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只觉得满腔都被怒火填充，在胸膛里四处乱窜无处宣泄。

    难受憋闷之际，还是忠心耿耿的亲卫队长给力，只听傅斯年大喝:“殿下，杀不杀？”

    这一声喊仿佛让他有了底气，朱由检严肃地道；

    “即便是执行公务，也不能如此跋扈。这是京城首善之地，要注意百姓的风评！魏公乃是忠君之人，想必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日后相见，我自会向他提起此事，东厂也是该整顿一番了！现在，你们全体下马步行回衙，不得再惊扰百姓！”

    这番话听起来一点问题没有，既维护了公义，又保住了他自己的颜面，隐含对这个太监的威胁。

    但唯独有一点:他都没问这小太监叫什么，所以这隐含的威胁根本无法实现。

    这也是朱由检权衡利弊的结果。

    今天就算真为了一时之气当街杀掉这个太监，他必定会很麻烦。

    对于傅斯年能否力敌二十多人他，他倒是信心十足，只是如何面对魏忠贤的报复，他心里才真是没底。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亲王，对上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说不心虚是假的。

    也正因为如此，等那群东厂的番子走后，他再也没什么兴致逛街，一言不发地往府里走着。

    直到回了家，他才忿忿地对傅斯年道:“朝廷大事，悉数决于一内臣，皇兄竟一点都不惊心，真不知我大明何时才能拨云见日！”

    “殿下今天处理的很好，若他日有机会一展抱负，定能于社稷有益。”傅斯年适时鼓励。

    “哎，皇兄他……家奴都快骑在主家头上了！”朱由检把对兄长的一点抱怨咽进了肚子里。

    他毕竟还是无法直接指责兄长的是非。

    不单单因为他是皇帝，也因为他们两个虽然是异母兄弟，却再没别的兄弟。

    他们的父亲朱常洛可能基因不太好，子女不少，却全都早夭。皇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来。

    尤其朱常洛自己都活得异常憋屈，子女们就更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