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雷加和雷妮拉走进大厅。
    韦赛里斯眼前一亮，招手道：“雷加，到你的父亲这来。”
    雷加笑着走近，眼角余光瞥见蘑菇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韦赛里斯笑容灿烂，下意识将手放在铁王座的扶手上。
    手掌接触刀剑铸造的扶手，掌心立马割破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嘶！该死的！”
    韦赛里斯倒吸一口凉气，恼火的甩了甩手。
    一时心急，忘了注意铁王座上的利刃。
    “父亲……”
    被子女细心呵护，韦赛里斯摇头失笑，接过手帕敷住伤口。
    “唉，我好好想想。”
    他才是当父亲的，好像他很脆弱一样。
    渡鸦悠哉的飞在天空上，朝着多恩领的方向。
    见此一幕，姐弟俩面色一变。
    红堡某一处房间。
    雷加早就想好了说辞，沉吟道：“多恩一边发动战争，一边联姻求和，毫无诚意。”
    韦赛里斯目露询问，回归正题。
    前有三女国引发的石阶列岛之战。
    迎娶一位坦格利安公主，多恩退兵，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
    父亲割破的伤口从来没愈合过，连衔尾蛇都治疗不全面。
    雷妮拉掏出一块帕子，穿过铁王座下的密集刀剑。
    他要将消息传递给科奥伦亲王，为接下来的决策做出更优选择。
    联姻的要求基本告终。
    房间的窗户打开，伸出一双捧着渡鸦的深肤大手。
    “您怎么样？”
    “雷加，你觉得多恩的联姻条件要答应吗？”
    怎么会没事。
    他担心的查看伤口。
    “父亲，我不太认同。”
    韦赛里斯惆怅的说道。
    这段时间，他看出了御前大臣们的态度。
    “好了好了，一个小伤口，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
    韦赛里斯捏住流血的手掌，勉强一笑：“没事，回去叫学士包扎一下就好了。”
    科奥伦此时派来使者请求联姻，无非两个目的。
    “去吧，将消息带回阳戟城。”
    韦赛里斯叹了口气，无奈扶额。
    一道不大的口子，鲜血丝丝缕缕的渗出，转瞬淌了一手。
    这才是他现在迫切想听取的意见。
    后有多恩支持三女国，掺和进战争。
    大手松开，渡鸦拍打着翅膀，远远飞出红堡。
    雷加快步上前，登上铁王座的阶梯，走到父亲身前。
    他已经知晓三女国大败的消息。
    赛特尔探出头，谨慎的左右看了看，重新关上窗。
    大部分都是坚定的仇视多恩一系。
    心里有点小别捏。
    红堡外围。
    “这一点我明白，王国与多恩势如水火。”
    雷加默默无言，心里不是滋味。
    坦格利安拒绝联姻，多恩出兵，爆发范围更大的战争。
    ……
    蓦地，一颗小石子从地面飞射。
    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渡鸦的一侧翅膀上。
    “嘎嘎……”
    渡鸦一阵惨叫，跌落在地。
    一头棕色卷发的希留从暗处走出，嘴角挂着笑容。
    抓起地上扭动的渡鸦，拔出腿上的信壶，啧啧道：“果然要报信。”
    取了信纸，一把扭断渡鸦的脖子，丢到护城河里。
    ……
    泰洛西，酒香花园。
    奇花异草环绕的高阁里，一张圆桌围坐着数人。
    泰洛西的大君，锦袍老者。
    黑色卷发、橄榄色皮肤的密尔青年。
    密尔青年一侧还坐着三人。
    一个皮肤黝黑，衣着华贵的高大胖子。
    一个金色头发，高高瘦瘦的老人。
    一個平平无奇的黑短发青年。
    在他们对面，里斯的桑德罗.罗佳尔和他兄长，立桑卓.罗佳尔坐在一块。
    立桑卓.罗佳尔银发蓝瞳，面容和善，嘴角噙笑。
    乍一看，像是个年轻有为的慈善家。
    锦袍老者拍了拍桌面，脸色阴沉：“前方的雇佣兵全军覆没，咱们失去了石阶列岛。”
    “都怪你们掉以轻心，军队才会被魔龙一把火烧光了。”
    密尔的黑人胖子面露愤怒，一点不客气。
    为了雇佣佣兵，他可是投入了一大笔钱财。
    “军队没了，咱们输掉了战争！”
    密尔的干瘦老人杵着权杖，声音沙哑。
    “想想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偃旗息鼓，灰溜溜的放弃石阶列岛。”
    桑德罗脸色难看，只想快点拿定主意。
    再吵下去，三成同盟国就得散了。
    话一说出口，阁楼里安静了下来。
    一群坐拥无数家财的大亨们低下头，计算着利益得失。
    上一次战争失败，三城同盟国损失惨重。
