。
西瓜咔擦一声裂开。
村长回过神招呼几人坐。
杜春分让几个小的出去玩会儿。
甜儿和小原本对边啥印象。
年不足矣让一个小村落改变太多。
听到熟悉的乡音，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若隐若，甜儿和小为了确定一点，走到村中的大路往西去，果然看到似曾相识的人。
甜儿大声喊：“万姥姥！”
姐妹俩像杜春分。
万氏只是愣片刻认出她们，颠着小脚迎上去：“大丫，二丫，我的小乖乖，你俩啥时候回来的？你娘呢？”
甜儿已懒得纠正名字：“我娘和我爹在村长姥爷。”
万氏收回找人的视线，看到平平和安安，“是你爹的孩子吧？”
平平和安安点一下头。
万氏注意到俩孩子也一模一样，不禁惊呼：“也是双胞胎啊。真巧。走，我们回。累不累？不年不节的，你娘咋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村长也以为杜春分出什么事了。
二壮容他师傅开口，把邵耀宗吓唬他的话和盘托出，末了直接问：“爹，大姨和姨夫是不是有你的啥把柄？”
村长不禁反驳：“我有啥把柄。”
“那你干嘛让我娶表妹？我不清楚大姨啥情况，你不清楚？我想到表哥以后再钱去饭店闹，你也想到？”
村长有。
杜春分和二壮太高看了他。
村长聪也只是个村长，眼自那一亩三分地，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滨海市。
丈母娘恭维他有本事，大儿子娶妻子，小儿子吃商品粮。日子越来越红火，不不帮帮穷亲戚。
小舅子跟他推心置腹地说，大姐那一个儿子，不让大姐夫绝后。
妻子劝他，二壮娶别人的闺女也得给彩礼。别人的闺女再孝顺也自外甥女孝顺。
儿子跟他分析，不娶大姨的表妹，个钱还得借。至少得借一百。一百块钱要不回来，等于二壮花两百块钱娶个媳『妇』。
村长想想二壮虽说吃商品粮，上到二年级不上了。一个小学毕业的娶个中学，那中学勤快，聪，笔买卖不亏。
听到二壮说他表妹还是未成年，村长觉得不是大事：“春分，你二叔跟你二婶结婚的时候，你二婶才十六岁不也事。”
杜春分下意识回想。
邵耀宗道：“那是什么时候？民国。”
杜春分正儿八经上过学，涉及到法律法规不如邵耀宗反应快，忍不住看邵耀宗，民国不违法啊？
邵耀宗继续说：“民国纳妾是合法的。”看二壮他爹，“在你纳妾试试。”
立马把他关起来。
村长心中一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指着东边，“我邻居，儿媳『妇』今年才十八。”
二壮接道：“他跟我一样吃商品粮，全村人羡慕吗？”
村长哑口无言。
杜春分：“你那个二流子外甥以后要是去饭店闹，二壮不借他钱不走，你算咋办？”
村长横眉怒道：“他敢！”
李庆德忍不住说话：“老大哥，光脚不怕穿鞋的。”
村长的怒火嗖一下了，“我刚刚听二壮说，您是公安。婚女方必须得满十八岁啊？”
李庆德实话实说：“民不举官不究，意懂吧？您保证人举报，在让二壮结婚行。”
村有几个吃商品粮的，但数二壮学问最低，工资最高。哪怕杜广元有两个在厂上班，人也羡慕二壮。
因为一年到啥补贴。二壮呢，逢年过节鸡鱼肉蛋一样不少。
村长人在外面挺要面子，“那事咋办？我答应了。”
杜春分注意到到二壮的娘杜高氏一声不吭，示意村长问问她，毕竟是她亲外甥。
高氏犹豫片刻，道：“春分，要不样，定亲，让我那个外甥娶媳『妇』。等我外甥女满十八再结婚？”
杜春分：“你那个外甥拿二壮当冤大头咋办？”
“不会的，不会的。他是媳『妇』管。以后娶了媳『妇』收了心好了。”
杜春分眉头微皱，“他娘管不住他，媳『妇』管住？”
“你不懂了。男人只要一天不成是个孩子。”
邵耀宗乐了：“二十六岁的孩子？”
高氏的脸『色』瞬变绿了。
邵耀宗：“我听春分说，二壮十五岁帮赚钱。那时候当学徒钱不多，也养活一人。几年他当了大厨，工资更高了。
“你们外外的开销是二壮出吧？二壮在才二十，比你那个外甥小两岁。你外甥是个孩子，二壮是个小娃娃？娃娃养一老小不够，还得拉扯大姨一。你当二壮火车头？”
杜春分不禁看邵耀宗，不错，继续！
邵耀宗瞥她一眼，老实会儿。随即转向高氏，等着她回答。
高氏张了张口，意识到邵耀宗是军官，农村老娘们那套不敢使出来，“那你让我咋办？那是我亲外甥。我不看着他一辈子光棍。”
邵耀宗想了想：“你么帮你外甥，等你老了，他是给你养老还是给你送终？”
“我我有自己的儿子，哪要他养老送终。”
二壮的大哥本不在，一听杜春分回来，忙不迭回来，正好听到邵耀宗刚刚那一大通话。再听到句话，琢磨过味来。
邵耀宗：“二壮养他哥一大子，那是帮衬一个娘的亲兄弟，养表兄算怎么回事？在一个月给多少钱？”看向村长。
杜春分板起脸：“说实话！”
村长：“二十五。”
邵耀宗道：“二壮成立业，得给自己小留一点吧。算留五块，一个月还有二十。大舅子有良心，找他要十块，只给你们十块。要是良心，十五二十的要，你们一分落不着。”
点村长和大儿子从想过。
杜春分也想到点：“村长，个媳『妇』娶也成。二壮些年给不少钱，你给二壮盖三房子，把分了。以后你那个外甥天天缠二壮，二壮不找你。你看咋样？”
村长看不咋样。
“春分，我还死。”
杜春分点头：“咱们村老人在有分产的。你的产是二壮置办的，按产来说他是‘老人’，他想分还需要问你？二壮一分钱不给，你又咋办？”
