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商鹤逐渐转醒，顺势摸着攀上沈枝布满爱痕的身躯。
    “感觉怎么样？”他没有问孩子，而是问沈枝个人感受。
    沈枝往后靠上商鹤的胸膛，侧头和他接吻，“除了身体酸涩以外，都很满足。”
    商鹤轻抚沈枝的肚皮，“肚子呢？难不难受？”
    “没什么感觉，就是……”沈枝有意拖延时间捉弄商鹤。
    商鹤一听，有些着急，“就是什么？”
    沈枝瞅商鹤上钩，笑哈哈，“就是胀胀的，很舒服。”
    “……”
    最近他的老婆越来越喜欢捉弄他了。
    “我的乖枝枝学会捉弄人了啊，讨打是不是？”商鹤训得咬牙切齿，随之一巴掌落在沈枝的红臀上。
    “好呀，你捉弄我你随随便便糊弄过去，我捉弄你你就打我。”
    沈枝转过身，气呼呼瞪商鹤，“我不服！我也要打你！”
    “你昨晚打得还不够多吗？”商鹤指着自己屁股上的巴掌印和指甲印。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你打我我也要打你。”
    沈枝探身去打商鹤，只不过被商鹤躲开了。
    于是乎，夫妻俩一大早就上演了一场追逐双方屁股的幼稚攻击大战。
    ——
    吃完早餐，这场初雪也有了停的趋势。
    商鹤拿过毛茸茸的帽子罩在沈枝假发顶上，一手打伞，避免雪落在沈枝身上。
    随后牵起她的手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外走。
    沈枝望着周遭的一片白茫，轻声感叹，“好大的雪啊！都积这么多啦。”
    “是很大，”商鹤怕沈枝冷，松开沈枝的手，抬臂把她邀入怀中，“阳城的第一场总是下得很大。”
    “我借你伞好像也是第一场雪，对吧？”沈枝侧头，笑吟吟看商鹤。
    商鹤歪头，隔着口罩偷了一枚香吻，笑而揶揄，“是啊。可惜咯，某枝就只记得下了很大的雪，不记得送伞的人。”
    “提起来心就好痛。”
    见商鹤眉目间露出拙略的悲伤，沈枝屁股一顶，直接把商鹤撞了个踉跄。
    白茫茫的雪地上，多了几个紊乱，且深浅不一的脚印。
    咋一看，好似夫妻俩在雪地上留下的小情|趣。
    沈枝伸手去掐商鹤的脸，“我后面不是记起来了嘛，有什么好心痛的。”
    商鹤继续装委屈，“我若不说，枝枝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心还是好痛。”他说着，开始捶胸顿足。
    沈枝简直眉眼看，这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她加快脚步拦在商鹤跟前，勾住商鹤的脖子往下拽，分别揭开双方的口罩，微踮脚在商鹤唇上留下一个热吻。
    “好啦，我的吻已经替我跑你心窝窝去安慰了，别痛啦~”
    商鹤非常配合地揉了揉心窝，笑了，“还真不痛了。”
    “不过等时间一过它还是会痛，所以我打算先提前预约几个存起来，这样心一痛就可以拿来抵了。”
    沈枝嗔他，“商鹤，你越来越幼稚了。”
    商鹤落在沈枝后腰的手掌往上抬，语气有点坏，“你管我幼不幼稚，快亲我。”
    “亲的时间长，安抚我那脆弱小心脏就越久。”
    沈枝懒得跟商鹤闹，敷衍地亲了他几口后，便结束了这幼稚的行为。
    商鹤咂咂留着余温的唇，显然意犹未尽，但也没再闹沈枝。
    法庭大厅前，夫妻俩同欧阳家几位兄弟汇合。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欧阳错也抽出时间过来，以家属旁听和证人的身份出场。
    “欧阳大哥。”沈枝朝欧阳错点点头，这才和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昨天公司有点忙，所以就没有过来。”欧阳错那张总是寡淡的面容上挂了一丝笑容，“重新补一句，枝枝生日快乐啊。”
    ‘枝枝，生日快乐’这一句，沈枝不止听了一次。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如梦境般的记忆里。
    自从撞到脑袋后，沈枝时常梦到儿时的画面。
    有从未见过的欧阳父母，有欧阳老爷子；
    有小大人欧阳错，长发飘飘的欧阳询；
    大大咧咧的欧阳笑，喜欢告状的欧阳琼玉，以及牙牙学语的小弟弟欧阳枫。
    一开始，沈枝以为是单纯的做梦。
    可那些梦境真实到刻进被她遗忘的那断儿时记忆里。
    一帧一帧，接连不断，挥之不去。
    那的确不是梦，而是被沈枝忘却的，最真实的记忆。
    她是沈枝，也是欧阳琼枝。
    连沈枝自己都无比惊讶，她竟以这种浑浑噩噩的方式恢复记忆。
    然而，她却不敢承认这段尘封的记忆，只能当做一场梦境。
    梦里，她似乎很粘这位大哥。
    只是眼下以这种模糊不清的方式相认，沈枝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商鹤看出了沈枝的窘迫和困惑，主动打破眼下逐渐尴尬的气氛。
