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滑过楚莺莺苍白中有些泛青的脸，然后隐入那洗的发白的棉衣之上。看她哭的这么可怜，阮知窈叹了口气轻声问她。

    “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么？你先洗个澡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不过这话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力量，楚莺莺在红棠的帮助下，木愣愣的洗了澡又重新换了阮知窈的衣服出来。

    桌上已经摆了姜茶、点心和各种吃食，但她吃不下，就那么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毕竟咱们也没见过几面。但是算起来你也是我的亲姑姑，所以能帮的我肯定要帮你。”

    最终，阮知窈先开了口，她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茶递给了楚莺莺，看她握在手里不喝也不催她。

    “女子的婚事是由父母做主不假，但是祖母上面还有曾祖母呢，你若不愿意，为何不跟曾祖母说？”

    这是阮知窈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楚莺莺为何不求助徐氏。

    “我听母亲说，祖母暗中已经替哥哥谋了个差事……”

    “所以，你是担心祖母一怒之下改了主意？”

    阮知窈无语了，这是什么白莲花人设，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连累哥哥……

    “姑姑，我说句不当的话，你觉得你要真的死了，曾祖母会不知道你是为何而死？”

    阮知窈冷了脸，盯着楚莺莺问她，“你们现在住的宅子是祖母的，用的人手也是祖母的，说句不好听的，只怕你们晚上睡觉放几个屁若是曾祖母想知道也会有人给她答案。”

    一听自己死也死不成，楚莺莺瞬间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你说，我活着也不对，死了也不对，你让我怎么做！”

    “哭有什么用！你自己的日子你不去争，你指望谁替你争？”

    一天看了两个姑娘在她跟前哭的梨花带雨，阮知窈只觉得心头一阵火气，说话也忍不住严厉了起来。

    “指望你那只会吃喝嫖赌的哥哥？还是指望一心想把你卖个好价钱的娘？”

    “你是人，你不想办法给自己找条生路，光哭有什么用！”

    被阮知窈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楚莺莺连哭都忘了，抽抽了几下之后，她忍不住问阮知窈。

    “找祖母能有用么……毕竟，她也不喜欢我……”

    不错，大姐还能发现徐氏不喜欢她，还不算太蠢。

    瞧着她已经有些动摇，阮知窈放缓了语气，“曾祖母再不喜欢你那也是你的祖母，事关北静王府的颜面曾祖母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有曾祖母出面，你母亲她顾忌着长辈的意思也绝不敢乱来。”

    “可哥哥是北静王府唯一的男丁，你怎知祖母不会为了哥哥而……”

    说到这里，楚莺莺苦笑了一下，推了推阮知窈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再劝。

    “郡主，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路太难走了。”

    她就像无数个失败的人一样，明知道有这条路却不敢去试，不敢去迈出那一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阮知窈知道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开的，自然也不会勉强。

    “可是你告诉了曾祖母，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糕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