村长张了张口：“你样说无赖了。”
杜春分陡然拔高声音：“你外甥是个大无赖！”
村长和高氏吓了一跳。
二壮赶忙劝：“师傅，别，别发火。我爹，我爹不是说你——”
“闭嘴！长辈说话你小辈的事！”杜春分瞪他一眼，二壮吓成鹌鹑。
邵耀宗用和缓的语气说：“我和春分不是故意为难你。你保证那个二流子外甥以后不去找二壮，我们在把份子钱给二壮。”
以后的事谁也不敢作保。
村长不言不语，高氏沉默下来。
杜大壮道：“算不娶我那表妹，他想闹也闹啊。”
邵耀宗笑着问：“你大姨未来亲催的急，你表弟闹了吗？”
杜大壮仔细想想还真闹。
邵耀宗道：“一个表亲凭什么闹？谁不知道一表三千。变成大舅子不一样了。”看着村长，“亏你还当那么多年村长。你连襟算赖上你看出来。他闺女真那么好，三百块钱的彩礼人出，两百块钱还有？算男方只拿出一百五，不找你丈母娘借五十，再找你们借一百？他们一个儿子，么多年连一个子有？要是真有，那他们一不是过日子的人。”
话说到村长心上。
他些天只顾琢磨儿媳『妇』娶回，任务完成了。从想过连襟的未来亲要的三百块钱彩礼咋让他们出。
村长越想越觉得把他们一当冤大头，“那算了？”
高氏不由得坐直，脱口说：“那我外甥咋办？”
杜春分：“你外甥亲还是儿子亲？你想好再说，两个儿子在呢。”
高氏的嘴巴动了动，半天憋出一个字。
杜春分继续说：“看来二壮每月往交几十块钱，把你养的忘了十年前还在吃糠咽菜。二壮，你一个月顶多回来天，我做主，以后每月给五块钱。”
村长一同时看杜春分，她说什么呢？
杜春分：“我是二壮的师傅，二壮吃饭的手艺是我的。当年你们把二壮送给我的时候是说，是是骂随我便。咋了？出师了，不认我个师傅？”
村长当年啥情况，全村人知道。
他敢说话，全村人得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杜春分转向二壮：“听见？”
“五块，有点少吧？”
杜春分瞪眼：“一点不少！钱存起来留着你结婚。省得我们一走，又让你去娶他们哪个侄女。自己手有钱，想娶啥样的娶啥样的。”
高氏忍不住说：“春分，话不是样说的，自古结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停！”杜春分断她的话，“在是新会，讲究自由恋爱。你话要出去说，破旧习俗的那些人把你砸了。”
高氏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杜春分瞥她一眼，转向村长：“一个月五块行吗？”
村长看了看她，又看看邵耀宗，道：“行！”
邵耀宗转向杜春分，轻微摇一下头。
杜春分微微点头，知道他敷衍我。
“村长，二壮有有跟你说过，我跟他说，别学我年纪轻轻结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早两年村长想帮二壮找对象。
二壮正是把话告诉村长，又正好那时候市区闹得厉害，也不适合成亲，所以拖到在。
杜春分：“二壮虽然上过几天学，但他个手艺越老越吃香。我算给他在农村找。”
村长一又不由地同时看向杜春分。
杜春分给几人介绍：“张大姐，饭店的会计，李大哥，公安。俩人是城人，认识的人多。技工有点困难，找个普通工人对他们来说一点不难。”
村长也不是想过，他儿子本事再大也是农村人：“是普通工人，那也是城人，人看上我们泥腿子？”
杜春分：“只是你儿子，人肯定看不上。公安的干儿子，个身份咋样？”
张连芳和李庆德的手抖了一下，连忙握拳，不动声『色』地转向村长。
村也有认干亲的。
村长还真觉得张连芳和李庆德跟他抢儿子，“你们要认我们二壮？”不禁转向二儿子，长得普通，除了白点，啥优点，何德何啊。
李庆德干咳一声，压下心中的激动：“老大哥，你不知道，春分虽然管我们叫大哥大姐，其实我们把她当半个闺女。要是认二壮，我们也算儿女双全了。”
“那你闺女和儿子咋办？”
张连芳苦笑：“我们无儿无女。”
村长惊得不会说话。
村娶不上媳『妇』的光棍，算人舍得把孩子过继给他们，也会想法设法捡个孩子回来。
六零年前后到处是饿死的，孩子也好捡，俩人不也该捡一两个啊。
杜春分：“村长，会计是二壮的干娘，公安是他干爹，师傅是我，我爱人是军人，二壮还不找个像样的城人？”
村长连连点头：“，！”
高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杜春分一瞪眼，吓得她咽回去，“杜大壮，你是希望你弟娶个城人，将来你孩子大了帮一把。还是娶你表妹，连带养你姨一？”
傻子才选后者。
他弟要娶个城吃商品粮的姑娘，甭说不接济他个大哥，他些年存的钱给他行。
杜春分：“那是意见？”
“师傅，我——”
杜春分瞪眼：“有意见也憋着！你爹娘让你娶你表妹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二壮顿时不敢有意见。
邵耀宗想笑，“二壮，你是怕你大姨那边不好办？”
二壮点头，还有十来天定亲了。
杜大壮忍不住朝弟弟肩膀上拍一下，“你真是做饭做糊涂了。有个公安当你干爹，别说表哥一个，他跟大姨夫一块去，你也不用怕。”
二壮恍然大悟：“春分姐想的真周到。”
杜春分：“不周到当你师傅？”转向村长，“事宜早不宜迟。挑个好日子把认亲事办了吧。”说着起身。
村长下意识问：“回去？”
杜春分道：“我们待到二十九。我去老坟地看看我爷爷『奶』『奶』。铁锨借我用用。”