    他揽住沈枝的肩膀，声线稍大，“枝枝，先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好，再去解决其他困惑。”
    欧阳询也适时插话，“是这个理。还有十分钟九点半了，先进去吧。”
    正当一行人抬腿准备往大厅里走，宋槐序那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幽幽传过来。
    “几位，好久不见啊！”
    宋槐序一眼就捕捉到被藏在男人堆里的沈枝，笑容愈发灿烂，“枝枝，过得好吗？”
    沈枝过得好不好，双方都心知肚明。
    也知道宋槐序是在恶心几人。
    他灼热的视线宛若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让沈枝顿感不适。
    她下意识将自己隐进商鹤怀里，攥紧商鹤的衣服。
    商鹤低头轻抚，“不怕的，我们都在。”
    无人回应宋槐序，气氛也瞬间剑拔弩张。
    宋槐序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耸肩，继续自顾自说：“别这么大的敌意啊。”
    “反正今天赢的只能是你们，我束手无策，所以我可是很珍惜这最后短暂的时间呢。”
    话语间，全是令人冒火的嘲讽意味。
    商鹤冷眼，并未多言，拥着沈枝率先往大厅里去。
    欧阳询嗤笑一声，目光冷然，“宋先生要是束手无策，早就乖乖去踩缝纫机了，还能这么精神跑来开庭？”
    “二哥，多说无益，让他上法庭辩解去！”欧阳笑一瞧见宋槐序这混蛋，拳头就捏得嘎吱作响。
    “那么……”当事人离场，宋槐序也收回了视线。
    他阔步越过几人，唇畔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法庭上见！”
    欧阳笑咬牙切齿，“这混蛋果真不是什么好鸟，太欠揍了。”
    “大哥，你当时是怎么跟这姓宋玩到一块去的？”欧阳笑好奇地看向面色没什么表情的欧阳错。
    欧阳错唇角微扬，“不知道，或许……有某些相同的野心吧。”
    “除了欧阳家，大哥还有什么野心？”欧阳询攀上欧阳错的肩膀，神情不明。
    欧阳错瞥了眼欧阳询，笑意不达眼底，“是啊，我还能有什么野心呢？”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催促，“快到时间了，走吧。”
    欧阳询步伐又缓又慢，落了三兄弟一大截。
    他望着走在最前方欧阳错那挺拔的身躯，眉头紧拧。
    看来，不是他的错觉。
    这位大哥，有着连欧阳家都不知道的别样野心！
    希望不是件坏事。
    欧阳询想。
    九点半，庭审正式开始。
    此次开庭关乎商家的声誉，因而旁听位置上几乎坐满了其他无关人员，进行旁听。
    人多时，嘈杂声不断。
    法官神态严肃，“肃静！”
    现场瞬间陷入寂静。
    在公诉人念完宋槐序所涉及的罪名后，法官看向面色泰然站在庭审中央的宋槐序，问，
    “被告人宋槐序，你对起诉书指控的罪名和事实有没有异议？”
    “有。”
    法官示意宋槐序提出异议。
    “这场对商太太造成侮辱与诽谤造谣的巨大舆论里，并非我一人操控。”
    宋槐序唇角上扬，“至于另一位，说出来或许会让商太太接受不了，毕竟同床共枕这么久，是吧商先生？”
    他背身，目光直指坐在人群中神情冷淡的商鹤。
    现场刹间一片哗然，纷纷寻找商鹤的身影。
    “肃静！”法官敲了敲法槌，将话语权交给宋槐序的辩护律师，“请辩护律师陈诉被告人证词。”
    辩护律师将一张照片展在投影仪上。
    照片里的人，正是欧阳询和欧阳琼玉坐在餐厅交谈的画面。
    “该照片的时间是20xx年11月7日下午五点，经警方调查，原告商太太沈枝，也就是欧阳琼枝，因受姐姐欧阳琼玉的嫉妒遭陷害，与大哥欧阳错发生性关系……”
    谁也没料到，沈枝的身份就这般被对方辩护律师公开于众，旁听的人们一时间窃窃私语。
    宋槐序的辩护律师话还没说完，商鹤的律师团便打断了对方的陈述。
    “被告人辩护律师，麻烦注意措辞，我方原告并未与欧阳先生发生性关系，请不要随意抹黑事实！”
    旁听人群里，沈枝因对方不当的话语而紧紧攥着商鹤的大衣，无意间死咬着下唇。
    商鹤指腹抚上沈枝咬得凹陷一小块的唇，“枝枝，别咬。”
    她颔首，眼眶湿润，“商鹤，我和欧阳大哥，什么也没有……”
    商鹤柔声回应，“枝枝，不要被对方拉着思绪走，咱们这边会解决的，所以别怕。”
    在商鹤的安抚下，沈枝乱糟糟的心才有所好转。
    只是情绪依旧低落。
    庭审上的小插曲很快在法官的引导下回归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