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这么一问，沐天皱眉思考：“昊天属于大脑阶层，他最近做了……东亚区的万物互联、新网络沉迷法案的修正、往生人虚拟社区法规制定、深太空港计划的推广、曲率飞船的研发、还有就是开发并运行了《古灵》。”
    “那你觉得，昊天在9大智脑中，算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呢？”宁逍引导哥哥说了他想听的话，躺在椅背上，微笑着继续问道。
    在2040年代，经过智械危机后，全球人类合并成一个国家,人类合众国。
    之后九大智脑接连横空出世，彻底解决了人类社会的公平、公正、平等问题，人们按照能力分化阶层。
    01，平民阶层，没有工作、不提供服务、不产出产品，由社会精英以及智能机器人供养。每月有福利金领取，存在的意义是为其他4大阶层培养人才，占据总人口的50%。
    02，服务阶层，给予其他阶层的人类提供服务,如游戏主播、视频UP主、舞者、厨师、茶艺师、健身教练、公务员等这些职业的从事者。提供服务，不产生实质的产品，其中的佼佼者也会有03阶层的福利，虽然02大部分人的福利金和01一样，但是有更大面积的免费住房和打折商品的优惠，占总人口的30%。
    03，精英阶层，多数为算法程序员、架构师、机械工程师、宇航员、医生、老师、企业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等职业，他们能够推动人类社会进步或者提供高质量，并充满人性关怀的服务，他们提供高级服务,也创造产品，占据总人口的10%。
    04，前沿阶层，由科学家、天体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化学家、数学家等职业群体组成，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能影响人类文明前进方向。享受高级别的待遇，有免费居住别墅、使用飞艇、定期星际旅游之类的福利。
    05，大脑阶层，由04阶层的佼佼者、政治选举的区长、人类合众国的总统、国务卿、议员、以及9大智脑组成。他们福利待遇未知，不过他们可以轻易地调动社会资源，具有推动修改法律的能力，能够改变人类社会构建。
    大脑阶层的人不多，只有数万，因为利益诉求不同，组成了若干的群体党派。大体分为两大派别，分别是亚当智脑主导的激进派，和迦叶智脑主导的保守派。
    激进派的主张是人类全力发展星际旅行，为人类拓展疆土，探索宇宙空间，他们的功绩有火星和木卫一，两颗殖民星球，已经占据人类主导地位近十年之久。
    保守派主张人类均衡发展，不骄不躁，以人类集体进步幸福程度为主要考量，在最近几年中，由于发展星际不能实现商业上的自负盈亏，以及殖民两颗星球产生的巨大财政赤字，逐渐代替冒险派，成为人类主流。
    昊天智脑原本属于保守派阵营，当虚拟社区普及后，突然转向激进派，后面对自然人进入虚拟世界的各种限制。在其推进的新防沉迷法案之后，更是成为全球数十亿网民的头号敌人。
    但一年前他开发了梦境游戏《古灵》运行了，为虚拟世界开辟新的领域。从此奠定自然人使用虚拟梦境，往生人使用虚拟社区的格局。
    思索良久，沐天缓缓开口道：“不好说，现在保守派骂昊天是叛徒，激进派说他不够纯粹。”
    “我告诉你，昊天智脑在虚拟社区发明之后，妥妥的激进派。”
    “为毛？”
    “你想啊，他是90后，是旧时代经互联网洗礼的一代。看过他的书《奶嘴时代》不。他害怕我们这些后辈沉迷虚拟了。但他又发明了虚拟梦境，这不打脸吗？”
    “呃……有点。”
    “哥，你仔细想想玩这么久游戏，学会了什么？”宁逍轻笑。
    “玩游戏学会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一直反问我，烦不烦啊！”沐天被连续追问，问得有些恼火，瞪了眼弟弟。
    宁逍叹了口气，翻翻白眼，缓缓说道：“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技能，采集植物、矿石分类、爬树、搭帐篷、攀岩、建造雪屋、制作陷阱、编绳网、追踪野怪、游泳还有指挥军队和打架。”
    看着弟弟掰着手指头说了一大堆东西，沐天觉得确实如此，不由得连连点头。
    “艹，竟然学会这么多技能，我真特么天才啊。”
    “那你以前玩的那些游戏，都学了什么技能呢？”宁逍端起桌上的茶盏，吹气轻抿，表情有些玩味。
    “我学会了……”被宁逍的反问陷入短暂回忆后，沐天发觉一丝不妙气氛，他表情突然狰狞，一把抓住宁逍的脑壳，再次施展裂脑神爪。
    宁逍瞬间破功，拉扯哥哥的手，痛苦求饶。
    “唉，你小子翅膀硬啦，多读几年书，开始在哥哥面前装13啦！”
    “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得出啥结论或者猜想，就老老实实说出来。”沐天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
    此言一出，宁逍放下杯子，正了正衣服，理了理头发，表情严肃，眼神诚恳。