村长知道她是给坟添土，以免坟塌了。
“不用。你二叔添了。坟头也收拾的特干净。你二叔办事虽然混账，对你爷爷『奶』『奶』倒是孝顺。”
杜春分：“那我也得去看看。”说着转向张连芳和李庆德，“你们别去了。”
张连芳希望在杜春分走之前把“认亲”的事办妥，“老大哥，我们不知道村认亲的规矩，要不你跟我们说说？”
比起那个糟心的未来亲，村长更看重个干亲，“我有日历，我拿，咱挑个好日子。大壮，你和二壮陪春分过去。”
杜春分出来不见孩子，对邵耀宗说：“我们去。”
邵耀宗：“不带她们一起去？”
二壮不禁说：“别让甜儿她们去了。那么小，别沾上脏东西。”说完赶忙往周看，担心被举报他封建『迷』信。
事玄乎的很，谁也说不准。
杜春分虽然经历过，但她亲眼见过，村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好好的，碗刚放下，身体往地上一瘫，双眼紧闭，声音变成另外一个人。
邵耀宗不信，涉及到孩子他也不敢大意。
坟地在西北，人从村长门口的小路往西走了大概两百米，杜春分听到甜儿的声音。循声看去，正是万氏。
二壮指着旁边的房子，小声说：“姐夫，是春分姐二叔二婶。”
邵耀宗看过去，杜广元的房子非常与众不同。
小路两排的房子是泥土墙稻草顶，唯有杜广元的房子是瓦房。
房子一排六，看样子十来年了。十多年前杜春分的工资不高，杜广元和林香兰又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即便盖得起房子，盖好日子也不用过了。房子极有是他岳父和已逝的杜老两口出钱盖的。
邵耀宗知道农村人辛苦，所以前劝杜春分回去看一下。在看到个房子，邵耀宗恨不得倒回去给自己一巴掌，让他什么不知道瞎出主意。
殊不知一墙之隔的林香兰和杜广元也听到了甜儿的声音。
他们起不知道那是甜儿。
院墙低矮不隔音，万氏吆喝儿媳『妇』，赶紧把的好吃的拿出来，大丫和二丫回来了。
两口子在自听得一清二楚。
杜广元问林香兰，要不要去村长看看。不年不节的咋突然回来了。
林香兰稳的很，不用去，她杜春分再不认她个二婶，人到了小河村，也得来看看她二叔。
半小时过去，又半小时过去，该上工了，杜春分还出，林香兰坐不住，使唤杜广元去村长瞅瞅。
杜局说他二弟是个是怂包一点说错。
杜广元不敢去。
两口子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杜春分一行从他们屋后过去，直奔老坟地。
夏天本是野草茂盛的季节。
杜春分见爷爷『奶』『奶』坟头上干干净净的，忍不住笑了。
邵耀宗被她笑的不所以：“有什么问题？”
杜春分扫一眼大壮二壮，“知不知道我二叔为啥把坟修的么好？他指望祖坟冒青烟呢。”
“咳！”
猝不及防的三人同时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杜春分瞥一眼他们，跟爷爷『奶』『奶』说几句话，又在心默念一句，老杜还活着，活的很好，你们放心吧。随后转向她太爷爷『奶』『奶』的坟，跟老两口问声好，对二壮说：“你去万大娘叫甜儿她们几个，我们回你。”
大壮忙提醒：“春分，你是不是忘了？”
杜春分疑『惑』不解。
大壮指着后面两个坟：“你爹你娘啊。”
邵耀宗猛地转过杜春分，谁爹谁娘？
杜春分恍然大悟，抓住邵耀宗的手腕：“过来，见见你岳父岳母。”
“我——”邵耀宗张了张口，“我岳父岳母？埋在儿？”
杜大壮道：“春分跟你说？其实也不在儿。杜叔和潘婶是游击队的，游击队你知道吧？一枪换一个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埋在哪儿。我们帮他们立个衣冠冢。有了个，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纸钱，他们在那边才收到。否则只当孤魂野鬼。”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孤魂野鬼？”你爹知道吗？
杜春分心说，当然不知道。
杜大壮指着左边大一点的份：“是大郎叔的。个是潘婶的。那个，邵团长，你第一次过来，按咱们村的规矩，得给老丈人丈母娘磕个头。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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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大的男人猛然出在身前, 老头潜意识觉得危险，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
老头抬眼看去，男人得比他高一个头, 面『色』不渝, 像是要他, “你你——你谁？”
邵耀宗：“我是那个娶杜春分的军官。”
老头的脑袋被邵耀宗的突然出搞蒙了, 愣了一会儿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又往后退一步，『色』厉内荏：“你想干啥？”
邵耀宗冷笑：“在知道怕了？你以为杜春分是你闺女, 头婚人要。”
“你人说话咋么难听？”老头气得的脸『色』涨红。