    那个时候，在场的很多人还不是各自城邦的大君、总督。
    因为战争失败，上一批大君、总督濒临破产，遭到群起攻之。
    一场充斥着血腥、残忍的明争暗斗下，三城同盟国的高层大洗牌。
    锦袍老者暗杀了当时的大君，大把撒钱买通官员，当选新的大君。
    密尔的几个总督同样如此。
    里斯的前任总督则是背负战败者的罪名，被人群民众攻破家门，当众砍掉了脑袋。
    立桑卓.罗佳尔本来没想当选总督。
    奈何他太富有了，里斯富豪们只相信比他们更有钱的人。
    他勉为其难成为了新总督。
    现如今，在场的众人都是上一次战争失败的得利者。
    也都清楚战争失败的严重后果。
    这正是自由贸易城邦选举制度的残酷之处。
    “打！战争进行到这一步，容不得咱们后退。”
    黝黑胖子一拍桌案，率先表态。
    他的家产都投入战争，坐视战争失败，他可就要破产了。
    密尔青年愁眉苦脸：“怎么打，佣兵都死光了，剩下的多少钱都雇不到。”
    “不用雇佣。”
    立桑卓很沉得住气，理性道：“佣兵靠不住，咱们可以从奴隶湾下手。”
    “买奴隶？”
    黝黑胖子脸色更黑了，对花钱十分敏感。
    “不，是购买无垢者！”
    立桑卓说道：“我联络了阿斯塔波的伟主，咱们出钱买三千无垢者，足够应对维斯特洛的几千兵力。”
    奴隶湾一共有三个城市。
    渊凯、阿斯塔波、弥林。
    三个城市盛产奴隶和佣兵，是全世界最大的奴隶国度。
    阿斯塔波最出名的就是经过阉割的奴隶兵种——无垢者。
    每一个无垢者都是从5岁的小男孩开始培养、训练。
    历经重重残酷的筛选，失去情绪、痛感、自我。
    因此，无垢者的战力极为精锐。
    从不偷窃、抢劫、强奸。
    令行禁止，百分百服从奴隶主。
    曾有三千无垢者正面击败五万多斯拉克精骑的惊世战绩。
    新的提议出现，在场人各有盘算。
    “无垢者的价格极为昂贵，购买三千人连我都要转卖家产。”
    锦袍老者沉思道。
    立桑卓无所谓道：“好东西总是昂贵的，咱们可以平摊。”
    密尔青年不情愿道：“在魔龙的龙息面前，精锐如无垢者，也不过是顽强一些的虫子。”
    巨龙在正面战场上的威力毋庸置疑。
    再多人也挡不住龙焰，难逃化作焦炭的命运。
    “血石岛一战结束，维斯特洛的军队不超过五千人，无垢者可以趁夜登录防守松散的灰绞架岛，利用地理优势拖延战局。”
    在立桑卓看来，跟魔龙正面交锋是愚蠢之人才干的事。
    上一次石阶列岛战争，螃蟹喂食者占尽地形优势，将战局无限延缓。
    瓦列利安和戴蒙.坦格利安的军队险些被拖垮。
    若非戴蒙孤身诱敌，躲藏在山洞里的三女国海盗一窝蜂冲出。
    也不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主意不错，但坦格利安的魔龙有数条，咱们依旧不占优势。”
    锦袍老者对巨龙产生了阴影。
    立桑卓取出一封信件，随手丢在桌案上，从容道：“科奥伦.马泰尔的亲笔信，他愿意出兵相助，陈兵在亲王隘口，威胁坦格利安王朝的后方。”
    “很好，多恩人就是喜欢掺和战争。”
    锦袍老者想了想，说道：“那就购买三千无垢者，再征召一批雇佣兵。”
    “采取何种战术？”
    立桑卓不想重金购买的士兵死的不明不白。
    “雇佣兵偷袭灰绞架岛，等待多恩的消息。”
    锦袍老者逐步分析：“多恩要是出兵，咱们就出动无垢者，多恩要是按兵不动，无垢者就是保护咱们的盾牌。”
    无论如何，首要确保身家性命。
    其他人思索一二，较为认可这个提议。
    他们这些人中，有的身家丰厚，战败也能保证地位。
    有的人孤掷一注，战败就会丢掉小命。
    锦袍老者和立桑卓制定的计划尚可，双方都能接受。
    ……
    君临，龙穴。
    几名豢龙人手持木棍和鞭子，以高等瓦雷利亚语驱赶着梦火走出地穴。
    梦火慢悠悠的爬动，匀称的身躯宛如碧玉，修长的尾巴轻轻摇晃。
    “梦火，我在这！”
    海伦娜垫着脚尖，朝着梦火大喊。
    梦火转过龙首，竖瞳锁定早已熟悉的小姑娘。
    今天的海伦娜十分不同。
    一改往日蓬松的白裙子，换成一套宽松的蓝色衣裙。
    海伦娜目光坚定，走向年老的豢龙人，说出生疏的高等瓦雷利亚语：“为梦火加装鞍座。”
    “公主，梦火还没被驯服，不能乘骑。”
    老年豢龙人谦卑的劝说。
    海伦娜攥紧粉拳，话语不容置疑：“我会驯服梦火，给它加装鞍座。”
    她一大早离开红堡，就是为了驯服梦火。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不能错过机会。
    老年豢龙人顿了顿，恭敬道：“如您所愿，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