    “《古灵》这款游戏相比旧时代的游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不管是地图、文化设定、实际内容，开发成本同样是天文数字。”
    “但盈利呢？要知道除了游戏舱外，这款游戏对平民玩家没有任何收费项目。”
    沐天显然不同意弟弟的观点，反驳道：“不是还有领主玩家消费吗？高收低送，游戏体验完全不同的，《古灵》只是收费模式太高明，你别被忽悠了，洗成自来水。”
    “那我问你，领主玩家能有多少？又有多少03级别以上的富人愿意氪金？最多是一些游戏心重的富人愿意往里面投入。赚到的利润，绝对负担不起这么大开发项目，还有东亚区20多亿人运行成本没算呢。昊天做这笔亏本买卖到底是为了什么？”
    接连质问，如同春雷一般在沐天心中炸响。
    他神情凝重，拉着弟弟的手，担心地问：“莫非你发现智脑统治世界的阴谋？弟啊，哥知道你自小正义感就强，有鸿鹄之志，但还是要劝你，那种级别的争斗，不是我们小市民可以参与的……”说着他指了指天，做无奈状。
    宁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解释道。
    “别阴谋论了，以前你玩的游戏，都是商业公司为了赚钱开发出来的，除了爽之外，提供不了什么实际东西，只会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虚拟社区的出现就有往这方面靠拢的趋势，那时候01阶层比例快60%了，虚拟梦境仅仅运行一年多，比例降低到了50%。”
    “昊天智脑做这么多，除了利用游戏寓教于乐，培养出勇于冒险，拥有解决各种问题能力的玩家外，还顺便为了将来探索太空储备了各种人才。”
    “我们初入游戏学会的野外能力，再加上一些航天员技能培训之后，完全可以投入陌生星球执行探索任务。魔法师学习魔法，需要很强的语言学习能力，有利于多地球民族合作融合。近战职业要用好武器，对于工具和体力要求很高，可以强健体魄。我游侠的射击专业技巧，一点不比古代的丛林猎人差，对于现实中的学习专注力有很大帮助。”
    “与其说是一款游戏，不如说智脑为了锻炼我们创造的虚拟星球。而且这样的星球，我们一共有六个。”宁逍的言外之意是其他五大时区的梦境游戏。
    “《薪火时代》《深海》《赛博修仙》《星汉银河》《怪物世界》以及《古灵》。这六款游戏，对应原始拓荒、深海探索、未来畅想、星际远航、莽荒生物、多文明接触，六大主题。”
    听了宁逍揭开的最终谜底，沐天陷入震惊，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皇皇画卷，一时间久久无言。
    原来其中牵扯到激进派和保守派的民意基础，好大的一盘棋。
    这就是05级别平时所做，所想的事吗？！
    “那……我该怎么做？”
    “把古灵当作真正的世界，进入其中学习知识，成为一名真正的亡灵法师，像王军一样。这是高手和庸手的分界线，我敢断定，第二届武道大会，肯定要比第一届精彩十倍，百倍。”宁逍微笑着看着哥哥说道，他的笑容饱含深意和希冀。
    “所以……我要学习绕口令喽？！”深深地看了眼弟弟，沐天点点头，义正言辞。
    宁逍捂着脑袋，满头黑线。
    …………
    “黑化肥挥发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发黑会发挥……鬼火弹！”
    “瓜藤开花像喇叭，娃娃爱花不去掐。瓜藤开花瓜花结花……骨牢术！"
    “耕地要用犁，口渴要吃梨，梨子掉下地……亡灵召唤！”
    晚上十点重新上线的沐天，第一时间开始施法实验，嘴里不停念叨白天练习的绕口令。
    但没啥鸟用，第一段绕口令没背完，鬼火弹就发射出去了。
    沐天瘫坐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咋弄的？要不问王军？”
    系统广播：战争铁蹄对夜莺发出帮会挑战。
    “还没打完？不知夜莺还能不能顶住，夜晓晓……施法时念咒语。”沐天瞪大眼睛，想起了初见夜晓晓施闪电鞭之前的咒语过程。
    急忙向夜晓晓发出询问讯息。
    结果等了个把小时，夜晓晓才恢复。
    “抱歉久等了，刚刚忙着打架呢。魔咒不是手动施法过程中的一环吗？书上有教啊！”
    书？沐天不由后仰，难道真和宁逍说的那样，要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想到这里他就头大。
    从小英语就差，最怕学这个了。
    再给夜晓晓发信息，又是进入漫长的等待。
    远远地看去，火光冲天，爆炸声精铁嘶吼阵阵，城外复活点不断有人涌出。拍卖行交易成功的提示，不停地传来。
    “看来是真的忙，算了还是以后再说。”
    “现在回去攻略冰尸王。”
    骑上食尸鬼，在众多骷髅骑兵的簇拥下，沐天离开了夜影城所在的地域，前往冰原区域。
    而夜影城内，由于兵祸在城门口，大量的玩家无法离城，宁逍陪着许陇儿在相对安全商业区闲逛。
    步行街道，突然涌出大量的玩家，仔细观察他们，发现都是一些老年人，其中不少人胡子头发花白。
