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终于想起来回答她的问题。
    听到她获得了永生，符祈问她：“那你放弃了吗？”
    “放弃了。”
    “那太好了。”符祈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未来有多吓人。我到了宇宙的尽头，万物正在湮灭，地球早没了，那些永生者就睁着眼一动不动地飘在宇宙里……”
    看见她脸色不好，符祈止住了话头，让阮希继续说下去。
    说到院长因为棺材被抓走，符祈忍不住笑出声。
    自己坑自己，可还行？
    阮希没看懂。
    她都快要死了，怎么能笑得出来？
    小姑娘脸上的疑惑太明显，符祈道：“那口棺材是我让放的，我快死了，为了让他能记得我，我让他把我的遗体冰冻住，放起来的。”
    其实是因为，她想陪着他。
    从他决定用“院长”这个代号开始，他的心就是一片荒野。
    他不懂得孤单，可是神谕已经失效、过往早已忘却、变成了普通人类的她懂。
    生命的最后日子，她要自己陪着自己。
    院长没有名字。
    她无数次进行时空穿梭，只为找到自己最初的名字。
    符祈晏。
    祈愿平安健康。
    他真就平安健康了。
    但是……这平安健康不要也罢。
    她取了“祈”字，准备把另一个字给院长。
    她穿梭太多太多次了，最后一次穿梭时，时光机终于承受不住，坏掉了。
    左右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那就不走了。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阮希很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说。”
    “就是……屎国一直在排放未经处理的核污染水，屎国那片海域的海洋生物全都死完了，大批人食物中毒……我很担心……人类的未来。”
    时光机的能量已经不够去到未来，她无法知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符祈朝她笑了笑，她活了那么久，关于这件事情她最有发言权。
    “时移世易，沧海沧田，唯有一件事是亘古不变的——你可以永远相信龙国。”
    阮希松了口气，还想说话，符祈突然开始咳血，她连忙打120，顺便通知院长。
    送走救护车后，阮希刚一转身，就被人抱住了。
    “娇娇又骗我……”
    少年微喘着气，看上去跑了好久。
    “怎么这么着急？”
    看见他没流汗，阮希放进包里的手收了回来，捧起他的脸：“怎么了，好宝宝？刚才我人都没在，又怎么骗得了你？”
    “娇娇根本就不住在孤儿院。”
    阮希：……
    “那是你没找到。”
    阮希拉着他的手，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来到活动区域。
    一群小孩子们在玩游戏，没有人注意他们。
    “喏，看见没，那个碎花衬衫黑裤子，扎俩羊角辫的就是我。”
    宴琛看都不看，声音依旧闷闷的：“那个不是娇娇。”
    他刚刚就来过了，里面没有一个是他的娇娇。
    “怎么不是我？”阮希把他的脸掰过去，“你看看，我和我小时候长得差不多。”
    那个小女孩的容貌，确实是缩小版的阮希。
    少年看看小女孩，又看看她，还是道：“不是娇娇。”
    感觉都不一样，还有，哪里差不多了？
    明明差了好多。
    娇娇更可爱、更漂亮。
    他再次重复：“那不是娇娇。”
    熊孩子只乖了两个月，又开始叛逆了？
    还冤枉她。
    她覆在少年双颊的手使劲“蹂躏”着：“你真是不讲道理。”
    “我没有不讲道理，明明就……”
    周遭忽地暗了下来，二人抬头，天空不知何时积起了厚重的云，雷声伴着上点
    孩子们都陆续跑回去了，阮希和宴琛也急忙跟着进屋。
    刚躲进房檐下，一道闪电就劈中了二人方才站位旁边的树。
    倘若晚几秒过来，他们就死在那里了。
    阮希吓了一跳，宴琛脸色白的可怕，愣了一会儿，才把人抱紧怀里安抚。
    “对不起，我有些脸盲，那就是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