张连芳很是诧异的看杜春分，是小邵吗？
士别三日, 不敢看啊。
李庆德小声问：“是你跟我说的，回头我知道了？”
张连芳又转向她爱人, 什么回头知道了？
杜春分笑笑, 让两口子自己掰扯, 跑过去：“难听了？合着跟人跑了不难听？”
首发
老头一见杜春分出，跟年前一模一样, 知道她几年过得好的不得了。
再一想二十年前将将十一岁的杜春分敢跟他十五岁的儿子架。他媳『妇』好心劝说, 姑娘太泼辣，以后不好找婆。结果被她嘚啵嘚骂一通，哭的恨不得去『自杀』。老头又不由得后退一步, 个有人人的小泼『妇』咋突然回来了。
杜春分冷冷地看着他：“咋不说了？”
老头讪讪地说：“那些话——也不是我说的。是你二婶说的。你二婶不说, 谁知道你丈夫是黑是白。”
杜春分：“那二壮刚刚咋说, 跟你说了多少次——”
“二壮小子记错了。”老头慌慌张张断她的话。
跟他一块放羊的老头边乐边提醒：“我说大拿啊, 你是不是忘了，春分是二壮的师傅。”
老头脑海瞬浮出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二壮那小子护杜春分，她又岂不护徒弟。
老头的脸瞬变得跟他的白头发一样白, 身体颤巍巍的，不由得握紧鞭子。
杜春分上下量他一番，真怂。
“我回来有正事，空收拾你。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老头吓得慌忙摆手又摇头：“，，你有事，快忙去吧。”
刚刚提醒他的老人见他样又觉得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人前莫论是非，人后不道长短。你是不听。春分，他辈子坏在张嘴上。你也是知道的，别往心去。”不待杜春分回答，转移话题：“啥时候回来的？”
杜春分的视线转向他，“上午刚到。”冲甜儿招招手。
甜儿不所以地跑过去。
杜春分开她身上的军绿『色』书包，从面抓一小把『奶』糖，“来得匆忙，带啥东西。个还是供销买的。”
老人一看是好糖果，不舍得客气，“你看你，回自己买啥东西啊。”说着不由得朝他那老头看去。给我一个吗？
杜春分道：“你忙吧。”越过他往村去。
老人见杜春分么爱憎分，微微叹了口气，等他走远，把糖分他一半，“吃吧。”
“不吃！”老头别过脸去。
老人立即装自个兜，回给孩子吃去。
那老头见状顿时直了眼，他咋不再客气一下。
老人装看见，拿着鞭子朝另一边去，看着羊别越过大路吃庄稼。
河边还有人，杜春分又分出去几把糖让甜儿收好。
甜儿虽然不喜欢那老头，忘记他刚刚说的话，“娘，那个老头咋说平平和安安不是娘的？”
平平和安安也记得话。
安安不禁拉住杜春分的手：“娘，我和姐姐不是上午的吗？”
张连芳和李庆德的脸『色』骤变。
二壮听得糊糊涂：“平平和安安也是师傅的？我咋不知道啊。”
杜春分瞪他一眼，你跟着瞎起啥哄。
二壮再心眼也知道面有事，顿时闭上嘴绕到张连芳身边。
随着孩子越来越懂事，邵耀宗和杜春分料到一点。只是想到么快。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你说还是我说。
杜春分干咳一声：“我说！平平，安安，还记得你们那个娘吗？”
俩孩子知道有那么一号人。
杜春分见她俩点头，又问小和甜儿：“你们那个爹还记得吗？”
林伟杰不曾虐待过甜儿和小。
姐妹俩离开父的时候才两周岁多一点。不像平平和安安，快三周岁了还跟母在一起。所以林伟杰在俩孩子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甜儿和小果断摇头，谁知道他谁呀。
杜春分：“平平，安安，你爹你俩的时候，还不认识娘。”
邵耀宗下意识点头，随即猛然转向他，什么叫他？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意吧？
杜春分装看见，继续跟孩子说：“你爹当时得执行任务，法照顾你们，给你们找个娘。我甜儿和小的时候也不认识你爹。所以给她俩找个爹。
“你们那个娘和她们那个爹不好，我们跟他们分开，你个张姨和李伯伯介绍我和你爹认识。后来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平平和安安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原来我们是爹的。”
“咳！”邵耀宗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以拳挡嘴，一脸的不赞同。
杜春分挑眉，不然你跟她们解释。
邵耀宗别过脸去。
张连芳和李庆德忍俊不禁。
杜二壮抿嘴偷笑。
平平和安安看到他，不禁说：“难怪二壮舅舅喊爹师母。”
“咳咳！”
下换杜二壮呛的别过脸去，怕喷张连芳一口吐沫。
杜春分干咳一声，十分正经地说道：“事你们知道行了，不以跟任何人讲。万一传到你们那个娘和她俩那个爹耳朵，知道你们在又漂亮又聪，一定会来跟我和你爹抢你们。”
甜儿好奇地问：“为啥啊？”
“因为他们养过你们。法律规定，给你们当过爹和娘，他们想来看你们，我们不阻拦。除非搬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安安拉一下她的手：“我们在部队也找到吗？”
