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年幼时便是个痴傻的，若是重新变得痴傻，面儿上也说得过去。
    “买通江年年的堂叔父为我作证应该不是难事，再加上奶妈子的证言，我便可以轻松将家产全部讨回。”
    “你怎知道，她那堂叔父愿意配合？”赵悦宁质疑道。
    “娘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堂叔父和自己的闺女江尔尔联手欺压痴傻的江年年。
    “后来江年年被打得脑壳清醒了，这才反击回去的。
    “如今那一家子，因为江年年，过得十分潦倒。
    “只要能报仇，出这口气，即便不给银钱，他们都是要抢着干的。”
    柳玉儿说着说着，竟笑出了声。
    江年年腿一软，便要瘫倒在地。沈盈夏眼疾手快一把搀住。
    赵悦宁说：“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她竟没有斩草除根？”
    “是啊！”
    “心软，可做不成大事。嗯，你便这般操作吧！嗯，那水云间这个联络点也暂时别用了，等你接手，再启用。”
    “喏！”
    强忍的江年年此刻彻底瘫软下去，幸好沈盈夏练了功夫，扛起瘦弱的江年年便跑，总算没有惹出乱子。
    等到将她放下，沈盈夏才发现，江年年已泪流满面。
    “她们怎能如此欺我、瞒我、利用我？！”江年年像头受伤的小兽，低吼出声。
    “你小些声。这是在宫里！处处都是耳目！”沈盈夏也压低了嗓音。
    “所以你信赖她，便是因为你们身份对调，利益相关？”
    “不仅如此，我知道这本小说的全部内容……”江年年失神地说。
    “小说？”沈盈夏不解。
    “对，就是话本子。你、我，还有这个世界的一切，不过都是纸片上的文字而已……”
    “所以，柳玉儿是主角？”
    她深呼吸，平缓着自己的情绪：
    “没错！在书里，柳玉儿不仅最终赢得了胜利，成了赵家主母，还将痴傻的我接回赵府悉心照料。
    “是，她在书里也不是个纯善之人。但她也仅仅是为了活下来。所以我能理解……”
    “你也没想到，她的这份狠绝，如今竟会对准你？”
    江年年突然看向沈盈夏，目光里满是疑惑：
    “是。自打在江南遇见你。我就隐约觉得，有些事变了。
    “但我还是相信，若她是女主，那一定有光环。跟着她，总不会错的。
    “可经过刚才那一遭，我才发现，书中那些轻描淡写，她的上位之路，全是由一条条人命铺就的……”
    人，只有在与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一点。
    “如今，事实就在你的面前。你可以装聋作哑，继续相信你那本……嗯，小说里的内容，也可以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你必须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等你想明白了，可以到江家布庄找邱姨传话。”
    沈盈夏不想将现在双目无神的江年年留在这里，但是远处有女娘正往这边来。
    即便她俩要联手，也不能现在暴露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得迅速离开，仅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