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贵妃娘娘。”

    宋朝雨将自己的身体，深深地俯了下去。

    一直等到这登雀殿中再无旁的生意，她才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惶惶。

    ——

    此刻，贤贵妃娘娘却并不曾回到自己的寝殿。

    她站在了登雀殿后的一架琉璃水晶百鸟归元的屏风之后，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穆昌溪：“溪儿，你觉得她会做什么选择呢？”

    穆昌溪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无奈地看向了贤贵妃：“母妃是在为难她，还是在为难儿子?母妃明知道儿子的心意，是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可您给了她将皱的那条路。她最想要的，便是安稳的生活。又如何还会选择留在儿子的身边，做区区一个妾室？”

    “呵——”

    贤贵妃伸出手，抚了抚穆昌溪的肩：“妾室又如何？那是你昌王的侧妃！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的女子，挤破了头都想坐在你这侧妃之位上。怎么她竟是不肯？”

    穆昌溪的眼中，满是无奈和不舍：“她与旁的女子不同。母妃，我笃定，她会选择第二条路。我是昌王，在这京中如今即便是父皇，也不会真的对我怎样。何况父皇今日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我能护得住我自己，她却要护着自己，护着她姨娘和她弟弟。去江州为人正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也许在此刻，贤贵妃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的儿子，竟然会看中这么个小小庶女。

    她叹息一声，眼神幽幽：“溪儿，这世上的所有事情，不能总是如了我们的心思。即便是你父皇乃真龙天子，也总有他的不得已和无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要怎么选择，就看这个小丫头了。是大富大贵，还是过她的普通日子，你总要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吧？”

    穆昌溪明白了贤贵妃的深意：“母妃，是我错了。我总是害怕，如果不能及时抓住，她就会离我远去。我却忘了，今日的任性，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困扰。我该先问了她，再做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