杜春分：“部队的坏人会告诉他们你们在哪儿。”
安安瞬想到陈月娥，小表情陡然变得很严肃：“娘，我谁也不说。”说着话看二壮等人。
二壮忙说：“我啥也听见。”
张连芳赶忙承诺：“我也听见。”
安安放心了，神『色』放松下来。
杜春分给二壮使个眼『色』，前面带路。
二壮指给个孩子看：“那是小河村。我们去，别一会儿我爹娘下地了。”
个小孩小跑跟上。
邵耀宗瞪杜春分：“你胡说些什么！”
“那你告诉我咋说？”
邵耀宗不知道。
平平和安安再大个七八岁，想怎么说怎么说。她俩虚八岁，周岁才七岁。不论怎么说，会跟杜春分分。
杜春分会不会心寒，邵耀宗不知道。但他不希望亲妈变后娘。
邵耀宗：“你也跟我提前商量商量。”
“谁知道会遇到那个老东西。”杜春分回头看一眼，已有一路那么远，老头坐在路边，已变成一个黑点。
张连芳道：“春分样说也行。等平平和安安长大，不用你们解释，她们自己知道了。”
邵耀宗担忧：“不会怪我们吧？”
李庆德笑着问：“还不信你们自己养大的孩子？”
邵耀宗信孩子的秉『性』，好比甜儿，在他们跟前那么调皮，一天恨不得挤兑他五次，却不许外人说他半点不好。
李庆德：“那你还担心什么？咱们也快走吧。二壮他们到村了。”
个穿着新衣服的漂亮小女娃，两个两个还一模一样，以至于一进村惹得在村头纳凉的村民围观，纷纷问，“二壮，谁的孩子啊？”
二壮想想该怎么解释，因为他怕再一次听到，“春分不两个吗？”
“我是邵耀宗和杜春分的。”甜儿脆说道，“我叫邵甜儿。”
问话的女人楞了一下，心想，谁是邵耀宗啊。再一想，恍然大悟：“春分的的大丫啊。个肯定是二丫。大名叫小，对吧？”
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翻个白眼。
“孩子咋了？”那女人看二壮。
二壮：“她不喜欢二丫个名。”
“哎，我还以为咋了。么小知道讲？难怪你娘给你起名小。俩呢？”
平平和安安长么大第一次来乡下，爹娘又不在身边，不敢回答。
甜儿一手拉一个，“她是邵一平，她是邵一安。我妹妹。”
那人白，“你爹的闺女？”
二壮松了口气，道：“对，我师母的闺女。”
“噗！”围观的人们笑喷，纷纷指责他，“你瞎叫啥？小心你师傅收拾你。对了，春分咋来？个春分，也是心大，一走年。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托了村长的福，小河村的人知道杜春分为啥不声不响一走了之——林香兰两口子缺德，她懒得跟么良心的一纠缠下去。
杜春分无父无母，小河村很多正直善良的人同情她，自她走后，见到林香兰和杜广元两口子当看见。
些人住村东头的，离杜广元较远，离村长一较近，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关系还不错。
村长一跟杜春分关系好，连带些人也喜欢杜春分。
几个小孩虽然不懂人心，但已有辨别喜恶的力。
甜儿觉得她们跟河边那个老头不一样，开书包，抓两把糖果：“吃糖。”
那些人习惯『性』伸手，看到小孩一脸稚气，赶紧缩回去，“好孩子，你们吃吧。”
小大概数一下，得有七八个人，也往包抓糖果：“我娘买给你们吃的。”
几人不由得看二壮。
二壮笑道：“是师傅买的。”
众人纷纷伸出手：“谢谢大丫——”一见甜儿板起小脸，那人笑道：“忘了，甜儿。”
有人逗小，故意喊：“谢谢二丫。”
小看出来了，道：“再样不给你们吃了。”
那人还想逗逗她，孰料一抬眼看到来了个人，“是你娘吗？”
平平和安安有分糖，一步转身看去，挥挥小手大声喊：“爹，娘。”
杜春分几人疾走几步到众人跟前。
一群女人注意到杜春分/身边的年轻男人，又见男人身高腿长，腰板笔直，气质跟市的公安不一样，不由得相互看了看，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军官。
众人不敢信。
女人一旦离了婚，只往下找。
甭说小河村，滨海市有工作的女人也一样。
个春分二婚找的咋比头婚还好啊。
有人不信，试探着问：“春分，不介绍一下？”朝邵耀宗看去。
杜春分：“邵耀宗，我丈夫。”
几个女人轻呼一声，居然真是那个军官。
“在在哪儿上班？”话对杜春分说，眼睛一个劲瞄邵耀宗。
军官在哪儿，肯定是部队。
杜春分故意拆穿她，顺着她的本意说：“某部队团长。”
二壮经常回来，知道很多人想知道传说中的军官是不是个糟老头子。以前杜春分允许，他不敢说。
在她既然说了，二壮加一句，“我师——姐夫在转业是咱们县公安局长。”
众人惊呼一声，上上下下量一番他。
邵耀宗何曾被么多女人围观，忍不住给杜春分使个眼『色』，赶紧走，些女人太怕了。
杜春分：“我找村长有点事，走了。”
“忙你的去吧。”有人顺嘴接一句，忽然想到，“不去你二叔？”
杜春分想也想说：“不去！给他脸了。”
众人毫不意外，闻言忍不住幸灾乐祸，“别去。你是不知道，自林香兰那个外甥从小科员变成咱们区革/委会二把手，你二婶那眼睛，恨不得长到天上去。
杜春分：“靠来路不正得来的东西早晚得还回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众人闻言以为她刚回来不清楚，提醒她：“听说他那个岳父是一把手。”
邵耀宗很想说，我岳父才是实实的一把手，“那个班子是为了稳住事态临时成立的。”
有人问：“你咋知道？”
邵耀宗笑道：“报纸上有报道，事态严重，上面紧急成立的。”
