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个屁，都是些杂鱼！”
    虎力戈没好气地应付了萨雷奇一句，站在烘干机前蒸发掉身上毛发残留的水渍。
    濛濛水雾中，他眼神恍惚。
    隐约听见萨雷奇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今天几处受入侵地点的战况，虎力戈只觉得啰嗦吵闹。
    传奇左右级别的大型透明怪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压力，可惜数量太少，目前仅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在厚力蟹族的岛屿上，被蟹广坤、蟹布媃打死分食，据说肉质嘎嘎带劲，父女俩吃完躺了半个月都没缓过气。
    另一次是出现在夜盛都，刚出裂口就迎面碰上哑当-格尼特，结果不言而喻，碎肉块被绞得满天飞。
    格尼特倒是没敢吃，大透明怪的扭曲气息太重，只是战斗期间短暂接触，他就险些精神错乱！
    这还是在已经装载了禅坛脑部植入体的前提下，若换成曾经的格尼特，即便打赢了也会很快失控变成“迷失者”…
    见虎力戈听得兴致恹恹，萨雷奇眼珠一转，提到了牛族兽人变化形态的事，若有所指地说道：
    “如果大兄也能变成巨型老虎之类的形态，肯定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吧？
    对境界提升肯定也有好处，那位牛能将军就是学会变身后，从耀金初阶突破到中阶的…”
    “哪儿那么容易变？”
    虎力戈关掉烘干机，翻了翻眼皮：“盘牙湖又没有虎妖，只有牛妖，我上哪儿学变身？”
    随手扒拉开萨雷奇，他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大蘑菇智能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起资讯器刷健身论坛。
    萨雷奇却又凑回来出主意：“不一定非要跟妖怪学啊！树精灵族不是有褐刃豹德鲁伊嘛？豹跟咱虎人有相似处，要是学会的话…”
    “嗯？”
    虎力戈对萨雷奇以虎人自居的言辞嗤之以鼻，但提到的内容，似乎不是没有参考价值。
    他猛地从沙发跳起来，披上一件上衣快步往外走。
    玛勒戈巴兹的前女友好像就是豹系大德鲁伊，虎力戈准备过去尝试尝试！
    看着他的背影，萨雷奇流露满意的笑容。
    而通过地下绿萝根系感知到这边情况的猿神大祭司，欣慰颔首。
    萨雷奇显然也注意到了各部落妖化进度缓慢的问题。
    他并未执着于专攻水牛妖、犀牛妖那边的妖术，而是另辟蹊径，想把树精灵德鲁伊的修炼方法也参考进来，融会贯通。
    除了跟虎族贴近的褐刃豹系德鲁伊，还有跟熊族贴近的巨爪熊系德鲁伊，多方尝试、举一反三，终究能总结出合适不同兽人进阶的路子…
    大祭司望向墙上悬挂的五界地图，眼含笑意。
    以后的雷霆王国，不再需要他独力支撑了。
    ……
    虚空之中，王辉仍在沿着边缘屏障行进。
    他已经对色彩斑斓的环境麻木，索性闭着眼睛，全靠感知能力判断方位。
    前不久，王辉抵达了最初尝试突破屏障时的位置，意味着他完整地转了一圈，此时正向上移动，准备与之前的行进轨迹完成一个交叉环，探索垂直方向。
    水平方向的一圈逛完，能判断形状是个巨大的圆形，至于虚空是不是整个一颗球状，还得看从上到下是否也能走出一个圆形轨迹。
    “单是目前经过的区域范围，就已经比十个修行者世界大了，再加上垂直范围的话…
    乐睾是有多少个创世神，才能造出这种规模的虚空宇宙？”
    懂得越多的人，对知识越敬畏，如今sr级的王辉，比以往更能感受到乐睾造物的厉害之处。
    在探索途中，他遇到过一些微型世界，犹如嵌在多彩油画中的玻璃盒子。
    具备规则级空间之力的王辉，钻进去并不困难，几乎都是类似氏族世界、演化世界那样的地方，文明发展程度不高。
    他是绕着虚空边缘移动，猜测发展度高的小世界应该多在内部。
    就像修行者世界所在的方位，大概就是虚空的中心点。
    “对微型生物们来说，虚空是比外界人类眼中的宇宙更危险的地方。
    即便是机械世界那种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想造出探索虚空的航天器也很困难，没有破虚以上的实力，想打破世界之壁都没戏，除非本来就有缺口弱点…”
    王辉思来想去，觉得开空间通道确实是小人儿们相对容易实现的“外出”方式了。
    尽管，这本质上仅仅是从一个小盒子去到了一个大盒子，离真正的“外”还隔着更大了很多倍的阻碍…
    由于五界以及后来收到的幽灵世界都在王辉家地下室，物理距离很近且以乐睾管道连通着，所以在虚空视角看，这些小世界也挨在一起。
    而别的世界都相隔较远、单独存在，是不是代表除了王辉，没人得到复数的乐睾微型世界？
    单看目前进过的几个地方，能看见明显保留着微型生态正常的发展状况，基本可断定是无主世界。
    以外界人的普遍德性，得到微型世界后很难会忍住什么都不做，有主的世界应该能看到许多奇葩古怪的东西才对，有山峦般的巨型大便都不足为奇…
    王辉从不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能享有世间唯一的奇遇，所以一直没排除“某些人也拥有微型世界”的可能性。
    他每探索一个陌生世界，都是投影之躯背部紧贴着世界之壁，以【永恒之眼】远距离观察情况，万一碰到突发事态能立即撤退回虚空。
    结果始终没出现疑似外界人的痕迹。
    “难道…每个客户对应一个虚空，这里只有我一个微型世界拥有者，别人在别的虚空里？”
    王辉暗暗叹息，这种联想貌似夸张，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生命等级差距太大的话，手段的层次也是云泥之别。
    例如让当初d级生命的王辉，来看现在sr级生命的他做的事，就是难以想象的高度。
    正如此刻的他看待乐睾构筑的微型世界观。
    “乐睾做这种复杂至极的事，目的是什么？人性实验？还是单纯打发时间做着玩，亦或是…”
    王辉莫名想到，自己用记忆复制品做的那个数据版的假王辉，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
    “我的这番经历…会不会也只是一堆数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