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看一个背影，她便能够认出，这人正是贾厨娘。

    落落忙闭紧了嘴，苏月白挥手示意离开，贾厨娘却有所察觉。

    身后锁链一响，便传来了清澈声音:“你就是国师？真好看，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风姿卓越的女子。”

    她喃喃自语，既然听到了，苏月白就不能视之不见。

    转过身来，头上的纱帘足够长，遮得住二人能够看到彼此面貌的距离。

    不曾开口，落落就凑到跟前来挡住她，苏月白不能说出口的话就由她代为开口，“正是国师大人，我们出来透透气，你在这里又是为何？”

    一个国师跟前贴身服侍的丫鬟，她的语气已经极尽温和，只是始终透露着几分疏离。

    要是她不疏离才有鬼了呢。

    贾厨娘深受苏月白的影响，连带着胆子也大了不少，本想骂一骂这狗屁国师，没成想人人家这么有礼貌，自然就下不去这个口。

    深埋的委屈冒了尖，站起身看着面前不染尘埃的国师，就这样从眼里落下了两滴泪。

    “你……”

    苏月白没忍住差点开了口，被一旁的人冲上来及时救场，“你……没错，你站起来做什么，国师面前，没让你跪着就不错了！”

    贾厨娘一动不动，仿佛听不见她的话，定定看向苏月白，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什么都有了，穿着这华贵的衣裳，坐着这高大的马车，还有……还有成群的丫头伺候你，”

    夸人的话实在太难以说出口，还得多想想才能出口，转而话锋一转，垂下了头，“你有千般万般好，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们这些穷人使劲踩？还……还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国师先是国师，后才是自己，自然事事以国家气运为先，倘若只为自己喜好行事，岂不是玩忽职守，愚弄百姓？”

    三人目光皆是一转，武青川从旁踱步而来。

    一身银狐裘裹得严严实实，露出干净的面庞，下巴是苏月白亲自

    为他刮干净的，因她觉得一个大男人，胡子拉碴的实在有辱斯文。

    武青川听说过苏月白在盐庄里的故事，也知道面前女子是她的朋友，口下也留有几分情面，只是简单地正理明志。

    “你口口声声说她祸害了你们，又岂会知道自己现在干的这勾当，实际上极大地损害了国运，甚至有一天，这个国家将会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而灭亡，国之不存，人何以自处？”

    一顿话将贾厨娘说得哑口无言，双手不停绞着铁链，想找出一两句反驳的话来，奈何他说的太过冠冕堂皇，搜遍脑海中词句，竟也拿不出像样的一句两句。

    武青川不再理会她，拉过苏月白的手走向另一个方向，“咱们去那边看看，今年的初雪格外的美，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雪花。”

    几人离去，徒留贾厨娘一人默默蹲回原地。

    风雪愈大，一片一片交织落在她的头上，她未有丝毫察觉。

    苏月白终于从那片低气压中走了出来，用手接过缓缓落下的雪花，心中一片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