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怼在脸上问，廖诗颐努力故作镇静，可是效果不佳。

    牧凌卿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霸气，自己被看得像是一只代宰的小鸡仔儿，如何也提不起回怼的勇气。

    若是寻常弟子，比如斐木珩之类，当面说起要用活物炼丹，廖诗颐大可以对天地大道侃侃而谈，用礼义廉耻压死这小孽畜，连同炼丹的想法一并掐死。

    自己若是没把握灭了个货，也大可以扔给戒律阁，自己不行还有四尊在，就不信一个小小孽徒，能翻出天去！

    可牧凌卿，偏偏就不是寻常弟子那一堆儿的。

    见识过他的魔域风城以后，廖诗颐虽不承认，可已然是被死死压制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她必然不能把这货送去戒律阁，那便只能靠自己打消这家伙用师父炼丹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是，这谈何容易啊。

    毕竟这货惦记用她炼丹，早就不是一两天了，甚至为了不让她没进丹炉前，把自己作进棺木，牧凌卿甚至不惜下了往生咒，把两个人的命格捆在一起，分担她的因果。

    如此决心，三言两语想打消掉，怕是不容易的。

    可睁眼说瞎话，硬说血饲之物，不如凤血本身炼丹效果好，迎着牧凌卿“看你如何辩驳”的视线，廖诗颐又实在张不开嘴。

    思前想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你说得倒也不错，只不过，用血饲之物炼丹的话，这活物的体质、性情甚至是体味，恐怕对最后成丹，都有不小的影响。比如有些久伤的有可能炼出的丹药，不是善药反倒是毒丹。再比如说，生前作恶多端、或是行善积德，这些因果未了断，拿来炼丹最后岂不是都要落在丹师和服丹者身上？”

    起先，廖诗颐想把牧凌卿的思路往动植物身上引一引，毕竟血饲之物，能饲的活物就行，不必非得是个人。

    还是自己这么好看的人，这不浪费吗？

    可是说到后面，思维发散得广了，她自己也没注意，话语间已经把对象对准了人。

    毕竟，作恶多端的兔

    子山羊，行善积德的老虎豹子，都不多见。即便是有，它们的因果也不过是毁了片草坪、咬死了些动物，不至于承受不起。

    牧凌卿显然是听出了前后变化的，看着廖诗颐一脸得意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毛，说道廖诗颐完全没考虑到的一个因果上去了。

    “师尊果然思虑周全，因果未了断，这确实是个问题。尤其是，姻缘果未了断的话，拿来炼丹可能惹桃花债，您说是不是？”

    这是个什么逻辑偏才？！

    自己说的是这种因果吗，廖诗颐说的明明是涉及生死的大因果！

    可猛地被牧凌卿提起桃花债，廖诗颐莫名其妙又矮了一头，虽然是为了救他，可是在灵台里那般……那般……折腾以后，恍如不知，这和人界那些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是不是也没多少区别。

    所以，自己这算是欠了一笔桃花债吗？

    就说不能去不能去，林沐风偏要逼着她去。

    一想起当时的画面，廖诗颐的心都乱了，她努力让自己拔除紊乱的心绪，把思路拉回到正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