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耀一脸懵逼的跟在两人身后，前面是救他一命的玄哥，一旁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帅哥。
    两人比起刚见面时的一触即发，现在结伴走在一块倒是挺和谐的。
    “吱呀”推开玻璃门，三人现在所处的是学校食堂。
    偌大的餐厅现在空无一人，窗口也没有工作人员，但即将被售卖的食物却满满当当的摆在里面，还冒着热气。
    像是工作人员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一样，
    “看来这次联赛你势在必得”
    找了个角落三人坐下，纪清平看着对面的男人，轻叹一声。
    玄颔首默认了他的话，刘耀坐在他旁边，完全听不懂。
    一问一答后三人又陷入沉默，纪清平看了看一旁跟在玄身边的中年男人，如果没记错，他就是之前被带走的那个新人。
    当时场面很混乱，身材高大健壮的保安出手非常快，他都没注意来人竟然是玄。
    不过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爱救人。
    摸了摸口袋，纪清平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将拍摄的两张照片递出去，
    “看你的衣服，你这次的身份是保安，果然和我们的不同，包括我和这个新人在内的十人都是学生，这是这次任务的一些线索...”
    接过照片玄仔细查看。
    刘耀余光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血淋淋的第一张，脸色一白，不过比起刚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现状并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手指触摸照片，玄盯着上死亡的女生。
    仰面倒在地上，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死前仿佛在震惊什么，身上粉色毛衣被血染了一半，下身却穿着宽松的睡裤，
    “这件毛衣...”
    纪清平点点头，将手机中的那则直播录像分享给对方。
    从他俩一个给一个拿的动作态度来看，这种分享线索的事情恐怕不是第一次干。
    趁着两人看视频的功夫，纪清平摘下眼镜擦了擦，是刚才在女生厕所染上的灰尘。
    说实话，抬头从窗户看到玄的那一刻，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次联赛是游戏三年来最大的一次，相对应的奖品异常丰厚，最高奖项是一个愿望。
    这可是神秘的《进化》，能让人获得新生，变成超人的存在，游戏承诺的愿望，那肯定是至高无上的。
    尝过游戏赋予的权利和强大，为了这项大奖参加联赛的玩家数不胜数，就算需要完成99个副本任务，大家还是趋之若鹜。
    纪清平是冲着这点来的，眼前强悍的男人自然也是。
    “你，还是坚持想要完成那个心愿吗？”
    忍不住开口询问，纪清平紧盯着对面人的表情。
    虽然这么想有些阴暗，但过了这么多副本世界，他自认冷静自持都有动摇的时候，人性如此，他不相信有人能坚持本心。
    “是也不是”
    这回答出乎纪清平的意料，可男人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什么意思，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一切结束，现在呢”
    纪清平不懈的追问，仿佛要从这个亘古不变的男人身上找到什么。
    无数以假乱真的世界，无数诡异血腥的摧残，纪清平承认，他有些迷惘了。
    前路在哪里，目的地在哪里，曾经想要追求真相的心也蒙上了一层纱，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目标就是结束这一切”
    “那[不是]又是什么意思”
    咄咄逼人的语气，刘耀被两人突然剑拔弩张的对话吓得缩了缩脖子。
    玄和迷惘者对视，黑瞳没有反光，沉得像要将纪清平吞噬，可在那里面他好像找到了可以踩实的落点，
    “跟随自己的心，纪清平，你想要什么”
    “我...”