又有人问：“么说林香兰也只得意几年？”
邵耀宗提醒她：“几年我不保证。但我知道革命不革一辈子。”
众人想想从清末到在，不说别的地儿，是滨海不知道换了多少届领导班子。
别说一辈子，撑十年是她林香兰烧高香。
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她侄子还不如一个小科员。
么想虽然跟自我安慰似的，一想城天天革命，还真说不好。
众人得了满意的答案放杜春分等人去二壮。
在不过中午刚吃过午饭，天气热，不么早下地，怕中暑。所以二壮的爹娘在歇着。
茅草房冬暖夏凉。
外面热的烤人，进到屋猛一凉快。
村长和他媳『妇』愣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杜春分真回来了。
当他们听到邵耀宗是杜春分的丈夫，又愣住了。
二壮管他爹，找出大刀把西瓜切了。
西瓜咔擦一声裂开。
村长回过神招呼几人坐。
杜春分让几个小的出去玩会儿。
甜儿和小原本对边啥印象。
年不足矣让一个小村落改变太多。
听到熟悉的乡音，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若隐若，甜儿和小为了确定一点，走到村中的大路往西去，果然看到似曾相识的人。
甜儿大声喊：“万姥姥！”
姐妹俩像杜春分。
万氏只是愣片刻认出她们，颠着小脚迎上去：“大丫，二丫，我的小乖乖，你俩啥时候回来的？你娘呢？”
甜儿已懒得纠正名字：“我娘和我爹在村长姥爷。”
万氏收回找人的视线，看到平平和安安，“是你爹的孩子吧？”
平平和安安点一下头。
万氏注意到俩孩子也一模一样，不禁惊呼：“也是双胞胎啊。真巧。走，我们回。累不累？不年不节的，你娘咋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村长也以为杜春分出什么事了。
二壮容他师傅开口，把邵耀宗吓唬他的话和盘托出，末了直接问：“爹，大姨和姨夫是不是有你的啥把柄？”
村长不禁反驳：“我有啥把柄。”
“那你干嘛让我娶表妹？我不清楚大姨啥情况，你不清楚？我想到表哥以后再钱去饭店闹，你也想到？”
村长有。
杜春分和二壮太高看了他。
村长聪也只是个村长，眼自那一亩三分地，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滨海市。
丈母娘恭维他有本事，大儿子娶妻子，小儿子吃商品粮。日子越来越红火，不不帮帮穷亲戚。
小舅子跟他推心置腹地说，大姐那一个儿子，不让大姐夫绝后。
妻子劝他，二壮娶别人的闺女也得给彩礼。别人的闺女再孝顺也自外甥女孝顺。
儿子跟他分析，不娶大姨的表妹，个钱还得借。至少得借一百。一百块钱要不回来，等于二壮花两百块钱娶个媳『妇』。
村长想想二壮虽说吃商品粮，上到二年级不上了。一个小学毕业的娶个中学，那中学勤快，聪，笔买卖不亏。
听到二壮说他表妹还是未成年，村长觉得不是大事：“春分，你二叔跟你二婶结婚的时候，你二婶才十六岁不也事。”
杜春分下意识回想。
邵耀宗道：“那是什么时候？民国。”
杜春分正儿八经上过学，涉及到法律法规不如邵耀宗反应快，忍不住看邵耀宗，民国不违法啊？
邵耀宗继续说：“民国纳妾是合法的。”看二壮他爹，“在你纳妾试试。”
立马把他关起来。
村长心中一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指着东边，“我邻居，儿媳『妇』今年才十八。”
二壮接道：“他跟我一样吃商品粮，全村人羡慕吗？”
村长哑口无言。
杜春分：“你那个二流子外甥以后要是去饭店闹，二壮不借他钱不走，你算咋办？”
村长横眉怒道：“他敢！”
李庆德忍不住说话：“老大哥，光脚不怕穿鞋的。”
村长的怒火嗖一下了，“我刚刚听二壮说，您是公安。婚女方必须得满十八岁啊？”
李庆德实话实说：“民不举官不究，意懂吧？您保证人举报，在让二壮结婚行。”
村有几个吃商品粮的，但数二壮学问最低，工资最高。哪怕杜广元有两个在厂上班，人也羡慕二壮。
因为一年到啥补贴。二壮呢，逢年过节鸡鱼肉蛋一样不少。
村长人在外面挺要面子，“那事咋办？我答应了。”
杜春分注意到到二壮的娘杜高氏一声不吭，示意村长问问她，毕竟是她亲外甥。
高氏犹豫片刻，道：“春分，要不样，定亲，让我那个外甥娶媳『妇』。等我外甥女满十八再结婚？”
杜春分：“你那个外甥拿二壮当冤大头咋办？”
“不会的，不会的。他是媳『妇』管。以后娶了媳『妇』收了心好了。”
杜春分眉头微皱，“他娘管不住他，媳『妇』管住？”
“你不懂了。男人只要一天不成是个孩子。”
邵耀宗乐了：“二十六岁的孩子？”
高氏的脸『色』瞬变绿了。
邵耀宗：“我听春分说，二壮十五岁帮赚钱。那时候当学徒钱不多，也养活一人。几年他当了大厨，工资更高了。
“你们外外的开销是二壮出吧？二壮在才二十，比你那个外甥小两岁。你外甥是个孩子，二壮是个小娃娃？娃娃养一老小不够，还得拉扯大姨一。你当二壮火车头？”
杜春分不禁看邵耀宗，不错，继续！
邵耀宗瞥她一眼，老实会儿。随即转向高氏，等着她回答。
高氏张了张口，意识到邵耀宗是军官，农村老娘们那套不敢使出来，“那你让我咋办？那是我亲外甥。我不看着他一辈子光棍。”
邵耀宗想了想：“你么帮你外甥，等你老了，他是给你养老还是给你送终？”
