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寻，自虐与狂喜
    瑟西咬着牙，几乎不能撑起身子，她抬起头来，惨白的脸注视着杨奇，脸上满是哀求之情。
    “求求您了……强大的巨龙。”瑟西哀声道：“美狄亚她救过您一次吧？”
    “您能不能也救她一次？”
    “她的性格本来就非常偏激，这样出去，我担心，她会自寻短见……”
    杨奇只感到腹中撑的简直要爆开，又痛苦又舒服。
    “要不要救……？”
    杨奇脑袋中晕乎乎的，他现在只想睡觉。
    “救美狄亚，会很麻烦……要不别管她们得了……反正得罪宙斯的是她们，又不是我。”
    “不过……美狄亚确实救过我一次……”
    杨奇在心中犹豫片刻，最后他决定，救一次美狄亚。
    杨奇并不是圣母，但他也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杨奇自我觉得，他只是一个利益优先，趋利避害的普通人罢了。
    “好……那我就去救美狄亚。”
    “要是宙斯那边出手干预，我立马跑路，头都不回。”杨奇心里想着，昏昏沉沉的点点头。
    振动龙翼，飞上天去。
    苍白花园中的花无边无际，从空中看去，辽阔大地宛若洁白的布匹。
    杨奇飞行数日，始终找不到美狄亚。
    “去哪了？”杨奇在空中悬停，瞭望大地，只见远方影影绰绰，好似白雾在蒸腾暴走。
    窸窸窣窣的声响自远方传来，像是有万千生灵，在一同哭泣。
    杨奇感到远方有恐怖的死灵之力，逐渐凝聚。
    “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忽然之间，杨奇的耳朵动了一下，在万千生灵的啼哭之声中，他听到了熟悉的神音，在轻微哭泣。
    这声音必然来自美狄亚！
    杨奇精神起来，“赶紧找到美狄亚，交还给瑟西，然后找个地方睡觉。”
    杨奇顺着哭泣声，飞行数日，看到茫茫苍白花海之中，有一汪水潭。”
    杨奇降落至水潭旁边，只见水波晶莹剔透，散发着熟悉的神力。
    “美狄亚的神力。”
    “这活生生哭出来一个水潭啊。”
    杨奇仔细的感受着神力，寻找着方向，终于在水潭旁的花丛中，看到一位少女的身影。
    她抱着双膝，背对着杨奇，坐在那里。
    正是美狄亚。
    她的周身落满了冥界乌鸦，它们正围着她，疯狂的啄食她的头发和肩膀，周身鲜血淋漓。
    “滚！”
    杨奇一声怒吼，顿时冥界乌鸦们叫着，惊慌飞走。
    “你在干什么？”
    杨奇来到美狄亚身边，只见她头发凌乱，衣衫已被啄破，脸庞、肩膀和手臂之上全部都是伤痕。
    “……”美狄亚对杨奇的到来没有反应，她缓缓的向前伸出手，手心中握着一块血红的肉，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腥气激发了冥界乌鸦们的食欲，它们疯狂的俯冲下来，拼命的啄向美狄亚的手心。
    “……”美狄亚咬紧嘴唇，浑身颤抖着，她的手心不断迸溅出鲜血。
    “自虐么？”杨奇一扫尾巴，轻轻甩过美狄亚的头顶，再次惊走所有的冥界乌鸦。
    “你不要来找我。”美狄亚说。
    杨奇脑海中有一堆大道理，但没有说出来。
    只是坐在美狄亚的身边。
    一方面杨奇不喜欢讲大道理，觉得无聊，另一方面，实在是很困，不想说话。
    “很快，千年一次的死灵暴走就要来了。”美狄亚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慢慢的说，“我小时候天天在冥界漫步。”
    “冥界真无聊。我走呀，走呀，不知道走了多少年，跨越了整个冥界，来到极东之地，看到了宽广而冰冷的冥河。”
    “我看到冥河的对岸，徘徊着无数死灵，它们没有钱，只能在那里苦苦哀求冥河船夫卡戎，载它们渡河。”
    “卡戎大人不知看过多少悲欢，面色沉郁的像块石头。他很善良，但他不能随意载死灵渡河。因为那三枚银币是上交给奥林匹斯的贡物。”
    杨奇点点头，他知道，在奥林匹斯神界，生灵死后，埋葬时都要在额头上摆放三枚银币，作为渡过冥河的费用。
    美狄亚把头靠在膝盖上，眼睛望着远方，“所以那些死灵们等呀，等呀。它们的哀嚎声化为寒风，呼啸冥界，多冷啊。我是神灵，都感到寒冷。”
    “最后，受不了的死灵们就跳入冥河之中，顺着冥河的水流，永恒的漂流。至少河中暖和一些。”
    “在冥河中永恒漂流的死灵们，会慢慢失去它们生前的形体，变得一模一样。”
    “你仔细看看冥河，有多少死灵在下面流淌啊。”
    “然后呢？”杨奇问到。
    “然后……每当冥河中的死灵数量多到难以承受，冥河的水就会暴涨，铺天盖地的洪水会淹没冥界，死灵们也会得到最后一次的解放。无数死灵在冥界中暴走，吞食所见到的一切，直到最后全部消失。”
    “这就叫做【死灵暴走】。”
