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严肃？”
    唐雪怡走过来，顺便给陈凡递过一杯酱香拿铁。
    陈凡呷了一口，顿时感觉灵魂要出窍。
    一掬鼻子，这啥玩意儿，有点儿上头啊。
    “我记得灾变到来前，这产品还没上市，咱家咋有这东西？”
    唐雪怡：“小黄书上有教程，我自己调的。
    50毫升72度闷倒驴，兑2升黑糖咖啡加7克老抽。
    味道咋样？”
    陈凡：……
    “嗯，好喝。
    来，你站这边看，黄明达在群里说的话，帮我分析分析。”
    陈凡一只手将手机递到唐雪怡面前，分散她的注意力。
    另一只手悄悄把酱香拿铁收到茶几下面。
    唐雪怡看看手机，“这不是挺顺利吗？和你计划的一样。”
    “是顺利，不过这黄明达怎么突然说话怪怪的…”
    楼长群里。
    其他的业主也感觉很不适应。
    黄明达说话咋这么文明？
    事出反常必有妖！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史大可：“黄秃子，你又要搞什么飞机？
    还无偿帮助大家，我咋不信你有这好心。”
    刘煊赫：“保证绝不踏入其他楼栋半步？你用个jb保证！
    等隧道挖通了，你特么腚眼子一调个儿，说话不算数。谁也拿你没招儿！
    邻居们别上当！
    锁紧单元门，黄秃子露头就削他！
    @黄明达你拿我们当三岁孩子呐？
    要来便来，要战便战！少玩阴的。
    春风吹，战鼓擂。
    鳄鱼帮，怕过谁！”
    程力：“黄队长，你愿意提供帮助，我们是很欢迎的。
    但邻居们希望，这次合作是诚恳的。
    如果从一开始就各打算盘，那就不能怪邻居们也考虑得多些。”
    其他楼栋业主也纷纷响应。
    “就是，有什么要求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可以商量。
    不要阴一套阳一套，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这还怎么合作？……”
    叶师德一条条看着消息，有点儿茫然。
    他抬起头问暮雪晴，“我说得还不够诚恳？”
    暮雪晴认真摇摇头，“就是我，也不信呐…”
    她从叶师德手里接过手机，“我来吧。”
    然后二指禅快速点击起来。
    暮雪晴打字不像别人用拇指，而是习惯用中指和无名指并到一起。
    别细问，问就是这两个手指常用，最灵活。（你们怎么想就不关我事了）
    “都别tm逼逼了，听老子把话说完！
    如果没有我工程队这帮弟兄，你们就算有天大本事，也摸不到陈凡家门口儿。
    所以咱们先说好。
    得手之后，陈凡家物资老子要分一半儿！”
    其他人：“策！
    就知道你黄秃子无利不起早！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还文绉绉装鸡毛文化人。
    不过话说回来，你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一半指定不行，十分之一吧，小区里三千多人呢！
    给你十分之一够意思了。”
    黄明达（暮雪晴）：“不行！最少五分之一！
    如果谈不拢，就tm别谈了。
    大家一起饿着，就让陈凡在一边儿看笑话！”
    僵持片刻后。
    程力：“好吧黄队长，你的工程队现在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按你说的，五分之一！
    由我来做担保，你也不必担心邻居们事后不认账。”
    “一言为定！”
    一桩生意，暮雪晴三下五除二便谈妥。
    叶师德：……彡彡訁凊
    看来人各有所长，留下这女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叶师德本就是工程专家，业务过硬。
    现在当了老大，也有了目标。
    自然倾尽所能指挥弟兄们干活。
    连接各楼的挖掘工作，比原来效率提高不止一倍。
    工程队这些工友们对叶老鳖也愈发佩服。
    他们逐渐意识到，原来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化人，在队伍里竟然起着如此重要的作用。
    难怪当初黄明达这么看重他。
    有权力和实力的男人总是让女人着迷。
    暮雪晴跟在叶师德身边，伺候得也愈发用心。
    虽不敢有大动作，不过偶尔还是敢挤挤乳沟。
