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窈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那汉子两眼，转头问楚莺莺，“你们认识？”

    “嗯，他是我定了亲的那个人。”楚莺莺有些愧疚的看了那人一眼点了点头，见着两边快要起了冲突连忙招呼。

    “别，别打他，铁牛哥是好人。”

    “撤了吧，让他过来。”

    阮知窈吩咐了一声，小厮们连忙撤了下来，阮知窈瞧着这两人还有话说就先告辞了。

    “你们既然有话说那我就不多留了，只是这正门口的多有不便，那边人少些。你们有话快说，让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知道阮知窈是一片好心，楚莺莺感激的谢了她，拉着那铁牛就去了旁边的巷子里。

    看着阮知窈走了，铁牛才连珠炮似的拉着楚莺莺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你哭过？她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去帮你出气！”

    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人心还挺细，楚莺莺连忙一把拉住他让他别冲动。

    “那是永平郡主，她没欺负我！铁牛哥，你怎么来京城了。”

    灰蒙蒙的空气之下，楚莺莺眼里的泪花不断闪烁，她贪婪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青梅竹马想要把他的所有都刻在脑子里。

    看着楚莺莺又要哭，铁牛瞬间手足无措，“你，你别哭。我，我就是……”

    “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打的簪子还没成，也没让你装上，所以，我，我来给你送簪子。”

    说着，铁牛急匆匆的在身上摸了一遍，从怀里掏出一根还带着体温的银簪递给了楚莺莺。

    那银簪并不是阮知窈带的那种亮白的银，灰扑扑的金属中还掺杂了不少黑色的斑点，一看就不是太过贵重的东西。

    那银簪的末尾也不是动辄镂空，动辄镶嵌名贵珠宝的，只简简单单篆刻了一朵梅花。

    这样成色的东西，别说阮知窈，就连青黛珍珠都嫌弃。

    可楚莺莺知道，哪怕就这小小的一根，也是铁牛哥一家攒了好久的银子打出来的。

    “我们已经退婚了，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楚莺莺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铁牛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样的人，本就是她不配啊！

    “你别哭，我笨，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咱们说好的，我要给你打簪子的。”

    “莺莺，你真美。到了京城，你真的变得跟画上的人一样了。”

    铁牛手足无措的抹掉楚莺莺脸上的泪水，看着她一身簇新的衣裙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闪闪发光顿时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了。

    “没关系，退了亲也没关系，我答应过你的，所以就想给你送来。”

    京城和闽南岂止千里，楚莺莺一路走来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距离。看着铁牛身上的棉袄露着棉花，脚下的草鞋早已没了踪影，一双大脚冻的紫红，她哽咽着真的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来。

    “铁牛哥，你……我……”

    看着她的眼泪越来越多，铁牛也慌了，他想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擦，又怕弄脏了，急的在这寒冬腊月天里出了一头的汗。

    “你别哭了，我，我笨，我不会哄。你，你别哭了啊。”

    他越安慰，楚莺莺就越惭愧，越发的觉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