    “很快……下一次的死灵暴走就要开始了。”美狄亚呆呆的望着远方，“你快走吧，大龙，感谢你陪伴我。”
    “我要让那些死灵们吞噬我。”
    “我为一时之快，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奥林匹斯神庭早就恨我、恨瑟西入骨。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
    “我死了，也许妹妹能活下去。她已经为我戴上了雷霆手镣，我得承担起责任了。”
    “奥林匹斯神庭为何敌视于你们，你的母亲赫卡忒究竟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呀！！”美狄亚抱住头，“不要让我想起妈妈！呀！！”
    杨奇在心中想着：“赫卡忒参与了第二次泰坦战争，协助宙斯击败克洛诺斯，登临王位。这应是大功一件。她是站在胜利者的这边。”
    “而且赫卡忒本身为远古神，机遇三相女神，神位崇高。”
    “宙斯竟敕封她为冥界幽魂女王，这本身就有打压之意。”
    “更何况，现在神殿中的三相女神根本不是真的。”
    杨奇心中浮起一个想法：“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呀呀呀呀呀！！！”美狄亚尖叫着，她双手抓着泥土，狠狠地把头撞在地面上，碰！碰！
    她的额头鲜血直流，近若疯狂。
    轰！！！
    正在此时，杨奇听到震耳欲聋的波涛之声，看见远方的白雾疯狂的蒸腾着，然后，直冲上天！
    “来了！”美狄亚睁大双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面带惨笑，“来了！”
    轰！！！
    转瞬之间，巨大的洪水如遮天蔽日般，从天边涌下，杨奇看到，洪水之中，有无数死灵，正在疯狂的尖叫着！
    瞬间，足有万只死灵，嚎叫着冲向杨奇和美狄亚！
    刷——杨奇尾巴一甩，划出一个圈，瞬间万只死灵被扫光，它们尖叫着，身形逐渐消散。
    “你不要阻挡我。”美狄亚摇摇晃晃的，她用手指点向自己的心口，指尖迸发出紫色光芒，神力迸发，托着她飞起来，向着死灵潮的方向飞去。
    杨奇也振翅，飞到美狄亚身旁。
    吼！
    杨奇张口发出龙吟，顷刻之间，又有万只死灵被震的粉碎。
    “杨奇！”美狄亚转过头来，她面色极度不善，身后又浮现神力之源，浑浊的大海掀起白色的浪涛，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灯塔。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阻拦我！不然我就翻脸了！”美狄亚的双眼之中紫光疯狂的闪烁着，她的长发在空中乱舞。
    “我不希望你死。但你若执意想去死，随你。我不讲大道理。”杨奇耸耸肩，“这就是这个玩意，还没处理完成。”
    “什么？”
    “还能是什么。”杨奇张开龙口，吐出特里同。
    先前，特里同的脖子被杨奇咬断，他的头颅和神躯都被杨奇吞入腹中。
    经过这漫长的时间，他的头颅和神躯竟又重新愈合，生长在一起。
    “卑劣的蜥蜴！还有你，美狄亚！囚徒之女，奥林匹斯的敌人！神王在上，饶你性命，已是绝大的仁慈，可你竟敢蔑视于神庭！我是海神波塞冬之子，大洋中最高贵的神灵！我的父亲和神王宙斯一定会找到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
    特里同刚被吐出来，就疯狂的叫骂着，他的神力之源近乎破碎，周身被杨奇的神力控制着，挣脱不得。
    “闭嘴。”杨奇轻轻的说道，随后尾巴一甩，碰！
    杨奇尖锐无比的尾巴击打在特里同的双腿之间，他一声惨叫。
    杨奇把特里同抽到美狄亚的旁边，美狄亚抬手，手中紫色光华流转，化为锁链，捆住特里同。
    “发泄一下，消消气。就打他那里。”杨奇说道。
    “哪里？……”美狄亚美丽的眼睛流转，盯着特里同。
    杨奇说到：“还用我说吗？就是所谓的第三条腿，小兄弟，男性生灵最敏感的地方。”
    “呵。”美狄亚看着特里同笑了笑。
    “……”特里同感到浑身发毛。
    美狄亚的神力幻化为一只利爪，冷冷的注视着特里同。
    “抓他那里？嗯，可以。”杨奇评论道。
    随后美狄亚的神力幻化为一把宝剑。
    “切了？太残忍了吧。”
    随后美狄亚的神力幻化为一把锤子。
    “砸了？啧啧。”
    “哈哈！”美狄亚笑出来，她的眼中闪着泪光，握紧锤子，狠狠的砸向特里同的胯间。
    特里同又是一声惨叫，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咒骂之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美狄亚狂笑着。