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东家的令，小厮也不再耽搁，麻利地将人抬到门板上，往医馆送。这一摔，灵珊肚子里的孩子自是保不住了。
    沈盈夏看着她那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只能默默祈祷她能留下命来。
    江年年这掌柜，倒是个可靠的。上次她落水，掌柜的直接送两张手牌过来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
    或者说，落水之人若不是她，当今太子太傅的女儿，品香阁东家看重之人，掌柜的绝不会拿出那两块牌子。
    若换作目光短浅的，兴许只会准备给沈盈夏的那块。此举虽然经济些，却将自己趋炎附势、踩高捧低的嘴脸暴露无遗，反会落个下乘。
    而且这就是水云间掌柜出众之处。他明知救人者只是庄户上干活的，也没有轻视，而是一同给了牌子。
    这样做，一方面同贵女交了好，另一方面又显出了水云间的大气，把事情办得周到又妥帖。
    直到灵珊被抬出去，掌柜的都一脸愁容，不过，他已经提醒过一次，若再出言，恐惹得东家不快。
    这样忠心又有能力的掌柜，除了王二爷家的廖掌柜，沈盈夏也就只认识这位了。而他，正是沈盈夏新铺子最需要的。
    邱姨虽然忠心，也有手腕，但跟这位掌柜相比，段位相差甚远。如今新铺子开张，即便有沈盈夏帮忙，邱姨一人支撑得仍然十分困难。
    过段日子，沈盈夏还要南下药王谷，寻找解蛊之法，只怕到时候邱姨会撑不住。这事儿，得在出发之前谈下来。
    “沈盈夏，你不是说，孙瑶是你的人吗？如今你的人闯下了大祸，你打算怎么负责？”柳玉儿的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快活。
    “自是律法如何，便如何处置。”沈盈夏没有一点儿犹豫。
    “你不是说，受我阿母之托吗？如果你不叫我入都城，我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今日你若不邀我们来，我们又怎会起冲突？！”孙瑶崩溃地埋怨。
    “是，你有父母。灵珊她，亦有父母！你伤害了她，那便要付出代价！”沈盈夏语气严厉，将孙瑶吓得不敢动弹。
    “是，我确实想帮你，但我从未怂恿你伤害灵珊！是谁在你心里埋下了这颗嫉恨的种子？又是谁浇了水，让它生根发芽？是你自己！”
    孙瑶抹了一把眼泪：“我不想过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有什么错？我也想穿漂亮衣裙，吃山珍海味。这有错吗？”
    “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可你不该通过这样的方式。”沈盈夏看着门外瞧热闹的人群，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头一转，“我说过帮你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算你帮我，我也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你们一生下来便是贵女公子哥儿，我们起早贪黑一年，挣的银钱都不够买你们吃的一顿饭？”孙瑶见雅间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竟改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那些不晓得前因后果的吃瓜群众，甚至都误以为是沈盈夏这个贵女，在以权压人，欺负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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