“我我有自己的儿子，哪要他养老送终。”
二壮的大哥本不在，一听杜春分回来，忙不迭回来，正好听到邵耀宗刚刚那一大通话。再听到句话，琢磨过味来。
邵耀宗：“二壮养他哥一大子，那是帮衬一个娘的亲兄弟，养表兄算怎么回事？在一个月给多少钱？”看向村长。
杜春分板起脸：“说实话！”
村长：“二十五。”
邵耀宗道：“二壮成立业，得给自己小留一点吧。算留五块，一个月还有二十。大舅子有良心，找他要十块，只给你们十块。要是良心，十五二十的要，你们一分落不着。”
点村长和大儿子从想过。
杜春分也想到点：“村长，个媳『妇』娶也成。二壮些年给不少钱，你给二壮盖三房子，把分了。以后你那个外甥天天缠二壮，二壮不找你。你看咋样？”
村长看不咋样。
“春分，我还死。”
杜春分点头：“咱们村老人在有分产的。你的产是二壮置办的，按产来说他是‘老人’，他想分还需要问你？二壮一分钱不给，你又咋办？”
村长张了张口：“你样说无赖了。”
杜春分陡然拔高声音：“你外甥是个大无赖！”
村长和高氏吓了一跳。
二壮赶忙劝：“师傅，别，别发火。我爹，我爹不是说你——”
“闭嘴！长辈说话你小辈的事！”杜春分瞪他一眼，二壮吓成鹌鹑。
邵耀宗用和缓的语气说：“我和春分不是故意为难你。你保证那个二流子外甥以后不去找二壮，我们在把份子钱给二壮。”
以后的事谁也不敢作保。
村长不言不语，高氏沉默下来。
杜大壮道：“算不娶我那表妹，他想闹也闹啊。”
邵耀宗笑着问：“你大姨未来亲催的急，你表弟闹了吗？”
杜大壮仔细想想还真闹。
邵耀宗道：“一个表亲凭什么闹？谁不知道一表三千。变成大舅子不一样了。”看着村长，“亏你还当那么多年村长。你连襟算赖上你看出来。他闺女真那么好，三百块钱的彩礼人出，两百块钱还有？算男方只拿出一百五，不找你丈母娘借五十，再找你们借一百？他们一个儿子，么多年连一个子有？要是真有，那他们一不是过日子的人。”
话说到村长心上。
他些天只顾琢磨儿媳『妇』娶回，任务完成了。从想过连襟的未来亲要的三百块钱彩礼咋让他们出。
村长越想越觉得把他们一当冤大头，“那算了？”
高氏不由得坐直，脱口说：“那我外甥咋办？”
杜春分：“你外甥亲还是儿子亲？你想好再说，两个儿子在呢。”
高氏的嘴巴动了动，半天憋出一个字。
杜春分继续说：“看来二壮每月往交几十块钱，把你养的忘了十年前还在吃糠咽菜。二壮，你一个月顶多回来天，我做主，以后每月给五块钱。”
村长一同时看杜春分，她说什么呢？
杜春分：“我是二壮的师傅，二壮吃饭的手艺是我的。当年你们把二壮送给我的时候是说，是是骂随我便。咋了？出师了，不认我个师傅？”
村长当年啥情况，全村人知道。
他敢说话，全村人得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杜春分转向二壮：“听见？”
“五块，有点少吧？”
杜春分瞪眼：“一点不少！钱存起来留着你结婚。省得我们一走，又让你去娶他们哪个侄女。自己手有钱，想娶啥样的娶啥样的。”
高氏忍不住说：“春分，话不是样说的，自古结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停！”杜春分断她的话，“在是新会，讲究自由恋爱。你话要出去说，破旧习俗的那些人把你砸了。”
高氏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杜春分瞥她一眼，转向村长：“一个月五块行吗？”
村长看了看她，又看看邵耀宗，道：“行！”
邵耀宗转向杜春分，轻微摇一下头。
杜春分微微点头，知道他敷衍我。
“村长，二壮有有跟你说过，我跟他说，别学我年纪轻轻结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早两年村长想帮二壮找对象。
二壮正是把话告诉村长，又正好那时候市区闹得厉害，也不适合成亲，所以拖到在。
杜春分：“二壮虽然上过几天学，但他个手艺越老越吃香。我算给他在农村找。”
村长一又不由地同时看向杜春分。
杜春分给几人介绍：“张大姐，饭店的会计，李大哥，公安。俩人是城人，认识的人多。技工有点困难，找个普通工人对他们来说一点不难。”
村长也不是想过，他儿子本事再大也是农村人：“是普通工人，那也是城人，人看上我们泥腿子？”
杜春分：“只是你儿子，人肯定看不上。公安的干儿子，个身份咋样？”
张连芳和李庆德的手抖了一下，连忙握拳，不动声『色』地转向村长。
村也有认干亲的。
村长还真觉得张连芳和李庆德跟他抢儿子，“你们要认我们二壮？”不禁转向二儿子，长得普通，除了白点，啥优点，何德何啊。
李庆德干咳一声，压下心中的激动：“老大哥，你不知道，春分虽然管我们叫大哥大姐，其实我们把她当半个闺女。要是认二壮，我们也算儿女双全了。”
“那你闺女和儿子咋办？”
张连芳苦笑：“我们无儿无女。”
村长惊得不会说话。
村娶不上媳『妇』的光棍，算人舍得把孩子过继给他们，也会想法设法捡个孩子回来。
六零年前后到处是饿死的，孩子也好捡，俩人不也该捡一两个啊。
杜春分：“村长，会计是二壮的干娘，公安是他干爹，师傅是我，我爱人是军人，二壮还不找个像样的城人？”
村长连连点头：“，！”
高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杜春分一瞪眼，吓得她咽回去，“杜大壮，你是希望你弟娶个城人，将来你孩子大了帮一把。还是娶你表妹，连带养你姨一？”
