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倒不是害怕对方，而是真的没有必要这样。

    今年七月份香江就要回归了，警队内部也是人心惶惶，其中不乏机灵又有门路的先投了过去。

    警队内部这样的人还不少，也正是因此，萧然他们对谁投了北边都心里有数。

    而油麻地警署那边就是其中之一，还是带头的那一位，这才是萧然感到棘手的地方。

    之前因为他的警署只算得上尖沙咀警署的一处分局，想着主动投过去别人也大概不会看得上他，便没有随着这股大潮一起行动。

    但要是自己此时恶了对方，之后怕是不会好过。

    虽然到时候大不了拍拍屁股跑路，证券市场和奶茶加盟店都是他以后说不的资本，但多个朋友多条路，也没必要跟个土拨鼠似的不是。

    刚好这个案子是他一个人办的，任他怎么处理都不会招来闲话。

    想清楚之后，出门跟那边的头头去了个电话讲明情况。

    对面的警署局长在听到他们蹲了这么久的案子被萧然破了，从电话里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难以置信。

    萧然也理解对方的心理变化，便主动提出了联合办案的想法，毕竟他这边案子已经按照程序归档了，不存在让给他们的说法。

    而油麻地警署的局长在听到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

    萧然见状又顺嘴提了一句能不能先把汤朱迪给放出来，对方也顺水推舟的应允。

    之后一切就很自然了，程文静被法庭判了无期。

    在她入狱之后没多久，就一直闹着要汤朱迪去看她，从她被抓到法庭宣判的整个过程，汤朱迪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程文静见不到汤朱迪，每天变得焦躁易怒，再加上监狱里有很多人嫉妒她的美貌，打了很多次架，也关了好几次小黑屋。

    但这不仅没有让她有所收敛，反倒更加疯狂。平时不仅无缘无故的攻击其他监狱内的囚犯，还不时通过自残来发泄。

    监狱内的警察拿她没有办法，打电话给汤朱迪询问她是否有探监的想法。

    打完电话的第二天，汤朱迪就到监狱去看程文静。

    整个过程没人知道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汤朱迪一脸冷漠，而程文静哭哭啼啼说个不停。

    当天晚上，程文静咬破手指在牢房的墙上写满了对不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撞墙自杀。

    第二天监狱的警察巡逻时才发现她早已僵硬的尸体，火化后也没有举办葬礼，随便埋在香江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当时萧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是感慨，同时心里还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那些永恒的感情会因为各种原因慢慢变淡，再洁白无暇的皮囊也会抵不住时间而衰老，自己穿越了一个个世界，有留下什么永恒的东西吗？

    黑暗中，萧然将烟反向咬进嘴里，点燃滤嘴任由它慢慢燃到烟草的部分。

    萧然的脸在黑暗中明晃晃的出现，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深吸一口气，又将烟草和滤嘴混合的烟雾从口中吐出，朦胧了整个世界。

    如果说程文静的死给萧然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汤朱迪在那之后就经常往萧然的警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