    一瞬的恍惚，思绪像是蒙上水雾的窗户，大掌拂过，水滴落下，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我想要知道真相，游戏的存在，副本世界的真实，还有，你”
    深吸一口气，纪清平重新戴上眼镜，镜片折射阳光，却挡不住眼神的锋利，
    “玄，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还是人吗”
    直击要点的询问，一旁当挂件的刘耀呼吸都停了。
    虽然一些内容他听不太懂，但说的是中文，从字面意思他也能猜测些，纪清平的话让他cpu都要烧掉了。
    什么叫玄哥是人吗？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玄没有回答，毫不退让的回视，黑眸一如既往的坚如磐石，
    “划拉”
    餐厅的门被打开，一大批学生走了进来，窗口也陆续站好了工作人员。
    在这一刻，这所学校像是被激活了，原本空无一物的校园窸窸窣窣的出现无数影子，
    “草，这些人之前藏在哪里啊”
    在宿舍区域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几人看到像蚁群一样突然出现的学生，也被吓了一跳。
    npc毫无预兆的出现，有身份任务在身，还在楼里的玩家们赶紧想办法闪转腾挪。
    好在都是参加过几次任务的老手，好险没被npc抓到，
    “这么多学生，要想将任务进行下去，难度不小”
    暂时躲起来，几个玩家看着眼前校园中奔跑欢笑的男生女生，各个都青春洋溢，和真实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玛德，这游戏的精细程度真的恐怖，和真实世界一模一样”
    即便过了无数任务世界，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感叹，怪不得会有大量玩家陷入幻觉发疯送死，这些npc太真实了。
    甩甩脑子里的想法，几名玩家开始寻找自己的身份。
    校园里这些纵情四溢的年轻人可都是要命的杀神，一旦被他们发现是“外乡人”，那他们面临的就是追杀死亡。
    每个人的身份不同，但都配套有手机，大家开始从这点寻找，
    “我是大三的，金融系”
    “我是大一经管的”
    “我也是大一但是是艺术专业”
    “我......”
    担心大家的身份会有一定联系，几个玩家凑在一起核对，但对了半天每个人都天差地别，谁都不认识谁。
    这种需要自行探索的身份最麻烦了，这就代表着玩家们要深入npc中去寻找，难度和死亡概率都加大不少，
    “难道我们是和那个死去的嘉怡有关？”
    有玩家提议，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副本故事，但暂时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大家只能发散思维猜测，
    “...不过这个副本世界也太真实了，还疫情返校，我记得几几年来着确实有过一次疫情”
    “对，我也记得，好像是十年前吧，规模挺大的，正好这学校看上去挺旧的，可能是游戏借鉴了这个背景搞得副本，谁知道呢”
    大家纷纷点头，对那场天灾还有记忆。
    不过虽然现在凑在一起商量，但他们其实连队友的算不上，说的话都有保留，不多一会儿就不欢而散了。
    《进化》是不允许组队的，鼓励个人闯关，甚至鼓励大家自相残杀，尤其是在联赛期间，很多参赛玩家都靠耍阴招来削减对手。
    不过等玩家们分开后，几个人又悄悄聚在一起。
    游戏虽然不让组队，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玩家们还是在暗地里组成了很多大小组织。
    有的组织是为了互相帮助，但有一部分组织的目的却是为了垄断资源，压制那些零散玩家。
    他们一开始还担心游戏会阻拦，但好像游戏还鼓励他们围杀其他玩家，便放开了手脚，一段时间游戏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但那个男人出现了，
    “只要没有那个神经病，这次就还按照计划来”
    为首的男人沉声叮嘱，提到神经病的时候眼底的恨意非常深，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说那人的名字。
    “现在还没出现，他应该不在这个世界吧”
    手下没有男人胆子大，眼神中尽是恐惧。
    不过进入副本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见到那个男人，也没见npc们发疯，可能真的不在。
    几人松了口气，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所思所想的男人就在离寝室区域不远的食堂里。
    和其他玩家一样，三人也被突然涌进来的大批学生吓了一跳，但为了不太突兀，刘耀起身去排队买饭了，
    “这个新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纪清平看着刘耀的背影问道。
    玄跟着侧身看向不远处，瞳孔变成了白色，
    “他是钥匙，我需要你保护他”
    “什么意思”
    纪清平没理解，但玄也没有继续回答，瞳色恢复原样，摇摇头后突兀的换了话题，
    “你是在第一刑警队工作吧，A市？”
    “...是，有空可以去坐坐”
    察觉到对方的隐秘意味，纪清平跟着回复，仿佛刚才那句话不存在一样。
    不咸不淡的对话，玄捏着第二张照片，瞳孔再次变了颜色。
    两次一闪而过的白都没有被系统检测到，而随着这白，有什么东西从照片中被玄捕捉到了，
    【救救我...救救我】
    嘶哑的女声响起，呲呲拉拉像是信号不好，声音却不小。
    只是面前的纪清平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即使不用能力，在玄的眼里，这满堂的人宛若死人，僵硬的行走和移动，古怪的表情不断的朝他扫过来，细细碎碎的低喃和嘈杂声混在一起，
    “是他...”
    “...罪人，玄”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