    或者假装不经意间经过时，用臀部蹭一下叶师德的敏感部位。
    不过叶师德只装作看不见。
    暮雪晴一度以为，叶老鳖是个老玻璃，他和邻居们合作，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抢到陈凡的肉体和芳心。
    ·
    陈凡这段时间一直在默默等待。
    虽然富达小区公共区域的摄像头被大雪埋住，无法看到雪层下的情况。
    但当工程队每挖通一条隧道后，陈凡便可以通过其他楼栋内业主的反应，估算出工程进度。
    自从叶师德掌权后，工程队效率突飞猛进，这让陈凡也有些诧异。
    黄明达还挺能干的嘛，从前真是小瞧他了。
    不过也好，越能干，以后用起来越顺手。
    终于在五日后，连接富达小区所有楼栋的雪下隧道都建好了。
    邻居们纷纷走进隧道。看到这复杂的‘地下工程’，赞叹不已。
    雪下隧道纵横交错，以最优的线路布局，将整个小区联成一体。
    叶师德不仅打通了，各楼通往12号楼的通路，还在小区中央位置，设计出一块可以容纳100余人的偌大空间！
    这里是‘消灭陈凡作战指挥部’！
    “真是人不可貌相，黄队长这手艺不错啊。
    诶？黄队长呢？”
    众人集结到指挥部，却发现今天的主角黄明达队长，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邻居们。”
    暮雪晴踩在提前准备好的桌子上。
    “黄队长近日加班加点挖隧道，十分劳累，现正在家里休息。
    他委托我和大家说几句话……”
    自从经历过几次生死一线，现在应付这种小场面，暮雪晴已经完全不虚。
    因为这次工程队的活儿，做得确实漂亮。
    ‘黄明达’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也提高了很多。
    所以现在大家也愿意好好听‘他’说话了。
    于是现场安静下来。
    暮雪晴心中暗想，果然和叶老鳖预想的场面差不多，这老贼厉害。
    “邻居们，黄队长说，陈凡很狡猾，我们也已经知道他有枪。
    所以，邻居们切不可因为对手只有一个人，就轻敌。
    黄队长建议，大家先达成一致。
    我们把陈凡家所有物资，按小区全体人数，均分成相等的份数。
    对陈凡家开展进攻，冲在前面的邻居可以得到5人份。
    挨了枪子儿的，可以得到10人份。
    如果不幸牺牲的，其家属可以直接得到50人份！
    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
    “这个提议好！公平、公正、公开！”
    “嗯，黄队长考虑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我也同意……”
    暮雪晴微笑着，抬起双手，压了压。
    “好，既然一致通过，咱们说下一件。
    这次正面进攻，虽然工程队不直接参与。
    但我们都知道，陈凡家的门之前改造过，很不容易攻破。
    工程队愿意无偿提供各种工具，供大家使用。
    还有，黄队长指派我们队里的工程师叶工，和大家一起行动，并且提供现场技术指导！
    大家欢迎！”
    这时候，叶师德才缓缓从人群里站出来。
    憨态可掬地朝大家点头致意。
    “各位邻居好，我叫叶师德，大家叫我老叶就可以。”
    大伙一瞧，这人眯缝着眼儿，满脸憨厚。
    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派不上大用场。
    不过工程队只挖隧道，不参与进攻，这是之前就说好的条件。
    所以虽然只派出来一个人，邻居们也不好挑什么。
    毕竟现在我方战力，最不缺的就是人。
    大家对‘黄明达’的安排都很满意。
    不仅满意，简直是出乎意料。
    计划周全，分工明确，奖罚分明。
    所有人其乐融融，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拿不下陈凡。
    大家欢声笑语，已经开始幻想瓜分陈凡家那些丰富物资的情景了。
    没有人注意到。
    在整个过程中，本是小区最爱发言的温丽蓉主任，一直默默无声。
    她全程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安静听着。
    而她的兜里，手机一直在开着免提。
    电话的另一端。
    是她敬爱的主人——
    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