    他们胸口徽章是斜阳麦穗，属于老年玩家同盟会的成员。
    这群人素质明显不同于其他公会玩家，他们是附近店铺匠人或者老板，身上都是生活玩家的休闲服饰。
    集合的途中，众人身上装备都换成统一的制式装备，迅速地列队，并且报数。
    全程很安静没有一丝混乱吵闹。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质。
    军人气质。
    越来越多的老盟成员聚集，商业步行街逐渐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看着这支在夜影城中举足轻重的公会。
    简称老盟的公会，应该算是古灵世界中人数最多的公会，五大势力，每一个都有老盟的分布。
    老盟是由参加智械战争的90后退伍老兵牵头建立组成，其宗旨是帮助老年人理解、互助、享受游戏，凡是退伍军人帮助老人的组织都可以申请加入老盟。
    公会没有中心，没有股东和投资人，只有捐献人和据点建立人，财政情况完全公开透明，有专门官网可以查询，其内部成员多为义工。凡是进入游戏的老人，都可以免费使用老盟的驻地当作聚集点。
    因此一年内老盟公会发展极快，以2000多万成员规模，位居古灵百大公会之首。
    相比圣火、无双、精灵三大主流势力，冥界和永恒群岛的老盟算是人数较少的了。
    冥界因为气候寒冷的关系，人文环境差，野怪攻击性较强，大部分老人不喜欢匹配冥界区域，目前只有100多万成员，但也因此，相比其他势力变成养老院、老头乐中心的老盟，冥界的老盟反而是最像公会的一支，其战斗力也是最强的。
    六条商业步行街，集合出800多名老盟成员，再加上其他区域过来的人，组成1000多人的大联队，行军驶向杀人城南的亡灵法师小队。
    与此同时，城东亡灵法师精英小队也遇见敌手，一支由莱恩带领，上百名黑暗骑士组成的连队。
    真正的骑兵连。
    这是两支不输于玩家国度和离愁的强军。
    两方就这样保持上百米的距离对峙着。
    已经身心俱疲的亡灵法师小队很难再打败两拨人了，而且一旦开战就意味着，得罪了人数最多老盟和冥界第一公会德菲纳两家结仇。
    这已经不是作为战场指挥官的王军能决定的事了。
    既然对方没有主动攻击自己的意思，他也不着急，命令队友原地待命，将情况如实地汇报给杨昊。
    大量看热闹的玩家将附近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很多自媒体战斗记者，甚至跑到缓冲区中央开始录制视频了，分析双方兵力情况，为下线后的游戏新闻搜集素材。
    宁逍拍了拍许陇儿的肩头。
    “现在应该可以出城了，我们去练级吧！”
    “不，看热闹了吗？他们要打起来了。”许陇儿振作了一下精神，问道。
    “打不起来的……战争铁蹄的会长不是傻子。”宁逍微笑着拉起许陇儿的手，往城门口走去。
    …………
    此时冰原附近的唯一的新手村内，沐天从仓库取出嗜血光环技能书正在研究。
    原本想四十级学这个的，但考虑到自己没啥防御技能，还是在拍卖行搞了本骨牢术。
    技能书页数不多，羊皮纸材质，也就三十页。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鬼画符，如同天书。
    从第一页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其中前二十页是各种词语的标注，后面到十页是六芒星，由简单到复杂转变，最后一开，两页是完成版本的六芒星，上面各处密密麻麻填写上述页面中的字符。
    与王军施法成功时候凝结出来的法阵别无二致。
    沐天耐着性子，将一页页的内容拍照记录，方便下线后交给宁逍研究。
    稍微整理一下，沐天便开始在冰原上继续捕获冻骨骷髅。
    他发现经过夜晓晓的意外考验，升级之后的契约效果大增，现在只需要施展五六次就能收服一只骷髅兵。
    这次夜影之行，亡灵大军的总数量只剩下1000左右，距离沐天横扫冰湖需要的兵力还差很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沐天白天和宁逍研究技能书的内容，夜里在冰原上横扫，搜索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只野生亡灵。
    在此期间，宇宙无敌小队的朋友发消息，他们准备坐船去东岸发展，询问沐天要一起去。
    沐天有传送技能，自然不想浪费时间和金钱坐船，只是回复说自己已经到了铁钩港，就等他们来了。
    此时手下亡灵数量已经达到八千，其中骑兵有1000，长矛兵2000，刀盾兵1000，弓箭手1000，投石兵1000，其他杂七杂八的鬼面蜘蛛、没有武器的骷髅兵，多余的食尸鬼、地穴甲虫、行尸、稀有的骷髅法师和偶尔抓到个别冰尸大约有1000不到。
    冰湖面积大约120平方公里，目前发现冰尸王在湖中偏南区域，按照总面积算，整个冰湖上应该还有不止一只boss存在，可能还是冰尸，或者是其他什么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