傻子才选后者。
他弟要娶个城吃商品粮的姑娘，甭说不接济他个大哥，他些年存的钱给他行。
杜春分：“那是意见？”
“师傅，我——”
杜春分瞪眼：“有意见也憋着！你爹娘让你娶你表妹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二壮顿时不敢有意见。
邵耀宗想笑，“二壮，你是怕你大姨那边不好办？”
二壮点头，还有十来天定亲了。
杜大壮忍不住朝弟弟肩膀上拍一下，“你真是做饭做糊涂了。有个公安当你干爹，别说表哥一个，他跟大姨夫一块去，你也不用怕。”
二壮恍然大悟：“春分姐想的真周到。”
杜春分：“不周到当你师傅？”转向村长，“事宜早不宜迟。挑个好日子把认亲事办了吧。”说着起身。
村长下意识问：“回去？”
杜春分道：“我们待到二十九。我去老坟地看看我爷爷『奶』『奶』。铁锨借我用用。”
村长知道她是给坟添土，以免坟塌了。
“不用。你二叔添了。坟头也收拾的特干净。你二叔办事虽然混账，对你爷爷『奶』『奶』倒是孝顺。”
杜春分：“那我也得去看看。”说着转向张连芳和李庆德，“你们别去了。”
张连芳希望在杜春分走之前把“认亲”的事办妥，“老大哥，我们不知道村认亲的规矩，要不你跟我们说说？”
比起那个糟心的未来亲，村长更看重个干亲，“我有日历，我拿，咱挑个好日子。大壮，你和二壮陪春分过去。”
杜春分出来不见孩子，对邵耀宗说：“我们去。”
邵耀宗：“不带她们一起去？”
二壮不禁说：“别让甜儿她们去了。那么小，别沾上脏东西。”说完赶忙往周看，担心被举报他封建『迷』信。
事玄乎的很，谁也说不准。
杜春分虽然经历过，但她亲眼见过，村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好好的，碗刚放下，身体往地上一瘫，双眼紧闭，声音变成另外一个人。
邵耀宗不信，涉及到孩子他也不敢大意。
坟地在西北，人从村长门口的小路往西走了大概两百米，杜春分听到甜儿的声音。循声看去，正是万氏。
二壮指着旁边的房子，小声说：“姐夫，是春分姐二叔二婶。”
邵耀宗看过去，杜广元的房子非常与众不同。
小路两排的房子是泥土墙稻草顶，唯有杜广元的房子是瓦房。
房子一排六，看样子十来年了。十多年前杜春分的工资不高，杜广元和林香兰又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即便盖得起房子，盖好日子也不用过了。房子极有是他岳父和已逝的杜老两口出钱盖的。
邵耀宗知道农村人辛苦，所以前劝杜春分回去看一下。在看到个房子，邵耀宗恨不得倒回去给自己一巴掌，让他什么不知道瞎出主意。
殊不知一墙之隔的林香兰和杜广元也听到了甜儿的声音。
他们起不知道那是甜儿。
院墙低矮不隔音，万氏吆喝儿媳『妇』，赶紧把的好吃的拿出来，大丫和二丫回来了。
两口子在自听得一清二楚。
杜广元问林香兰，要不要去村长看看。不年不节的咋突然回来了。
林香兰稳的很，不用去，她杜春分再不认她个二婶，人到了小河村，也得来看看她二叔。
半小时过去，又半小时过去，该上工了，杜春分还出，林香兰坐不住，使唤杜广元去村长瞅瞅。
杜局说他二弟是个是怂包一点说错。
杜广元不敢去。
两口子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杜春分一行从他们屋后过去，直奔老坟地。
夏天本是野草茂盛的季节。
杜春分见爷爷『奶』『奶』坟头上干干净净的，忍不住笑了。
邵耀宗被她笑的不所以：“有什么问题？”
杜春分扫一眼大壮二壮，“知不知道我二叔为啥把坟修的么好？他指望祖坟冒青烟呢。”
“咳！”
猝不及防的三人同时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杜春分瞥一眼他们，跟爷爷『奶』『奶』说几句话，又在心默念一句，老杜还活着，活的很好，你们放心吧。随后转向她太爷爷『奶』『奶』的坟，跟老两口问声好，对二壮说：“你去万大娘叫甜儿她们几个，我们回你。”
大壮忙提醒：“春分，你是不是忘了？”
杜春分疑『惑』不解。
大壮指着后面两个坟：“你爹你娘啊。”
邵耀宗猛地转过杜春分，谁爹谁娘？
杜春分恍然大悟，抓住邵耀宗的手腕：“过来，见见你岳父岳母。”
“我——”邵耀宗张了张口，“我岳父岳母？埋在儿？”
杜大壮道：“春分跟你说？其实也不在儿。杜叔和潘婶是游击队的，游击队你知道吧？一枪换一个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埋在哪儿。我们帮他们立个衣冠冢。有了个，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纸钱，他们在那边才收到。否则只当孤魂野鬼。”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孤魂野鬼？”你爹知道吗？
杜春分心说，当然不知道。
杜大壮指着左边大一点的份：“是大郎叔的。个是潘婶的。那个，邵团长，你第一次过来，按咱们村的规矩，得给老丈人丈母娘磕个头。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