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程去看了易小安，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易寒请了廖药师过去看，这位世间仅存的不朽者给出了最终的判断:“身体没有问题，比正常人健康许多，能吃是因为心中有一股气，一股怨气，可以帮忙消化，也限制了她的成长。”

    “估计是幼年的经历，让她的灵魂陷入了乐园一般的深渊，无法走出，就永远会是这样。”

    “至于能不能走出，如何走出，完全看她自己，我们的干预只会害了她。”

    “且就让她这样吧，如此乱世，清醒未必比糊涂好。”

    易寒深以为然，只能点头。

    同时，她见了沈三娘，告诉她黄棋即将回归了，答应她的事，终究是没有食言。

    过段时间狱帝会亲自去地狱，抓回黄棋的魂魄，这是易寒提前和他沟通好了的。

    沈三娘也是磕了几个头，表示感谢，易寒并未拒绝。

    他离开之心已定，再无寒暄之意。

    回到阵法巨城黎州，见到了唐蕴芳和文月，得知消息的两人并不好受，甚至无法理解。

    在巨城的顶楼，易寒拉起了文月的手，低声道:“在六年多前，我十九岁，比你大不了多少。”

    “那时候我时常问自己，要怎样去渡过这一生。”

    “那时候我和兆曦住在青州的小屋内，平时就在灵玄司，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后来兆曦启发了我，所以我说，有鸿鹄之志，欲上九天揽月。”

    “这些年来，我一直践行着自己的理想，虽然遇到了很多困难，却从来没有退缩过，逃避过。”

    “文月，当你看清了一些事情，当你有了一些目标，大胆去做，不要理会世俗的偏见和评价。”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的几个师弟，等待师父回来。”

    文月已经是泪流满面，颤声道:“师父，文月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易寒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那么相信我的，不是吗？”

    文月点头，哽咽无比。

    她看着易寒，道:“我一定会做得很好的，师父，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易寒笑道:“傻孩子，你长大了，已经不是给师父丢不丢脸的问题了，而是你要寻找你自己的价值，不要让自己这一生白活。”

    说到这里，他看向蕴芳，低声道:“我已不需要教你什么了，以前都是你教我，后来是我教你，如今...你已经找到自己的路了。”

    唐蕴芳道:“可是我的路那么漫长，我不想一个人走。”

    她积累的情绪似乎已经快绷不住了，颤声道:“易寒，易寒，我已经足够努力，却...”

    易寒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轻轻笑道:“你向来很有主见的不是吗？我想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等到我回来时，一切的事终究会有结果。”

    唐蕴芳脸色顿时变得潮红，道:“会有结果？”

    “会的。”

    唐蕴芳道:“那无论这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良久之后，唐蕴芳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去看看娥眉姐姐吧，她才是最离不开你的人。”

    易寒的确是要去看娥眉的，因为她还承担着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